研习君按:
故事创作者通过精心的考虑也可以设计出好的情节,但是语言不行,很难吸引人,也走不远。今天,咱们一起来探讨修炼小说语言的几个Tips。
句子有长有短,有主有副,懂得搭配就能很好的与人阅读时的生理节奏合拍,据说大师就是能够熟练掌握读者的生理节奏的人。
好的句子是会呼吸的,短而有力,朗读的时候接近每分钟120个字的节奏。心脏的节奏大概每分钟72下,好句子在你阅读的时候控制了你的心脏节奏,舒缓与紧凑相间。
王小波说:“文字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看的。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方块字,念起来就不大相同。诗不光是押韵,还有韵律;散文也有节奏的快慢,或低沉压抑,沉痛无比,或如黄钟大吕,回肠荡气:这才是文字的筋骨所在。”
好句子读起来总是朗朗上口,好的作家可能也是好的朗诵者。写完没有读出节奏感,就是没有节奏感。来看看翻译家查良铮在诗歌里展现出来的节奏和韵律——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我爱你铁栏杆的花纹,
你沉思的没有月光的夜晚
……
——《青铜骑士》普希金
没有语感的同学,要找到对节奏和韵律的感觉,多读这样翻译的严谨有力的诗歌和歌词是不错的选择,读到读自己写的句子时,也能辨别出是否凝练好读。
在研习君看来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说的文体是由语言来体现的,他说:“文体之于作者,就如性之于寻常人一样敏感。优秀文体的动人之处,在于它对韵律和节奏的控制。阅读优美的文字会给我带来极大的快感。好多年以前,我在云南插队,当地的傣族少女身材极好。看到她们穿着合身的筒裙婀娜多姿地走路,我不知不觉就想跟上去。阅读带来的快感可以和这种感觉相比。我开始写作,是因为受了好文章的诱惑——我自己写得怎样,当然要另说。”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我听见浩浩荡荡的空气大潮从我头顶涌过,正是我灵魂里潮兴之时。正如深山里花开,龙竹笋剥剥地爆去笋壳,直翘翘地向上。到潮退时我也安息,但潮兴时要乘兴而舞。
当时热风正烈,陈清扬头枕双臂睡得很熟。我把她的衣襟完全解开了。这样她袒露出上身,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天又蓝又亮,以至阴影里都是蓝黝黝的光。忽然间我心里一动,在她红彤彤的身体上俯身下去。我都忘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了。我把这事说了出来,以为陈清扬一定不记得。可是她说:“记得记得!那会儿我醒了。你在我肚脐上亲了一下吧?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
——王小波《黄金时代》
有话说——短句子是金庸作品的生命所在。汉语的本质是短句子,尤其是在描写场景的时候,很多不会写句子的作者动则十几个字的长句,让人读的上气不接下气,读完晕头转向,谈何入戏。
段落由主句和副句构成,副句是为了烘托主句的,为了调节阅读者的生理节奏。如果在长短句的搭配中,主句的地位没有凸现出来,容易文字成水。
来看看金庸是如何搭配的——
两人心灵相通,不交一言,默默无言的走着,到了一株垂柳树下,两人过去坐下,在树荫下倚着树干,渐感倦困,就此沉沉睡去。瘦马在远处吃着青草,偶而发出一声声低嘶。
再看四周时,见所处之地是间茅屋的斗室,板床木凳,器物简陋,四壁萧然,却一尘不染,清幽绝俗。床边竹几上并列着一张瑶琴,一管玉箫。
——金庸《神雕侠侣 第二卷》
日本的蓝天不似我的家乡昆明那般蓝得跋扈嚣张,有种“蓝到这个样子实在非常抱歉”的感觉,于是又附送了几点云遮掩一下。
——和菜头《在东京,没有人捡到我的钱包手机》
辨别句子写的好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朗读来体会,一遍找不到感觉,那就反复读,研习君认识的一位作者写小说的时候常常这样做,对一个字读读改改,反复删减。
大声朗读,甚至一遍遍的读,读着读着,便能发现问题,也可能是逻辑上的,也可能是用词过于俗套,也可能是句子搭配不好、发现了更精确的词汇,朗读是检验自己作品的最好办法,对于研习君自己来说,是百用不腻的。
要吝啬地使用形容词,否则容易淹没你的人物。越是准确的语言越容易感动你的读者。
好的语言,有节奏感音乐感,要具备人感受延伸的力量,否则就太缺乏力量了。研习君又想起卡尔维诺在《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里写的几个章节命题:轻逸、迅速、易见、确切和繁复。还有一篇没有动笔写的“连贯”。我想这用在文笔的语言上也是极为确切的。
好的句子,精确明快,走来走去,没有根据地。又轻易的跟随着人的呼吸。这是研习君的一个粗浅的总结,忘了在哪看到的——你写出来了他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给他提供了他才知道那就是他想要的。
把遇见的知识变成自己的的方式便是重新梳理脉络,把它与你原有的知识结构“缝合”在一起,读到这里,不如来说说你get到了几个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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