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3日,湖人主场迎战勇士,比赛只剩最后3分零8秒。
科比职业生涯最惨重的一次受伤——左腿跟腱断裂——就发生在这一刻。
负责防守他的是巴恩斯,从回放画面来看,两人的下肢并没有发生任何接触,这完全是一次非受迫性受伤。
换句话说,十几个赛季的高强度拼杀之后,他的跟腱终于不堪重负,自己断掉了。
科比本人在事后回忆,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枪响”。
当时,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脚后跟,表情痛苦不堪。
所有人都意识到形势不妙,但科比又一次展示出自己的倔强。他用手紧紧按住受伤的跟腱,突然猛地将其一推,试图把它重新接回原位。
没有奇迹,他失败了。
那一刹那,他的努力看上去有点像堂吉诃德。明明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却还要挺起长矛,朝风车发起最后一攻。
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我一开始用手去摸,是想看看跟腱究竟还在不在原位,结果发现,它不在原本该在的位置。我用手使劲去推,指望能把它恢复原位,然后就能在场上蹒跚而行,坚持把最后两分半时间打完。”
不管怎样,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接下来的举动,又一次出人意料——他坚持要亲自完成两次罚球。
多年后接受采访,他说:“我们需要那些罚球,我可以去罚,所以,我就去罚。哪怕受了伤,我也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
两罚两中,扳平比分,这是科比当时能为湖人贡献的最后一份力量。
球进之后,勇士快速发出底线球,受伤的科比明显已经无法移动。老队友加索尔当机立断,马上对持球的库里犯规,主教练德安东尼随即请求换人。
科比向场边缓缓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疼痛万分。但他默默走着,眼神坚定。
“影帝”尼克尔森在场边为他鼓掌,队友慈世平跑上前与他拥抱,饮水机管理员萨克雷伸手想要搀扶住他,队医加里·维蒂很快就陪在他身边。
但不管怎样,他终归是靠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了更衣室。
在所有跟腱严重受伤的篮球运动员中,只有科比拒绝被担架抬出场外。就算是一步一挪,他也要自己走下球场,谢绝各种帮助。
尽管坚持不向厄运示弱,但他毕竟是个正常人,在巨大的创伤之下,情绪同样会泛起波澜。
赛后接受媒体采访,他坦然承认赛季报销,镜头捕捉到了他泛红的眼角。
但就在当天,他已经做出了手术决定,时间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他的原话是这样:“Let's do it.”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第二天上午,他在社交平台上晒出手术台照片,笑容可掬,胸有成竹。
接受核磁共振检查之前,他还不忘比出剪刀手,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常规检查。
手术完成之后,他在社交平台晒出手术实况画面,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还要穿上厚重的保护靴。
康复阶段,用于术后恢复的医用胶布,在他的左腿后侧贴了一条又一条,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即便在康复之后,他左腿后侧的伤疤和缝线也清晰可见,从脚跟向上绵延不已,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直到那时,人们才意识到他的伤情究竟有多严重。每个人都在说,他的职业生涯就此完蛋了,再也不可能重返球场。
受伤这一年,他已经34岁了,在NBA足足打了16个赛季。即便不受伤,他的运动员生命也已经所剩不多了,何况还经历了这种重伤。
要知道,同为超级巨星,同样在34岁以上“高龄”跟腱受伤,埃尔金·贝勒、帕特里克·尤因的球场表现都一落千丈,场均数据都出现断崖式下跌,从此英雄末路,黯然退场。
但他的回复简短有力:
“I was not going to let an injury dictate my retirement; I was going to dictate my retirement. ”
“我不会让伤病来决定我的退役。我要自己主宰自己的退役安排。”
而且,依然笑容满面。
他不光在下一个赛季完成复出,还在之后接着又打了3个赛季,最终成为连续20个赛季效力同一支球队的后卫第一人。
他的表现的确与受伤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纪录。
不仅如此,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他依然震惊了全世界。
前队友奥尼尔赛后说:“我跟他开玩笑,说他肯定拿不到50分,但这个混蛋最终拿了60分!”
没错,60分,那个赛季的全联盟个人单场最高分,来自一个38岁、打完比赛就要退役、曾遭遇严重跟腱伤病、被很多人认为早已过气的“混蛋”。
这,就是科比,一个永不屈服的男人。
问题来了,时至今日,依然有球迷在争论那次受伤的细节:科比的跟腱,当时到底是撕裂(tear),还是断裂(rupture)?
只差一个字,很重要吗?
重要。因为一字之差,意义便有所不同。
如上图所示,按程度轻重,跟腱伤势可以分成:炎症、撕裂、断裂三种级别。
如果是撕裂,就说明跟腱没有完全断开,哪怕程度极其严重,也依然存在藕断丝连的部分。
如果是断裂,那就是彻底断成两截,从物理意义上一分为二。
显然,“断裂”要比“撕裂”更严重得多。
用百度搜索相关关键字,“断裂”的搜索结果有59.2万个,“撕裂”有55.8万个,大体上旗鼓相当。
“撕裂说”的支持者援引了CNN、体育画报这样的权威媒体,证明美国主流媒体在报道科比伤病时,都更多使用了“tear”一词,所以应该是“撕裂”。
但“断裂说”的拥趸指出,湖人队医加里·维蒂亲口证实,科比的伤情确诊为“三级断裂”(third-degree rupture)。
事实上,这是一个医学术语上类似“界门纲目科属种”的问题。
“跟腱撕裂”,是这类伤势的统称,按照受伤程度不同,可以细分成“轻微撕裂(1级)、部分撕裂(2级)、断裂(3级)”三种。
就像一只美洲豹(Panther),你说它是一只大猫,并不算错,毕竟“豹亚科”是“猫科”下的一个分支。
所以,在报道科比伤情时,美国媒体使用“tear”并不算错,因为这是那一类伤病的统称。
但如果要确认伤病的严重程度,按维蒂的官方说法,科比的这次受伤应该属于“third-degree rupture”,是三级断裂。
换句话说,在中文语境中,“断裂”是更准确、更客观、更严谨的表述。
众所周知,科比性格中最广为人知的一点,就是认真。无论做什么,他都要做出名堂。
因为一直都是那种变态认真,他才能从CCTV5走到CCTV6,最近又走到了CCTV2。
做科比的球迷,也要同样认真。你不能说:“随便就好,凑合就行,怎么着都可以……”
不,那实在太不科比,太不曼巴精神。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这样才对。撕裂与断裂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还记得那句话吗?——“Let's do it.”(就这么做。)
退役之后,科比有一句话常常被人提起。他说:
“如果20年后,我的最大成就仍然是篮球,那将是我最大的失败。”
他给自己退役后的身份定位,是“storyteller(讲故事的人)”。故事是未来事业的唯一主线,拍电影、做节目、办讲演,都是这个主线下的不同分支。
下一个拳头产品,同样围绕这条主线展开。由科比亲口讲述、亲笔书写,刚刚获得篮球名人堂高迪奖的顶级摄影师倾力相助,毕生绝学,尽在其中。
这是科比放出的又一个大招,最迟下个月问世,中美同步。说不定,接下来,他能从CCTV2再走到诺贝尔文学奖。
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顺便放出我的打球(tie)视频,向老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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