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志愿军联合国军战俘营的历史,在朝战结束后,封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被当时的俘管干部逐渐披露。
河南高校英文教师郭维敬,当年的俘管英文翻译,曾经是清华大学外文系学生。
1949年报名南下工作团到广西接收刚解放的城市,突然朝鲜战争爆发,志愿军缺乏英文翻译,北京一份电报,把他从温暖的中国南方召唤到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他不仅是碧潼战俘营俘管干部,还参加了三八线和平停战谈判。
我在拍摄南下工作团纪录片时,就认识了这位说话急促的老人。几年后我拍摄没有铁丝网的战俘营纪录片时,又找到他,他很担心我拍不好,特别知道我不怎么熟悉英文,他着急起来,你连英文都看不懂,怎么看资料?碧潼战俘营资料大多数是英文。我十分尴尬,这位老人后来成为我经常请教的老师。
碧潼志愿军俘管处有5个俘管团、1个俘管大队、2个俘管收容所。一向冷清寞落的碧潼小镇转瞬间热闹起来。
志愿军俘管处一共收管了14个国家军队的俘虏,最多时达5000多人,俘管处总部、俘管5团、军官俘管大队在碧潼,其他俘管团在碧潼的周边地区:俘管1团在昌城,俘管2团在雩时,俘管3团在田仓,俘管4团在渭源;第1俘虏收容所在遂安,第2俘虏收容所在成川。
英国妇女领袖费尔顿夫人曾经在1952年9月来到碧潼,看望英国战俘。
费尔顿夫人到战俘营住了几天,深入参观访问,同英美战俘们谈话,仔细了解志愿军战俘营的情况。她感慨地说:“简直是奇迹!这里真的不是战俘营,而是学校。”
美、英战俘中,军阶最高的是美军第24师少将师长威廉·迪安。
他后来遣返回国时,拉着一位志愿军俘管干部的手,动情地说,感谢对他的款待,愿今后美国同中国永远不再打仗。迪安不仅成了中国人民的朋友,他的后代也成了中国人民的朋友。
战俘们记忆深刻的、后来重返我国,同当年的俘管干部津津乐道的,就是1952年11月15日至27日在战俘5团驻地碧潼,举办的大型运动会。
这次战俘营运动会的具体名称叫什么,根据美军黑人战俘普雷斯顿•E•里奇回忆说,因为有10多个国家的战俘运动员代表参加,名称就确定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碧潼战俘营奥林匹克运动会。经过近两个月的精心筹备,14个国家和地区的战俘运动员代表共500多人参加。
运动会完全仿照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大会的模式来组织进行。美国战俘一等兵小威利斯•斯通手持火把跑入了人们的视野,乐队奏起了欢快的《友谊进行曲》。
当他经过主席台时,号角奏起《保卫世界和平》的乐曲,接着俘管处主任王央公点燃了主席台上的火炬,奥林匹克五环旗在运动场上冉冉升起。
曾经在1949年参加过美国陆海空三军运动会,并获得百米金牌的诺曼•克劳福德,以11.6秒的成绩获得亚军,在百米赛中,20岁的美国黑人选手约翰•L•托马斯遥遥领先,竟然跑出了10.6秒的好成绩,比当时的世界纪录10.2秒只多出0.4秒。
比赛结束时,举行了隆重的颁奖仪式。奖品都是从北京、上海、沈阳等地购买的景泰兰花瓶、丝质雨伞、檀香木扇子、玉石项链、丝巾和手帕,总共花销俘管处6亿元人民币(旧币),约合我们现在人民币6万元。
运动会期间,运动会每天出版《奥运纪实》 ,志愿军一律放手由战俘们具体操办。日报《奥运纪实》,使各团战俘们每天都能阅读到来自赛场的消息。
照片大多由美军战俘诺尔老爸拍摄。
他当时四十多岁,曾经是美联社摄影记者,因为随军作战被俘。由于他的存在,碧潼战俘营的消息报道传遍全世界,本人也发了大财。因为碧潼战俘营不允许西方记者进入,多亏他的战俘身份,制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
下期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