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未解之谜

虽然秦嶺和大巴山是两条平行的山脉，但人们常把陕南称为秦巴山区，其实秦巴山区范围是很广阔的。

秦巴是指秦岭与大巴山一带，汉水上游。秦指秦岭山脉，巴指大巴山脉。位于川、渝、陕、陇、鄂、豫六省市交界处，在行政区划上，包括今天陕西汉中、安康、商洛，湖北襄樊、十堰、荆门、随州、神农架林区，四川达州、巴中、甘肃陇南、重庆万州以及河南南阳等地市。

我今天要说的是秦巴山区更小一点的范围，就是陕西安康地区的镇巴县、重庆万州地区的城口县和四川达州地区的万源县这个三省(市)交界处的一件多年的未解之谜。

一九六四年九月，我们离开重庆，来到万源县的曹家公社的社办药场安家。人民公社社办茶、林、农、药场，是达州地区的独创，专门为安置重庆知青而设立。我们的药场知青点在海拔2000多米的山上，距公社45华里，距白沙区公所105华里，进出山全是崎岖的山路。

秦巴山区物产十分丰富，天上飞的有岩鹰、红腹锦鸡、树莺、噪鹃、戴胜等飞禽。地上跑的有熊猫、川金丝猴、鼯鼠、野猪、獐、免、鹿、麂、獾、豪猪等野生动物。山林里有漆树核桃和萼山尖贝、党参、天麻、柴胡、五味子等数不尽的野生药材。

山区的冬季来得很快，一场秋雨一场寒，到十月底就开始下雪了。从十一月到次年二月底，大雪封山，人们只能窝在家里烤火取暖。

知青点刚建立，一穷二白，无法在山上渡过漫长的冬季。公社让我们二十一个知青和五个带我们种药材和粮食的社员全部下山，打地铺住到公社楼上。木板铺成的楼上分隔成好几个房间，虽然每个房间有门，但没有吊顶，直望屋顶就是瓦片。房间里没有床，铺了厚厚的稻草，山沟里无污染，没有灰尘。公社每有会议时，参会的大队和生产队干部就临时睡在这里。男知青分配到一个房间，我们在稻草上铺上席子，睡在一起，当地把这种通铺俗称为“滾猪儿窖”。曹家公社虽然位于狗耳包附近的两河交汇的河边，冬季也长达三个多月无法干活。但曹家沟有一个供销社的酒厂，长年烤苞谷酒需要大量的柴火。我们就到五里远的狗耳包山谷里去砍柴，扛回来卖给酒厂，每百斤三角钱。

劳累了一天，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曹家公社是全木结构的榫卯房屋，屋顶是小青瓦，没有望板吊顶。不下雪的时候，虽有寒风从瓦缝里钻进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由于曹家沟地处两条小河交汇的三角地带，独特的地理位置而形成一个风口。每当天气变化，雨雪交加的时候，雨水和雪花从瓦缝里飘下来，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我们就把被盖扯上来捂住头，全身圈成一团呼呼大睡，任由雪花飘落在被子上。

当我们在沉睡在深夜中，被一阵阵低沉而粗壮、极有穿透力的啸声夹杂在呼呼的寒风中把我们惊醒。这种声音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飘忽，雄浑而又令人胆寒昂昂的啸声，与尖厉的寒风发出的呜呜啸叫声截然不同。脑海中不由得闪出一个疑问，这不会是老虎求偶或呼唤同伴的咆哮声吧？与我们在动物园听到的虎啸声如此的相同。这种念头刚一冒出，立即又被否定。因为任何生物能够繁衍生存，必须要有一定数量的种群。虽然秦巴山区向东连接着神农架，有适合老虎的生存环境，但没有一定数量的种群，也会逐渐走向灭绝。倦意袭来，又沉沉睡去，直至天亮新的一天开始。

早饭的时候，我询问公社干部，昨夜的啸声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潘干事立马回答到:老虎叫呀！他见我们惊讶，又接着说:几乎每年冬季的深夜都能听到从狗耳包方向发出的虎啸声。的确是这样，我们从六四年至六五年的冬季住在公社楼上，都能听到虎啸声。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例有人发现老虎实体的报告。一九六六年起，我们分散插队到各生产队，我到了远离公社十五里的小坪溪生产队，就再也没有听到疑是老虎的呼啸声了。

秦巴山区究竟有没有老虎？我们听到的啸声究竟是不是老虎发出来的？这个末解之谜一直伴随我几十年。

2007年，距曹家沟直线距离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的陕南安康地区镇坪县，镇坪县紧邻湖北房县神农架林区，镇坪县出了个拍老虎照片的人，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秦巴山区究竟有没有老虎，也许会和神龙架野人一样，仅仅是一个传说。但是，神秘的大自然养育了千百万种动植物，地球上每年都有被人们新发现的物种，我们没看见并不等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