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年,我求你,求你让我送我妈去医院,再不去医院她会死的!”
大雪纷飞,傅星染忍着刺骨的寒冷和冻伤的疼痛跪在私人别墅前,极尽卑微地祈求着面前的男人,她的丈夫。
“咚咚咚”的磕头声伴随着她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凉。
四年,她跟陆珩年相识相爱整整四年,却也是到头来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骗局。
四年来,他接近她,疼她,宠她,不过都是为了替他当年因她母亲而破产自杀的外公报仇。
而如今,他也终于得偿所愿,傅氏已经落入他手,她的母亲也被大火灼伤了双眼,因为他的一句命令,至今都没能得到救治。
她走投无路,只能跪在这里求他,求了一天一夜,他才终于肯出来见她。
“想我救那个毒妇...倒也不是不行”
好半晌,男人冰冷的话语才从头顶传来,紧接着傅星染便感觉到一个硬物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签了这份皮肤捐赠协议,我就考虑留她一条贱命。”
头被他砸的很晕,但是此刻的傅星染却是顾不得这些。
她慌忙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快速打开,却在看见上面受捐人的名字时不禁犹豫了。
叶欣然,受捐人竟然是叶欣然,她父亲的私生女,陆珩年真正的心上人,也是间接害死了她外公的人。
抬起双眸,她本能地摇头
“不,我不会捐皮肤给叶欣然,她......啊!”
傅星染话音未落,陆珩年便抬起脚“砰”地一声踢在了她的胸口上,直接将她整个人都踢倒在地,所有的话也都梗在了喉咙里。
疼,胸口疼,心里更疼。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就因为她提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傅星染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她痛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模样,陆珩年却是没有半分怜惜地直接踩在了她冻的发红麻木的手上。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不配玷污她的名字!如果不是你,我的欣然现在怎么会落得一身烫伤疤痕,至今都昏迷不醒?”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烫伤自己,又拉着我的手自己滚下了楼梯,跟我没关系,你当时说过你相信我的!”
尽管面前的男人已然绝情至此,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解释着,不想被他误会。
“相信?”
念着这两个字,陆珩年倏然俯身,抬手便掐住了傅星染的脖子逼近她
“我当时不是相信,而是不能不相信,半年前的傅家如日中天,我除了忍着恶心继续哄着你,还能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般地吐字,手腕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我当时真正的感觉,疼到窒息,却无、能、为、力!”
说完最后四个字,他猛然松开她,将她重新甩回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咳、咳咳”
重新得到了呼吸的机会,傅星染本能地咳嗽着,大口喘息着。
泪水模糊了整个视线,她手指死死地抠着积雪满布的地面才没让自己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恶心!
窒息!
原来...她自以为最幸福的四年相爱时光于他而言竟然是这般恶心、窒息的存在。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一直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仿若轰然破灭了。
“别在这装死”
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陆珩年烦躁地踢了踢她
“起来乖乖把协议签了,不然我一个不高兴,你就去火葬场见你妈吧!”
“不,不要...”听见他提到妈妈,傅星染强压下心中窒息般的痛意
“你...你别动我妈,我...我签,我签就是了,你别动她,我签,我签”
她慌忙说着,不断重复着,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妈妈,不能。
“算你识相”
陆珩年居高临下地讽刺着。
闭了闭眼,傅星染忍着手上冻伤的疼,捡起协议和笔,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这么慢,是想拖时间?”
陆珩年不满地睨着她一笔一划的动作。
“我…手疼。”
“矫情!”
漫不经心地骂了她一句,陆珩年耐心告罄,从身上摸出一把瑞士军刀,蹲下身直接划破了傅星染的食指。
“啊!”
无视她的痛呼,他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按在了协议上。
“下次手疼早点说,按手印也是一样的,我不喜欢在她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话落,抽出那份带血的协议,陆珩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傅星染眼里流着泪,唇边却是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这才是他真爱一个人时的样子!
可惜,她直到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这一刻才懂……
......
陆氏私人医院
傅星染是被连夜送到这里做术前检查的,检查完她便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前,一左一右两个病床,一个是她,一个是叶欣然,一个无人关心,一个...众星捧月。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着陆珩年低眉轻吻叶欣然的额头,眼里的温柔恍若藏都藏不住。
“然然,我已经帮你找到合适的皮肤了,很快你便又可以变回从前的完美无瑕了,乖,答应我,快点醒过来,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欺负你了。”
垂落在被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傅星染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来都不肯松开,恨不得此刻的自己就此瞎了、聋了。
宛若有一把刀在心上狠狠地绞着,她偏过头去告诉自己不要再看,不要再听。
“傅小姐,请你配合一下,我们要给你注射麻药了。”
麻醉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着自己的妈妈,傅星染颤抖地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跟着缓缓抬起捂住了双眼。
她怕疼,怕打针,从小就怕。
从前...每次她需要打针的时候,陆珩年都会伸出一只手轻柔地盖住她的双眼,那样的温柔,她贪恋了整整四年。
如今...他在别的女人身边,而她也只有自己了。
针扎的刺痛传来,傅星染一个瑟缩,下一秒却听见小护士的惊呼声响起。
“哎呀!等等,这位傅小姐是麻药过敏体质,不能注射麻药的。”
“怎么不早说?”麻醉师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随后看向一旁长身而立的男人“陆总,您看这...”
“麻药过敏,会影响移植皮肤的效果吗?”
闻言,麻醉师都惊呆了,过敏重则可是要人命的,但是这位陆总考虑的竟然只是皮肤的效果。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这种情况肯定是会有影响的,毕竟是从捐赠人身上取下的皮肤。”
“那就不给她用麻药”
握了握叶欣然的手,陆珩年没有丝毫犹豫地冷声命令。
不打麻药,那岂不是...活生生剥皮?
“陆总,这......这样捐赠人会疼死的!”
“听不懂我的话?我只要她的皮肤,至于她是死是活,那是你们医生的事,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
尽管已经拼了命地在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但是在听见陆珩年这句话时,傅星染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此刻还是再次被豁开了一个口子。
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自己最终还是被医生推进手术室的瞬间,她轻喃出声。
“陆珩年,我开始后悔爱上你了......”
……
第2章 伤她却连疼都不许她叫
虽是轻声的呢喃,但是守在手术室门外的陆珩年还是听见了。
俊脸不禁随着她这句话紧绷了几分,不过片刻后,他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呵,后悔爱上他?她以为他在乎?他稀罕她的爱吗?不过是毒妇生的小毒妇罢了,能有给欣然捐皮赎罪的机会,是她的荣幸。
更何况,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爱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若是真爱他,两年前那场车祸,她又怎么会对失血过多的他见死不救......
想起那些过往,陆珩年的眉眼间都跟着染上几分阴郁,心里也升起几分止不住的烦躁,最后他索性命令那些医生
“捂住她的嘴,手术过程中别让她发出声音影响欣然。”
“是是是”医生哆嗦着点头跟进了手术室,这么狠的人,当真是第一次见。
......
手术室内,医生虽是不忍心,但最后还是捂住了傅星染的嘴。
一来是他们不敢违背陆珩年的命令,二来是怕她受不住手术的疼,咬到自己的舌头。
冰冷的手术刀触及到手臂上光滑细腻的皮肤,傅星染疼得浑身都瑟缩着,但她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切肤之痛阵阵传来,她一点点地蜷缩着自己,最后在一块完整的皮肤被活生生取下来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小团,宛若婴儿在母体里保护自己的姿势。
好想,好想有人能抱抱她。
好冷,她好冷,真的好冷......
一片钻心的疼痛与冰冷中,傅星染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
......
傅星染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身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看着她,笑的阳光又温暖。
他说“星染别怕,只是打针而已,有我陪着你,不疼的”
他说“我们星染要做一辈子的小公主”
他说“星染,我爱你,嫁给我,从此风霜雨雪,我护你一生无忧”
可是后来,笑起来阳光温暖的白衣少年突然变成了狰狞可怕的模样,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
“傅星染,你可知这四年来,哄着你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
再后来,他猛然一个狠力将她甩在手术台上,没有丝毫犹豫地命令
“不用给她打麻药,我只要她的皮肤,至于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再后来的后来,冰冷的手术刀划破了她的手臂,也彻底将她的一颗心刺的鲜血淋漓。
滚烫的热泪滑落,消毒水的气味阵阵传来,傅星染猛然从这一场大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星染,星染,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傅星染努力睁开双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林...林师兄”一开口,声音便是沙哑的可怕。
林淮安,她外公在世时悉心栽培的众多孤儿之一,是帝都最年轻的名医,她从小便一直称他为师兄的。
“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傅星染摇了摇头,哪里都疼便是哪里都不疼了。
“星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吓死我了?但凡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可能就被活活疼死了你知道吗?”
想到自己赶到手术室时的场景,林淮安便后怕的不行。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及时给她用了止疼药,只怕现在的傅星染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你跟我说实话,那个畜牲用什么威胁你答应给他那个小三捐皮肤的?还有,伯母呢?”
这个伯母自然指的是傅母。
“妈妈”提到妈妈,傅星染紧紧抓住了林淮安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妈妈也在这间医院里,林师兄,你帮我找找她。”
“伯母?她”
“啪啪啪”
林淮安刚要继续问清楚个中细节,几声鼓掌声突然从门边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下意识地向门边望去,只见陆珩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阴沉着一张脸,寒眸死死地盯着傅星染抓着林淮安衣袖的那只手,目光宛若寒风般冷冽逼人。
看见他的身影,想起那蚀骨的切肤之痛,傅星染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向后挪了挪。
她这一微小的动作让陆珩年眼中的冰冷更甚,讽刺的话更是脱口而出。
“啧,怪不得林医生对整个云城的名门闺秀都不屑一顾,原来林医生独独喜欢这种表面清纯的…贱人?”
第3章 她的尊严被他肆意践踏
贱人
陆珩年还特意在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生怕病房内的两人听不见一样。
双眸瞬间盈满了眼泪,傅星染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却不想心还是会被他一句话刺的生疼。
“陆珩年,你tm嘴里给我放干净点!”
坐在病床边的林淮安也被他这句话直接激红了眼眶,那么绅士有教养的一个人都当众爆了粗口。
“呵,林医生,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待着的是我老婆的病房,握着的是我老婆的手,我都没跟你计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吼?”
“老婆?你还有脸提这两个字?”
林淮安被他这居高临下的施恩语气激的怒火更甚。
“踩着星染上位,害的傅家家破人亡,最后你还让星染活生生捐皮给你那朵白莲花,你有什么资格提这两个字?你算什么男人?”
“我算不算男人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陆珩年漫不经心地走到傅星染病床边,站定在林淮安面前,讥讽一笑
“你应该问问你冰清玉洁的好师妹,毕竟当初,是她先倒贴我的,不然我也没有机会不是?”
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戳中了傅星染的痛处,也让她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的确,当初是她先被陆珩年温暖阳光的少年模样迷惑,才有了这后续的祸端。
“陆珩年,你不要欺人太甚!”
听见他句句不离对傅星染的羞辱,林淮安提起拳头就要揍他。
“不要!”眼见着两人就要动手,傅星染连忙站起身阻止。
陆珩年的身手她了解,跟他硬碰硬,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林淮安。而且别人不了解,她是了解的,这样怒中带笑的陆珩年才是最可怕的。
“星染,你”
傅星染对着林淮安摇了摇头,无声地用口型跟他说“我妈妈”
林淮安看着挡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傅星染,最终妥协地放下了握紧的拳头,她无声的无奈,他懂,也怪他,只是个百无一用的医生。
“林医生不打了?”一把揽过挡在中间的傅星染,陆珩年满眼都是玩弄与不屑
“既然不打了,那就该我了,来人,给我把林医生请出去,好好招待招待。”
陆珩年一声令下,随手便进来两个黑衣保镖,押着林淮安不容他半分反抗地将他直接丢出了门外。
“陆珩年,星染不欠你的,你不许再欺负她!”
被彻底拖出病房前,林淮安还不忘惦念傅星染。
“林师兄”
眼见着林淮安被黑衣保镖拖了出去,傅星染心下一急就要挣脱陆珩年的怀抱,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要对林师兄动手。
“傅星染,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他的名字,你信不信我直接废了他的手?”
身后的陆珩年直接掐着她的下颔扳过她苍白的小脸冷冷开口。
“陆珩年,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就算你再恨我,我被活生生割下皮肤给你的叶欣然还不够偿还吗?”
“偿还?你们傅家人配跟我说这两个字吗?”
阴狠地说完这句话,陆珩年也不去看傅星染什么表情,抬手便去扯她身上的病号服。
脖间一凉,傅星染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领“陆珩年,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陆珩年冷笑一声
“我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我不该检查检查?”
“你”傅星染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领,被他羞辱的整张脸都白了。
“松手”陆珩年命令。
傅星染依旧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松。
“呵”寒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陆珩年抬手便掐住了傅星染刚刚包扎过的手术伤口,疼的她额头满是冷汗,直接尖叫了一声。
“啊!”
她不松手,他便继续掐着她的伤口,直到最后疼痛逼的她不得不松手,任由他扯开了她身上的病号服。
……
第4章 她绝望:陆珩年,我们离婚吧
不顾傅星染疼的满头都是冷汗,陆珩年直接将她甩回到了身后的病床上,随后高大的身躯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手上的力道愈加野蛮,最后直到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他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些。
“呵”他没有起身,而是一只手扣着傅星染的手腕,一只手干脆直接掐住了她的小脸
“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没给你们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
“怎么?瞪着我做什么?怪我打扰你勾引林淮安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捏着她小脸的力道也倏然收紧。
就因为这张脸,从他认识她到现在,她身边就没有缺过想要挤走他上位的野男人。
忍着伤口再次撕裂开的疼痛,看着面前男人理所当然地羞辱自己的阴狠模样,傅星染直接低头狠狠地咬在了他掐着自己脸的那只手上。
她太疼了,真的太疼了,疼到哪怕明知道下一秒还是会受伤,她也想让这个男人体会一下她有多疼。
“嘶”虎口处传来的痛意让陆珩年掐着傅星染的手不得不松开了几分,似是没有料到她竟然敢反抗自己,陆珩年一瞬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也是趁着他这一愣神间,傅星染揪紧身上被扯坏的病号服,迅速推开他下床。
怀里突然一空,反应过来的陆珩年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整张脸都彻底阴沉了下来“傅星染,长本事了?嗯?”
跟他在一起四年,傅星染知道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是他发火的前兆,不过她还是毫无畏惧地直视他。
“陆珩年,因为你外公的事,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的尊严和感情也不是任由你无底线地践踏的!陆珩年,事已至此,我们...离婚吧!”
傅星染微微停顿了下,最后还是坚决地说出了离婚这两个字。
从他撕破伪装到现在,她为了傅家,为了妈妈忍了很久很久。
她不是不痛,不是不怨的,只是她还来不及喊痛,来不及怨,他就将她妈妈的命攥紧在了手心里,逼得她只能忍,只能无条件地卑微。
若不是这段时间傅氏和妈妈接二连三地出事,早在知道他另有目的,知道他的真爱是叶欣然时,她就已经想跟他离婚了。
呵,离婚?她竟然敢先跟他提离婚?
本就在气头上的陆珩年此刻更是被她这两个字激的怒极反笑了。
勾了勾薄唇,他抬起被她咬过的那只手,直接扯住了傅星染的头发,将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啊!”傅星染呼痛,却根本无法挣脱开他。
“嗤”讽刺地笑了笑,陆珩年薄唇凑近了她几分
“傅大小姐,你是不是才醒来,还不够清醒,嗯?跟我提离婚,你现在只怕是连打印一份离婚协议都做不到吧?
还有,你那个现在瞎了一双眼,苟延残喘的妈,跟我离婚后,你确定她还能有病房住?”
“陆珩年”听到他提起妈妈,傅星染才有所反应
“你答应过的,我给叶欣然捐皮肤,你就给我妈治病,你不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陆珩年睨着她“我就是出尔反尔了又能怎样?”
“你...”傅星染被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他竟会恶劣至此,她以为就算一个人的感情可以说变就变,但至少人品不会。
陆珩年也没给她说出接下来话的机会,抓着她头发的手用力一甩便直接将她摔倒在了床头柜上。
“砰”的一声,傅星染的后腰直接撞在了床头柜上,疼的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没再施舍给她一个眼神,陆珩年直接将一件护工的衣服丢到了她的面前
“我看你又能咬人,又能跟我提离婚的,术后恢复的应该不错,既然不错,那就没必要养着了,欣然那正好缺一个护工。”
护工,他竟然还要刚手术完的她去给叶欣然做护工。
“我不做,我说过我不欠她的。”
“呵,我的私人医院不养闲人,一天护工换你妈住一天院,你不做,就守着你那点尊严后果自负就好。”
给叶欣然做一天护工换妈妈住院一天,他到真会提条件,又拿她妈妈威胁她。
傅星染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此刻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她的骨气和原则在现实和金钱面前当真是不值一提。
陆珩年也当真是了解她,在这个威胁面前,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凄凉地笑了笑,她捡起他丢在地上的护工衣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了几秒后,揉着自己刚才被撞到的后腰缓缓起身,向病房里的洗手间走去。
因为手术完刚醒,后腰也受了伤,所以她走路都走的很慢,甚至背部都弯了下来。
看着她几分狼狈的背影,陆珩年不知怎地就想起他还愿意哄着她的时候。
那时候,傅大小姐矫情的很,就连打针都必须要他帮她捂住眼睛才肯,而他那时候为了演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只能忍受着她这些矫情。
而现在,呵,陆珩年讽刺地笑了笑,没有了傅家这个矫情的资本,这个女人就只能任他拿捏。
从前她们母女加诸在他和欣然身上的羞辱和痛苦,他也都可以一并讨回来了。
......
傅星染换上护工衣服出来的时候,陆珩年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她简单地吃了几口医院送来的午餐,便按照他的要求直接去了叶欣然的病房。
叶欣然的病房在医院的顶楼,可以说是整个云城最高级的病房,足以可见陆珩年对她的用心程度。
说来也是可笑,陆珩年将叶欣然藏在这家私人医院整整半年,而她这个枕边人竟丝毫都没有发现。
若不是她妈妈的私人侦探拍到了陆珩年跟叶欣然在一起的私人照片,只怕她还在傻傻地相信陆珩年。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她拿着照片去质问陆珩年的场景,证据就拿在自己手中,她竟然还犯贱地告诉自己,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就相信他。
可是......
可是那天她最后得到的答案是陆珩年将她按在那些照片上欺负,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傅大小姐,你说我出轨我不否认,但是移情别恋是你想多了。自始至终,我的挚爱都只有欣然一个,而你,呵,给欣然提鞋都不配!”
随后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开她
“傅大小姐,不想打胎的话,就别忘了自己乖乖吃药,我可不想在你这留下麻烦!”
傅星染闭了闭眼,不愿去回想那一天,却是怎么都无法从记忆中抹掉。
……
第5章 他的白月光醒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叶欣然的病房门前,傅星染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这间病房门,看见病床上那张和自己三分相像的脸,傅星染双手都紧握成了拳。
半年前的一幕幕也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的父亲和叶欣然的妈妈衣衫不整地从妈妈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私生女,叶欣然。
叶欣然一出现,就直接跪倒在外公的轮椅面前哭着哀求,
“傅董事长,我知道您最是慈悲为怀了,我爸爸和妈妈是真心相爱的,他们彼此思念了二十四年,妈妈执意生下我养大,爸爸也从来不爱傅阿姨,您就成全了他们吧!”
几句添油加醋的话落下,外公当场就被刺激的发了病,家庭医生立刻赶来急救,她也当即便命令管家将这三个人都赶出去。
可是叶欣然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将滚烫的热水泼到了自己身上,又扑过来拉着她的手哭,最后在陆珩年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松开了她的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从前她不明白叶欣然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她懂了。
她就是要让陆珩年看见她“推”她滚下楼梯的一幕,就是让陆珩年因此更恨她。
为了一个男人,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这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喂,你就是陆总说的那个新来的护工?”
一道轻蔑的声音突兀传来,也是这时傅星染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护工在。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并不想说话。
“切,有什么好神气的!既然你来了,这间病房里的垃圾你就负责先倒一下吧,叶小姐有洁癖,陆总说过她的病房要一尘不染。”
“对了,还有床头柜上的花,你也换一下,都是陆总专门空运过来的,珍贵的很,一朵花瓣都比你值钱。”
没有搭理护工阴阳怪气的话,傅星染转身便开始打扫病房。派这些脏活累活给她,总比让她伺候叶欣然这个人好。
“你好好打扫,我出去视个频,陆总吩咐过我,你干的活我可都是要验收的。”
护工走了,耳畔也终于清静了下来。
傅星染默默地打扫完一遍病房后,又将花从花瓶中拿了出来准备丢掉。
因为右手刚手术完,所以她只能用左手干活,到底是不太方便,床头柜上的花瓶被她不小心弄到了,直接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伸手想要将花瓶扶起来,低头的一瞬间却瞥见病床上本应昏迷不醒的叶欣然眼睫毛都随着花瓶发出的声音颤了颤。
陷入昏迷中的人是不会对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的,所以她这是要醒过来了?
傅星染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叶欣然,然而盯了几分钟,她都再没有动静。
怕是自己刚刚看花了眼,傅星染再次“不经意”地将花瓶翻到在床头柜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传来,叶欣然的眼睫毛再次动了动。
这一次,傅星染看的清清楚楚,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现在的叶欣然分明就是有意识的。
她蓦然就想起之前在手术室门前叶欣然的主治医生和陆珩年说的话。
“叶小姐迟迟不愿醒来也有心理上的原因,她无法接受自己身上的疤痕,也无法接受自己在你面前变得不完美,经过这次植皮修复后,想来叶小姐醒来的机会就会变大很多。”
当时的她无暇多想,现在想来这番话简直就是荒唐至极,也不像是一个专业医生会说出来的话。
叶欣然为了在陆珩年面前陷害她都能自己滚下楼梯,那么她......装作昏迷不醒让陆珩年逼她捐皮肤也不是没有可能。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抬起左手便握上了叶欣然垂在身侧的手臂。
她也是跟林淮安学过一些医学上的皮毛的,真正的植物人四肢多少都是僵硬的,而叶欣然......
叶欣然的手臂握上去分明就和正常人无异,所以她
“傅星染,你在做什么?”
一声暴呵传入耳畔,傅星染还未来得及反应来人是谁,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直接甩离了叶欣然的病床边。
“哎呀,我的欣然啊!”
又一道声音传来,傅星染稳了稳被甩出去的身体,这才看清来人都是谁。
甩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叶修远,而后进来的人便是叶欣然的妈妈白柔。
时隔半年,她再一次和这两个无耻之人面对面对峙。
“傅星染,刚才你想对欣然做什么?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她是不是?果然你就跟你那个该死的妈没什么两样!”
叶修远指着傅星染的鼻子怒喝着。
呵,傅星染看着此刻趾高气扬的叶修远冷笑了下,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便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把你骂我妈的话收回去,你一个软饭男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叶修远当年是自愿入赘傅家的,在傅家的这二十几年,他每天吃喝玩乐,坐享其成,全靠外公和妈妈养着。
而对于这样一个背信弃义,当众出轨,害她外公发病又抛妻弃女的父亲,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尊重可言。
“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你竟敢泼你老子,还骂我,我看你反了天了是不是?”
被突然泼了一脸水,又被软饭男三个字实实在在地戳到了痛处,叶修远抬起手便狠力地扇向傅星染苍白的小脸......
只是千钧一发之际,预想中的清脆巴掌声却并没有响起,叶修远高高举起的右手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控制在了半空中。
......
第6章 不爱才对她如此残忍
熟悉的腕表,熟悉的气息,傅星染抬眸看去,果然看见了陆珩年那张熟悉的脸。
关键时刻,是陆珩年替她挡住了叶修远的巴掌。
因着他这样一个举动,她心里陡然间竟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陆珩年......”
她叫他的名字,想跟他说叶欣然很可能早就醒了,可是陆珩年却是看也没看她,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伯父”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别在欣然面前动手,她那么善良,会怕的。”
一句话,便将傅星染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直接浇灭了。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结果的不是吗?他哪里还会再无缘由地维护着她?
听见陆珩年这样说,叶修远的脸色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不是来帮傅星染的就好。
“哎!”叶修远放下举起的手,佯装叹了口气
“珩年啊,你说的是,只是我一进来就看见我这个逆女掐着欣然的胳膊,我说了她几句,她就用水泼我,还骂我,我这才忍不住想动手。”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话里话外都把责任推到了傅星染的身上,而丝毫不提他是怎么骂自己女儿和正牌妻子的。
“呵”傅星染讽刺地笑了笑,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叶修远也这么会演?
这一声讽刺的笑也让陆珩年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傅星染身上。
她一个人逆着光站在那里,宽大的护工服松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额前的几缕碎发也垂落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孤独而又......倔强。
但即便此刻落魄如此,她那张脸依旧让人移不开眼。毕竟就因为这张脸,云城的商圈豪门暗地里都说过傅家生出来了个“祸水”。
“你掐了欣然?”
微微眯了眯那双寒眸,陆珩年倒并没有被她这张脸迷惑。
果然,他的心里眼里还是只有叶欣然。
“我没有,我只是看见她睫毛动了,握了一下她的手臂,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一直都昏迷不醒。”
她的话音落下,陆珩年当即就蹙起了双眉,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星染,你是说你看到我们然然醒过来了?”
还没等陆珩年说什么,一旁的白柔便接过了她的话。
白柔一副十分惊喜的表情,转向病床上的叶欣然
“然然,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你要是真像星染说的醒过来了,就眨眨眼,哎呀!”
白柔话说到一半又惊呼了一声“修远,珩年,你们快来看,然然的手腕怎么都红了?”
白柔边说边撸起叶欣然的袖子,将她手腕上一片被掐出来的红露了出来。
陆珩年原本还在判断着傅星染话里的真假,但是在目光触及叶欣然手腕上那一片红时,他的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再次看向傅星染时,眼底是一片阴狠。
“这就是你说的只握了欣然一下?”
质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摆明了他已经给傅星染定罪了。
傅星染倒吸一口凉气,她看着病床上的叶欣然,若是之前还是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昏迷不醒。
她再一次在陆珩年面前用自己设计了她。
“不是我,我妈妈还在你手里,你觉得我会现在动叶欣然惹你生气吗?”
“所以呢?”陆珩年上前一步,攥紧了傅星染的手腕直接用狠力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你又想说是欣然为了陷害你,自己掐自己?还是你想把责任推给欣然的亲妈?”
手腕处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傅星染毫不怀疑,只要陆珩年再多用一分力,她这只手都会就此废掉。
“陆珩年”她忍着疼痛开口“孰是孰非你换家医院的医生给叶欣然检查一下不就明了了?难道你不敢吗?”
陆珩年的呼吸沉了几分,目光微微有所松动......
“不行,珩年,你别听这个逆女狡辩,你难道忘了,当初就是她那个恶毒的妈害的欣然到处求医不成吗?你想想,欣然的主治医生可是你的好兄弟江院长,他怎么可能会骗你?”
“再者说,谁知道傅老爷子到底培养过多少个林淮安,到时候他们趁机害了欣然为傅家报仇岂不是轻而易举?”
叶修远连忙上前,痛心疾首的模样仿若在回忆多么痛苦的过去。
“嘀嘀嘀”病房里的仪器此刻也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让局面更加乱做了一团。
“珩年,修远,你们先别管星染了,然然,然然的心率好像在降低......”
什么?
听见这句话,陆珩年立时松开了傅星染的手腕向叶欣然奔去。
因为他之前攥着她的力道太大,傅星染被他这一甩,额头连着半边身子都撞到了墙上,手臂上的伤口也再次被撞的撕裂开来,染红了整块纱布。
一阵兵荒马乱后,几名护士走了进来将叶欣然推往急救室,陆珩年,白柔和叶修远也立刻紧随其后。
路过傅星染身边时,陆珩年一身戾气地停下脚步,俯身揪住她的头发迫她睁眼看向自己。
“傅星染,现在欣然需要急救,我没时间跟你算你掐她,刺激她的这笔账,不过你记住,如果这次欣然因为你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让你和你那个妈体会到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恶狠狠地松开她,任由她的后脑再次重重地磕在了墙面上,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很晕,伤口很疼,傅星染狼狈地靠在墙角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起陆珩年刚刚如同看仇人般的眼神,她竟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明明...明明他都要相信她的话了,可是只要叶欣然病上一病,他就什么理智都抛之脑后了,爱与不爱,是如此的明显。
一行清泪落下,傅星染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
急救室外
叶欣然被推进去大约三十分钟后,主治医生江城才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珩年,伯父伯母,放心吧,欣然只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引发的情绪波动,现在她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已经稳定下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白柔和叶修远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江城”陆珩年也走上前了几步“你刚刚说欣然发病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她现在是已经脱离昏迷状态了?”
他抓住了江城话里的重点。
白柔的手不由攥紧了一下,紧张地看向了江城。
“欣然的确已经有醒来的迹象了,但是现在她还处于只能感知的阶段,还是不能动不能说话。”
陆珩年身体顿了顿,果然,他就知道,傅星染根本就是骗他的。
白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珩年,伯父伯母,我先去忙了。”交代完,江城重新戴上口罩便离开了。
他走了,白柔才低声开口
“珩年啊,江院长也亲自过来给欣然检查过了,刚才星染的话是真是假我想你也已经有了判断了。”
“白姨本不应该要求你什么,但是从十五年前,欣然从雪地中救起你开始,她对你的感情你最清楚了,更不用说两年前,她还冒着生命危险献血救你。
“今天的事,我想她肯定也不是受星染的刺激,毕竟当时她昏迷前还在为星染说好话,她真正害怕的其实是你会因为星染的一番话怀疑她,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心爱之人的误会啊!”
一番话,宛若沉重的十字架,压的陆珩年险些喘不过气来,不过这话倒是也点醒了他。
他也是魔怔了,才会想要去相信那个恶毒女人的话。
欣然才是他的白月光,心尖宠,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
而傅星染......只配做最低贱的下人,他一辈子的玩物。
......
第7章 抱着她叫别人的名字
傅星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入目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她也无法看清房间里的摆设,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着站起身。
抬了抬右手的手臂,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伤口也似乎重新被包扎过一番了。
想来定是哪个路过的医生或者护士看她可怜,才出手帮了她吧。
自嘲地笑了笑,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打开了房间门,昏睡了这么久,她想要出去找点热水喝。
只是房间门刚刚打开,她便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
熟悉的气息,掺杂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傅星染不用抬头看,都知道自己撞上的人是谁。
“呵,怎么?傅大小姐下午栽赃嫁祸的伎俩不成功,这会儿又改成投怀送抱了?”
在经历了这个男人种种的薄情和不信任后,傅星染并不认为自己还有话和他说,她当即便想绕过他离开,只是人刚动了动,纤腰便被他健硕的手臂紧紧箍住了。
“走什么?要走也等我用完你再走。”
他这话落下,傅星染才感觉到他现在的不自然,他这个状态分明就不只是喝醉了...而是中了...
无暇去想他怎么会被算计,她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着,用手去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放开!你去找你的叶欣然,或者是冲冷水澡,再不济这里还有医生,放开我!”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她的挣扎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反倒是让身后的男人更加难受了,甚至陆珩年那双寒眸都更加猩红了几分。
不再管女人的挣扎,陆珩年直接一把将她扯进了房间里,随后利落地关门落锁,直接将傅星染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陆珩年,你看清楚,我是傅家的女儿,你不是最恨我的吗?”
陆珩年没有理睬她的话,将她甩在了床上。
“陆珩年,叶欣然就在隔壁,你就不怕再刺激到你的心上人吗?”没有办法,她只能将叶欣然搬了出来。
“闭嘴!”她不断地抗拒,陆珩年忍无可忍地低喝了她一声。
“我跟欣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你......唔”
傅星染还想再说些什么,陆珩年却是极其不耐烦地直接吻住了她,抬手按住她的双手,再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肆虐般的疼痛临近结束时,傅星染感觉到男人双臂更紧地搂住了她,细密的吻紧跟着落下,他柔声呢喃“ranran...然然”
然然
他抱着她却是在叫着叶欣然的名字。
傅星染整个身体都瞬间僵住了,然然,染染,多么相近的名字。
这一刻,她也终于懂了,为什么过去的每一次缠绵时他总爱叫她“染染”,也只叫她“染染”,原来从一开始,她连名字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
翌日清晨
陆珩年是最先醒来的,宿醉加上一夜放纵让他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想像从前一样吻上怀里人儿的额头,却被不偏不倚地躲开了。
察觉到她浑身的僵硬和抗拒,陆珩年低眸看去,这才发现傅星染也在睁眼看着他,不知是一夜未眠还是早已醒来。
“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星染低哑着声音开口,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她很难受。
她这是什么语气?嫌弃他?拒绝他?弄的好像他很稀罕她,在乎她一样。
寒眸瞬间恢复了一片清明,陆珩年迅速起身下床,去洗漱前还不忘冷声补充一句
“别误会,你的身体抱起来和欣然太像了,我一时没分清。”
因为没分清,所以才会抱紧她,才会想要吻她。
傅星染揪紧了身上的被子,侧过头去,强迫着自己不再去听他的话,一夜未眠,她也真的好累。
现在他不在,她缓缓闭上眼想要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只感觉到一件衣服轻轻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了穿戴整齐的陆珩年。
“起来把衣服换上,今天跟我回陆家参加宴会。”
陆家,是了,现在的陆珩年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了。
成功吞并了傅家后,陆老爷子不仅求着他认祖归宗,还在明知道他已经上市了自己公司的情况下,将陆氏集团的总裁之位都交给了他。
现在的陆珩年在云城,可以说地位仅次于陆老爷子。
“你确定陆家的人会愿意看见我?”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现在把衣服换上,别让我再说一次。”
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法也无力反抗他,傅星染低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拿起衣服便直接去了房间外的更衣室。
十几分钟后,陆珩年等了许久却都不见傅星染回来。
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打火机,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起林淮安还在这家医院里。
不耐烦地站起身,他直接抬脚出去找人。
因为这层楼是独属于叶欣然的,所以走廊里并没有其他人,他四处看了看也并没有傅星染的身影。
拿起手机,他刚要吩咐保镖上来,却在楼梯口迎面撞上了回来的傅星染。
她已经换好了他扔给她的那条白色长裙,波浪卷长发也难得地再次披散下来,脖颈间的痕迹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根本遮不住。
立时放下了手里的手机,他直接一个大步上前,拉住了傅星染的手腕。
“你去哪了?换个衣服需要你下楼换这么久?”
愤怒质问的语气里甚至夹杂着几分陆珩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担心。
“我去拿药了。”傅星染头都没有抬一下。
“拿药?你拿什么药?你...”陆珩年后面的话都在瞥见了六楼的指引牌上醒目的“妇科”两个字时噤了声。
联想到昨晚,她去六楼拿的什么药,不言而喻。
“呵”猛然甩开了握住傅星染的那只手,陆珩年只觉得一口闷气闷在了胸口里“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给我找麻烦。”
有自知之明吗?也许吧,其实她当时更多的只是不想再平白欠债罢了。
陆珩年不爱她,她这几天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没有必要再生一个像她一样被父亲不喜的孩子。
她这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直看的陆珩年心中的烦躁更甚,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丢下不冷不热的“跟上”两个字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陆家老宅
陆珩年和傅星染是一前一后走下车的。
他们一下车,陆珩年的母亲黎清月便立刻迎了上来。
看见黎清月,傅星染的脚步停了下来。
说来也是讽刺,陆珩年之前跟她说过,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当时还特别心疼他,却不想,从一开始,她就陷入了这对母子的谎言圈套。
“珩年,你终于来了,你爸和你爷爷都盼着你呢。”
黎清月说着就要拉着儿子进去,热切的目光却在瞥见他身后的傅星染时瞬间冷了下来。
“儿子,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你带她过来,你外公会想看见?你白姨和欣然又会怎么想?”
过去的十几年,黎清月都是带着陆珩年跟白柔和叶欣然生活在一起的,她心里自然也只认可叶欣然这一个儿媳妇。
“妈,您不喜欢当她不存在就好。”
“算了”黎清月不屑地扫了傅星染几眼,随后摆了摆手“你自己有分寸,能分清家人和仇人就好。”
“嗯”陆珩年点了点头以宽慰母亲。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听着黎清月那句分清家人和仇人,傅星染只觉得可笑。
家人?仇人?
记得当初是谁在她耳边说“星染,陆家还是不愿意认我,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一个家。”
“怎么会?珩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家人,你,我,我爸妈和外公,我们也可以组成一个家。”
“真的?那我可记下了,某人不许食言。”
“嗯”
到头来,当初说不许食言的人却是变成了最先食言的人,没有家的人也变成了她。
仰头压下眼里的温热,傅星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走进大门。
“星染”
她刚走进众人的视线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叫住了她,与此同时,腰间一痛,竟是陆珩年不知何时又折回到了她的身边搂住了她。
她循着声音抬眸看去,果然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曾经的未婚夫——陆珩年同父异母的大哥陆祁年。
……
第8章 当众蹲下身给他擦鞋
张了张嘴,她刚想说些什么,腰间便又被陆珩年掐了一下,痛的她漂亮的双眸瞬间便盈满了水雾。
“大哥,你这样直呼自己弟妹的名字,似乎不太好吧?”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狠狠地瞪了陆珩年一眼,陆祁年直接大步上前就想要将被他掐腰抱在怀里的傅星染解救出来。
“陆珩年,放手,你没有看到星染很疼吗?”
“呵”看见他的动作,陆珩年几分阴沉几分玩味地摸上了傅星染的小脸“老婆,你看大哥对你多痴情,你当初宁死都不愿意嫁给他,他却还是这么心疼你。”
一句话让傅星染整张脸都苍白了下来。
的确,她十八岁刚成年的那一年,妈妈曾经和陆家给他们定下了婚约。
她不喜欢陆祁年,但是陆祁年却是待她极好。
原本她也想过尝试着慢慢接受他的,但是后来...陆祁年三天两头的和不同的女明星上热搜,身边的人都劝她说这对豪门继承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
再到后来,她遇见了陆珩年,她以为她终于遇见了一个从身到心都只属于她的阳光温暖少年郎。
确定自己爱上了陆珩年后,她便下定决心和陆祁年结束婚约。
当时的陆祁年自然是不肯,更遑论她还是因为陆珩年这个他最痛恨的私生子要跟他退婚。
最后是她以死相逼,才终于让她妈妈和陆祁年退步解除了婚约。
如今这段往事再次被陆珩年当着陆祁年的面用嘲讽的语气提起,就像是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她当初以死相逼都要在一起的人,她当初作为退婚筹码的干干净净的感情,都让此刻的她沦为了一个笑柄。
早已看出了怀里人儿的不对劲,但是陆珩年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能一并羞辱傅星染和陆祁年的机会。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下傅星染披散下来的波浪卷发,让她脖颈间的痕迹更清晰地暴露在陆祁年的眼底,他给她选这件衣服就是故意的。
“老婆,你还不知道吧,昨晚大哥就为了能让你不落话柄地和我离婚,给我下了那种药不说,女人都给我找好了。”
他这话一出,傅星染的身体僵了僵,她没有想到昨晚算计他的人竟然是陆祁年。
手指抚上了她脖颈间那些暧昧痕迹,陆珩年看着双手紧握成拳的陆祁年笑的十足挑衅
“可惜啊,大哥没有想到,昨晚给我做了一整夜解药的人是你,说来我倒是应该谢谢大哥是不是?”
这话落下,陆祁年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有想到昨晚他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还是让陆珩年给逃了,更甚至他还亲手把他喜欢的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
这个野种的出现,不仅抢了原本属于他的未婚妻,还把他从陆氏总裁之位上拉了下来,他就是将他生吞活剥了也不解恨。
“哗啦”一声,他直接将手边一整个托盘的红酒杯都砸向了陆珩年。
陆珩年不屑一顾地侧了侧身,所有的红酒杯都“噼里啪啦”地碎裂在他的脚边,伴随着周边人的尖叫声,杯子里的红酒也都溅了出来,一地狼籍。
“陆珩年,你这个偷情出来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叫我大哥,嗯?今天我就光明正大地跟你算算账。”
陆祁年一个箭步上前,提起拳头便要往陆珩年的脸上砸去,陆珩年全程都只是挑衅地看着他,似乎笃定了他这一拳头根本落不下来一样。
也果然,就在拳头近在咫尺的瞬间,陆父扶着陆老爷子走了出来。
“祁年,你这是在做什么?把拳头给我放下。”
陆老爷子使劲拄了拄自己的拐杖
“做大哥的没个大哥样,你是还想我把你发配到地处偏远的分公司去?”
到底是陆家的家主,陆老爷子这一句话气势十足,也威力十足。
揪着陆珩年的衣领,陆祁年死死咬着牙,最后不得不放下举起的拳头。
见他不再动手了,陆老爷子的脸色才缓和了些,由陆父扶着向他们这边走来,站定在了两人中间。
“祁年,这是在陆家的家宴上,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别总想着靠动手解决问题。”
教训完陆祁年,陆老爷子又换上了慈祥的笑意看向陆珩年
“珩年啊,你能过来,爷爷很开心。你大哥自小被我宠坏了,你多担待担待,别跟他计较。”
呵,明面上是在责怪陆祁年,实则都是在为他开脱,让他不再跟他计较。
在陆老爷子心中,到底还是陆祁年这个亲自带大的嫡长孙最亲,而他陆珩年不过是陆氏的赚钱工具罢了。
看透了陆老爷子的心思,陆珩年面上却是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勾唇笑了笑。
“爷爷言重了,大哥对我心中有怨气是正常的,也是我做的不够好。”
虚伪的样子,绿茶的话,只叫傅星染觉得仿若她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陆老爷子笑了笑“我就知道珩年你是个懂事的,祁年”
陆老爷子复又看向陆祁年“你做大哥的,带珩年上去找女佣将被红酒弄脏的鞋子换掉,这事就算了了。”
让他亲自带陆珩年去换鞋?这辈子都不可能,陆祁年当即就转过头无声的拒绝了。
“你...”陆老爷子还想再骂他,陆珩年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爷爷,算了,就不劳烦大哥了,我有老婆,而且我这人也有洁癖,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也只习惯我老婆服侍我。”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了怀中的傅星染“老婆,现在我的鞋子被大哥弄脏了,你怎么做?”
傅星染倏然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意思?让她当众为他擦鞋吗?他把她当什么了?
傅星染当即就想拒绝,可是还是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没有用,他当众扣紧了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状似亲密地说了一句话。
“听话,你听话,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开恩让你见一见你妈。”
妈妈,是了,她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妈妈一次,这个条件当真是对她很有诱惑力。
闭了闭眼,她在满屋子人的目光中接过陆珩年递给他的纸巾,缓缓蹲下了身,卑微地开始动手给他擦鞋。
她这一蹲下,脖颈间的痕迹更是遮挡不住,而陆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挪动双脚时,总是会踩到地上的红酒,让她怎么擦都擦不完。
“傅星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转过头来的陆祁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傅星染。
听见他的话,傅星染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陆祁年看的直咬牙“傅星染,你站起来,我认识的傅大小姐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低贱!”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星染爱我才愿意伺候我,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低贱了?”
“你”陆祁年被他气到不行,可偏偏陆老爷子在这,他又拿他没辙。
“哼!”不想再看到眼前扎心的一幕,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愤而离去的身影,陆珩年勾唇笑了笑,果然,陆祁年的软肋就是他对傅星染的感情。
现在这个软肋被他牢牢地捏在手里,陆祁年还能拿什么跟他斗?
......
家宴结束后,傅星染是先陆珩年一步走出陆家老宅的,她待在那里自己不舒服,也碍别人的眼。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刚走出大门,便看见了靠在墙边的陆祁年,他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待在门外。
......
第9章 她晕倒在了他怀里
“星染”陆祁年叫住了她“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的。”
傅星染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陆祁年此时也怨恨自己没有陆珩年有本事,夺不回自己的总裁之位,也帮不了傅星染。
“星染,最后一个问题”陆祁年重新抬头看向她“当年,你跟我退婚,嫁给他,现在你后悔了吗?”
这个问题,傅星染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陆少,我不想骗你,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我不后悔退婚,而至于你第二个问题,如果真的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不想再遇见他。”
不遇见,就不会被他蛊惑,将一颗心都完完整整地交付给他,然后再被他踩碎一地尊严,肆无忌惮地伤害。
“呵”一声低笑声响起,是陆珩年,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傅星染的身后,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
“大哥,躲在这里跟我的陆太太聊完了吗?聊完了,我该带她回去了。”
陆珩年一把就将傅星染拽回到了自己身边。
“陆珩年,你就作吧,你利用别人的爱往人心口上捅刀子,我想跟你说的也唯有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死在你最爱的人手里。”
“还有,别再用伤害星染来刺激我,她不欠你的,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跟我光明正大地争。”
说完,陆祁年这一次彻底地转身走了,他不是怕陆珩年,他是怕这个疯子再用星染撒气。
看着他的背影,陆珩年微微眯了眯寒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诅咒他。
不过这个诅咒就是个笑话罢了,他最爱的人不就是欣然吗?欣然那么爱他,又怎么会舍得他死?
这样想着,他却还是压不下心中因陆祁年这句话而起的波澜,脑海里也不断地回想起刚才傅星染的话,她说她不想再遇见他了,那她想遇见谁?
转身抬脚踹上了车门,看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傅星染,他只觉得胸腔里更闷了,抬脚上车将车窗打开,他又命令傅星染“上车。”
傅星染低头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冷气骤然侵入,她轻轻地将自己缩在了座位上,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车里全程都很安静,若不是均匀传来的呼吸声,陆珩年都恍惚觉得她并不在他身边了一样。
抬手点燃一支烟,他开始吞云吐雾,从前,因为她不喜,所以他从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也没犯过烟瘾,因为每一次想抽烟的时候,她都会吻他,让他无心再去想其他事。
拇指被燃烧的烟蒂烫了一下,他倏然掐灭了手中的烟,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抱坐在腿上。
“陆珩年,你又想做什么?”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傅星染下意识地躲闪。
“躲什么?别跟我矫情。”他边说边掐着她的下颔让她面对着他“怎么?现在后悔遇见我了,就开始这么嫌弃我了?”
果然刚才她的话他都听见了。
“我难道不应该后悔吗?”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声音缥缈地反问了他一句。
“呵”陆珩年淡声笑了笑“可惜啊,你再后悔,你现在的命运也都是掌握在我手里。”
“我知道”所以她在努力学着不反抗,学着听话。
“你”陆珩年真是烦透了她这个说话的语气,捏过她的小脸,他干脆俯身直接吻住了她,就像之前他每次犯烟瘾时一样。
起初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在他怀里挣扎的,但是几分钟后,许是挣扎不动了,她彻底落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睁开眼,他刚想要嘲讽她几句,却发现怀里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然紧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她的小脸此刻已然是苍白的可怕。
“傅星染”他叫着她的名字,心里也跟着涌上一股恐慌感“傅星染,你醒醒,你怎么了?”
俯身靠近她,他清晰地感受到她额头的温度烫的吓人,她这种情况分明就是高烧晕厥了。
高烧晕厥,在严重的情况下也是会危机生命的。
抱紧了怀里的傅星染,陆珩年急切地命令着驾驶座上的司机“抄近道,车速加到最大,快!”
陆珩年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着急地想要救这个女人,明明...明明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管她的死活了,可是这一刻,他竟然还是...不想要她死。
“是”司机点了点头,随即将油门踩到了最大。
......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医院,陆珩年直接将人一路抱到了急诊室。
急诊室外,接到他电话的江城也早就带着几名护士等在那里了。
几名护士从他手中接过了傅星染,便立刻送进了急诊室。
这场急救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傅星染的情况才算稳定了下来。
“她已经没事了,是伤口发炎,外加感染风寒引起的高烧,我已经给她输上液了。”
江城摘下口罩坐在一直等在门外的陆珩年身边,擦了擦眼镜,又重新戴上。
“嗯”陆珩年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还没有从刚才紧张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对她”江城侧身看向陆珩年“你还是放不下?”
作为陆珩年的好兄弟,他跟傅星染的四年过往和感情他还还是了解一些的。
“没有”陆珩年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她就这样死了。”
说完,似乎又像是生怕江城不信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和我妈妈,还有欣然母女都因为他们傅家人受过十几年的苦,现在死了,太便宜她了。”
“但愿你是真的这样想的”江城站起了身,随后又拍了拍陆珩年的肩膀
“作为兄弟,我本不应该干涉你的感情,但是你不要忘了两年前,是欣然输血到昏迷救了你,不是在你昏迷不醒时就跟陆祁年亲密约会的傅星染。”
两年前,想起两年前那件事,陆珩年的双手不禁又紧紧握在了一起。
是了,他怎么就因为那个女人发个烧就昏了头了,他现在应该去陪欣然,而不是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看着他骤然冷静下来的样子,江城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心中的愧疚感和罪恶感也再次涌起,他看向傅星染所在的方向,目光里满是愧疚
他知道她无辜,也知道他不应该在她生病时还不断提醒陆珩年恨她,两年前的真相如何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欣然是他喜欢的女人,陆珩年是他最好的兄弟,隔着那么深的仇恨,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倒不如就此成全了一片痴心的欣然。
“江城”陆珩年低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去看欣然,这里交给你,给她安排个病房,顺便等她醒来,告诉她,144,她妈妈的病房号。”
先前在宴会上他答应过的事,她付出尊严得来的,他不打算反悔。
“好”江城点了点头。
陆珩年直接拿起长椅上的外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的急,自是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戴着墨镜,跟踪他而来的黎清月。
之前她问了几次傅昭意那个女人在哪,陆珩年都搪塞过去了,如今总算是给她找到了。
144号,黎清月勾唇笑了笑,新仇旧恨,也是她该好好跟傅昭意算一算的时候了。
......
第10章 鞭子狠狠落在她的身上
傅星染这一病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才彻底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入目还是熟悉的一片白,揉了揉刚输完液还有些肿的左手,她刚坐起身,一名小护士便走了进来。
“傅小姐,你醒了?正好,也该给你量体温了。”
小护士熟练地走到了病床边,将体温计夹在了她的腋下。
看着小护士,傅星染犹豫了下,还是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你们陆总...现在在医院吗?”
她记得的,陆珩年之前说过只要她听话,他就考虑让她见一见妈妈,她想见妈妈,尤其是大病一场后更想。
小护士笑着摇了摇头“陆总这个时间不在,不过傅小姐,陆总有让我们院长给你递话,说是你妈妈在144号病房。”
“真的?”好不容易听见了妈妈的消息,傅星染一双漂亮的杏眸都瞬间亮了起来。
“嗯,院长是这么交代我的。”
傅星染整个人都仿若重新活了过来一样,在小护士量完体温后,她便立刻换了身衣服去看妈妈。
因为着急,她就连下电梯时都是小跑着的。
一路顺着指示牌走过去,周遭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暗,病房里也阵阵传来病人的哭声,哀嚎声,甚至还有打人和拉架的声音传来。
这是哪?陆氏私人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傅星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也越来越沉,直到看见前方醒目的“精神科”三个字时,她陡然怔住了。
精神科,陆珩年竟然把她妈妈和一群精神病人放在了一起。
傅星染感觉自己一瞬间都不会呼吸了,不过她还是强稳住心神,跑着去找妈妈的病房。
她越跑越快,144病房也越来越近,隐约间,她甚至听见了碗盘碎裂的声音和尖锐刻薄的叫骂声不时传来。
“傅昭意,怎么样?狗粮的滋味好吃吗?”
“你不是最以自己这双眼睛为傲了吗?当初就因为有人提起我这双眼睛像你,你就羞辱我是赝品,现在怎么样,我这个赝品风光无限,而你家破人亡,瞎眼毁容,真是报应不爽。”
“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趾高气扬的将我爸送上法庭的吗?就因为你,我们黎家被千夫所指,我二十几年有家不能回,我儿子一直被骂野种!”
“今天落在我手里,我就用我们黎家的家法好好挫挫你这身傲骨!”
这个声音,是黎清月...
在房间里话音落下的瞬间,傅星染迅速推门而入,一瞬间她便看见黎清月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正欲抽在她妈妈的身上。
来不及多想,她直接扑过去抱住了被两个保镖强制压着跪在地上的妈妈,“啪”的一声,伴随着皮肉绽开的声音,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嘶!”她没忍住痛呼出声。
“星染”傅昭意也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妈妈”终于见到了妈妈,傅星染已经顾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痛意了,她紧紧抱住妈妈。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也好,今天我就大的小的一起打,也为欣然出出恶气。”
黎清月再次扬起鞭子狠狠抽向抱在一起的母女俩。
鞭子落下的速度很快,身边又有保镖压制着,躲不了,傅星染只能死死地护住妈妈,任由鞭子落在她的手上,腿上,后背上。
“黎清月”傅昭意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想要护在自己女儿身前
“你有什么脸拿着这条鞭子?做有夫之妇的小三做了二十几年,还生下了私生子,最让你父亲蒙羞的难道不是你吗?”
“当年你父亲被查出来偷工减料,做假合同,贪污公款,现在想想,他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养你和你儿子?”
“我只不过是作为被害人依法指正,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和我女儿?”
“你,你狡辩!”
被傅昭意的话戳到痛处,黎清月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也是趁着她这一愣神间,傅星染死死地抓住了她手中鞭子的另一端。
“松手!你个小贱人,给我松手!”反应过来的黎清月叫骂着,却怎么也无法抽回自己的鞭子。
“你们”抬起头,她刚想命令保镖,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道匆匆赶来的身影,是陆珩年。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的吗?怎么会现在过来?
不解间,陆珩年高大的身影已然走到了她和那对母女中间,目光也落在了满身伤痕的傅星染身上。
“松手”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傅星染的低声命令。
傅星染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怒气未消的黎清月,无声地拒绝了他的命令,这手,她不能松。
“呵,珩年,现在你亲眼看见了?这个小贱人对我就从来没有尊敬过。”
黎清月适时上前,走到陆珩年身边。
面对这种两不相让的局面,陆珩年全然没有了耐心。
从黎清月手中接过了鞭子,他直接一个狠力,将鞭子的另一头从傅星染手中抽了出来,也在傅星染的手心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鞭痕。
“不要”以为他接过鞭子是要亲自教训妈妈,傅星染连疼都顾不上,直接又重新抱住了妈妈。
看着她这副仿若自己就是洪水猛兽的样子,陆珩年淡淡睨了她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鞭子交给了身后的助理。
“下次跟你说话听话点。”这话是说给傅星染听的。
“珩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就这么放过她们?”黎清月并不满意他这个处理做法。
“外公的鞭子,沾上这种人的血不值得。更何况,您确定再几鞭子下去,她们还有命活?”
黎清月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傅昭意和接连挨了她好几鞭子奄奄一息的傅星染,不太甘心但也并不想真的亲手闹出人命。
“好,今天我就暂时放她们一马,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
转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包,黎清月跟没事发生一样“我先去看望欣然,你忙完也别忘了过去。”
她走了,傅星染的心却是丝毫都没有放下来,她十分清楚陆珩年对妈妈的恨意丝毫不比黎清月少。
“过来”陆珩年看着她居高临下地低声命令。
傅星染握紧了妈妈的手,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妈妈,还不想跟妈妈分开。
“我的耐心有限,自己算算你已经欠下几天工作了?”
傅星染倏然一僵,三天了,她已经三天没去叶欣然病房了,而陆珩年说过一天护工换妈妈住一天院。
“我,我现在就去。”
她不得不松开妈妈的手“妈妈,我以后再来看您,您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
傅昭意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傅星染内心极其不舍地看了看妈妈,最终还是极其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呵”她走之后,陆珩年嘲讽一笑“你说有一天,你女儿要是知道你连她都算计成了保全傅氏的筹码,她还会不会这么护着你?”
“但是我的算计很管用不是吗?”傅昭意无视他的嘲讽“因为我的算计,你只敢吞了傅氏,而不敢直接毁了,甚至,你也不敢跟星染离婚。”
“是吗?”陆珩年看向她的目光更冷了几分“那就但愿你能永远这么得意,你女儿也能永远撑下去。”
说完,他便也离开了这间病房,只留下了傅昭意一个人。
再次独自一人,傅昭意自嘲般地勾了勾唇,她知道,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当年逼陆珩年签下那份婚前协议,她不后悔。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