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古叔
编辑 |古叔
2006年,一篇《救救孩子—深圳街头弃婴和病残乞儿生存状况调查手记》通过北京上访办,送到了时任总理的手中。
当温总理打开这封厚厚的信件时,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惊呆了,温总理眼含着泪水看完了这封信。
随后召开了“为了明天—全国强迫诱骗未成年人流浪行乞整治工作座谈会”会中的中央综治办、公安部、民政部等部门,纷纷铿锵有力的发声,一定要彻查此事,对违法人员严惩不贷!
然而将这封上访信送过去的,是一位已经有76岁高龄的退休干部,他亲自揭开了乞讨团伙黑暗的面纱,将他们丑恶的嘴脸公布于众,他是如何做到的?
曹大澄16岁参军、18岁入党,退伍后一直在北京工作,工作中的曹大澄,就是人人口中的热心肠,有人总拿“活雷锋”比喻他。
行好事,做好人的他当年的入党申请上,写的就是希望能让天下,所有穷苦老百姓都吃得上饭,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着,工作中的他任劳任怨,攻坚克难很多难搞的问题,曾经担任过国务院副部级职位,在部门里也获得了大大小小的殊荣。
如今的曹大澄虽然退休了,但他依然不闲着,经常走遍大街小巷做公益、给穷困人民给予帮助。
曹大澄虽是哈尔滨人,但他在北京退休后定居深圳,经常就是往哈尔滨和深圳两地跑。
2005年,打算回家探望父母的,曹大澄和夫人李兴玲,一同乘坐火车来到了,位于哈尔滨的齐齐哈尔,他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回家,让他做出了这辈子都终身难忘的事情。
和妻子刚从火车站出来,本身兴高采烈的俩人,一路上却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乞讨者,纷纷感慨,如今的社会怎么吃不上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时间曹大澄惆怅满怀,他心中的革命烈火,再一次的熊熊燃烧着,他虽然退休,但是他总是能尽微薄之力,帮助这些人。
曹大澄立刻拿出钱包,给每一个乞讨者碗里,放了些许的钱财和口粮,走了一段路,他又惊奇地发现,许许多多嗷嗷待哺的儿童,也在乞讨。
各色各样的,有睡觉的,有跪着的,有躺着的 ,这一幕幕可把曹大澄的心给揪坏了,远处的一对姐弟俩引起了曹大澄的注意。
这名跪在地上的乞讨者看着,年纪也就7岁,怀里抱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小男孩昏睡在她的怀里。
曹大澄便上去查看小男孩的情况,先是捏了捏脸,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李兴玲却看到姐弟俩,面前的《告白》牌子写着:
“姐弟俩来自河南驻马店,父母撇下姐弟俩跑了,弟弟患有脑瘫,目前无钱医治,恳求好心人发发善心”
李兴玲看到这泪流不止,她挽着曹大澄的胳膊,说到这都是什么父母啊,孩子是无辜得太可怜了。
曹大澄看到《告白》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开始询问姐姐,弟弟的病情治疗到哪一步了等等问题。
女孩却闭口不回答,见曹大澄问得多了,便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怀里的小男孩,可能被哭声吵醒了,正当小男孩揉揉眼睛要睁开的时候。
小女孩立马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类似于眼药水的一个瓶子,往小男孩嘴里滴了两滴,马上要睁开眼的小男孩,瞬间昏昏欲睡了过去。
见状的夫妻俩很是奇怪,便开始追问小女孩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孩还是闭口不答,不远处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她开始来驱赶曹大澄夫妇。
然后开始收拾着小女孩身边的东西,以及乞讨得来的钱,曹大澄问老太太跟姐弟俩什么关系,老太太说她是姐弟俩的奶奶。
奶奶称自己在另一边乞讨,只因为小男孩患上了脑瘫,家里花光了积蓄,带孩子来哈尔滨治病,孩子的父母也撇下他们不管,只剩我一个老太太,没钱治病了,才来到这乞讨的。
见状的曹大澄和李兴玲,表露出同情的目光,拿出了300元交给了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赶紧接过钱,连忙拉着姐弟俩对曹大澄和李兴玲磕头。
曹大澄连忙扶起老太太,随后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回家,回到家的曹大澄,一直心系那对可怜的姐弟。
他开车带着妻子又来到了火车站,他发现姐弟俩,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在老地方,他立即上去询问,怎么还不带弟弟看病,不怕耽误病情吗?
姐姐还是闷不吭声,老太太见状从不远处又来了,她嘴里嘟囔着这一点钱哪里够,还不够给孩子住院的呢。
曹大澄说要带孩子去医院看病,但是遭到了老太太的拒绝,老太太连忙说“明天就去,明天我们就去,不用麻烦您了。”
曹大澄见执拗不过老太太,也没做过多的纠缠,他让妻子又拿出了200元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把钱握在手上,一个劲的给曹大澄夫妇道谢。
曹大澄夫妇叮嘱老太太赶紧带孩子去看病后,就驱车回到了家里,三天后,曹大澄便和妻子一起回到了深圳。
2015年11月2号的晚上,吃过饭的曹大澄和妻子,一起来到梅沙闹市散步,曹大澄看到路边一个小女孩,瘦得皮包骨头,全身打着颤抖,蜷缩在一个破旧的被子里,就这样躺在闹市口。
面前的《告白》牌上写着“我来自河南驻马店,因身患重病,没钱医治,恳求好心人帮帮我”
路上的很多行人见状,都纷纷伸出援助之手,给小女孩碗里,放满了面额大小不等的钞票,曹大澄上前去,查看小女孩的生命体征,轻轻拍打小女孩的脸。
曹大澄喊着声音,试图唤醒熟睡的小女孩,小女孩似乎有点感知到了,她稍微抿了抿嘴。
不远处又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了过来,驱赶着试图唤醒小女孩的曹大澄,曹大澄不看不知道,一看这老太太不就是,哈尔滨街头那个老太太吗。
老太太看到曹大澄也是心慌慌的,曹大澄非常关心患脑瘫的那个小男孩,再三逼问老太太,在哈尔滨的那个小男孩呢,老太太躲避着曹大澄的眼神,冷漠的说到:“孩子救治无效,死了”
曹大澄被她作为奶奶这种,冷漠无情的态度激怒了。
曹大澄再三追问,老太太是怎么从哈尔滨又来到深圳的?跟谁来的?哈尔滨的那对姐弟俩呢?老太太一概不回答。
曹大澄见状,便拿出100元递给老太太,想要套出点消息。
老太太借过钱,便松了口气说到这是老乡家的闺女,因为没钱治病,老乡让她帮忙带着上街乞讨。
对于哈尔滨的那对姐弟俩,老太太只字不提。
曹大澄自然是不信她这一套说辞的,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地涌上心头,想要一探究竟的曹大澄和妻子,躲在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他们细心的观察着,两个小时后,闹市的人散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从不远处走过来,把女孩面前的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把小女孩的东西堆在一旁。
不一会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一男子将地上躺着的小女孩,抱了起来,老太太拿着行头,跟在后面,跟着男子一起上了面包车。
见到此情此景的曹大澄和妻子,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他俩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的回了家。
回到家的曹大澄,不得不开始思考,哈尔滨那对姐弟俩如今怎么样了,这个老太太怎么来的深圳,身边的小女孩又是谁,到底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儿童?
曹大澄被这些问题困扰的,彻夜难眠,曹大澄经过几天调查发现,深圳残疾的儿童乞丐更是数不胜数,有的甚至不会说话,浑身遍布伤痕,趴在路边一直哭。
曹大澄便和自己的战友提起了此事,战友十分愤怒,他告诉曹大澄这些人其实都是职业乞丐,他们幕后有一个庞大的产业链。
有专门靠小孩行乞的,也有靠残疾人博取同情行乞的,更有哑巴直接上门要钱行乞的,这些昏迷不醒的孩子,实际上是被专业药物给催眠了,长期服用,孩子不是死了就是糊涂了。
曹大澄听完后,他对于这种群体性的,扼杀小孩的行为为之愤怒,他出于对孩子的怜悯,和责任感,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要做点什么。
这次的曹大澄不是简单地给钱救济了,他要做一件他这个年纪做不出的大事,他要像孩子们的英雄一样,拯救这些可怜的孩子。
曹大澄便开始了“拯救计划”他先是在深圳各大乞丐聚集地闲逛,摸清楚他们上班,下班的作息习惯,以及行乞套路。
并和各式各样的乞丐聊些有的没的,大概知道行乞,要准备的一些东西,以及像大家行乞用的专业话术 。
大概摸索了一个礼拜,曹大澄让妻子给自己准备了,一身行乞的行头,就这样已经76岁的曹大澄,拄着拐杖,穿鞋破鞋,衣衫不屡的端着乞讨的大缸,来到了龙城广场。
初来乍到的曹大澄,受到了很多同行的排挤,他们纷纷认为曹大澄,是来给他们抢生意的。
但由于曹大澄,在工作期间,曾经被分配到河南几年时间,曹大澄会说一口地道的河南话,这为他行乞道路,开辟了另一条捷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河南人在人生地不是的外地,如果遇到河南人,可是会非常亲切的,就这样谎称自己是河南人的曹大澄,很快的结识一帮“兄弟”
他们像大哥似的,照顾着刚来深圳,乞讨的曹大澄,曹大澄也毫不吝啬,用着自己乞讨来的一星半点,经常请他们吃饭,抽烟。
随着与好兄弟们的相处,逐渐熟络,曹大澄也慢慢地了解到了,很多在此行乞的乞丐,也都已经按照家乡地区,做好了划分。
他们算是一个帮派,一个帮派的,曹大澄算是河南帮派人员,此外他们还有一个“丐帮帮主”老何。
在老何的带领下,这些分散各地的帮派,越来越商业化,他们之间也有一套,分工分红政策,有的乞丐已经,把行乞当做自己的一份事业了。
有的乞丐为了扩充人脉,还公然回老家招聘,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来行乞。
老何还会固定时间,通知各大帮派,前来开会,互相“骗术交流”以便于能够优质的,在这块深圳的“大肥肉”上,分出属于自己的一块肉。
散会后,各大帮派,都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区域,曹大澄也跟随着老乡,回到了龙城广场。
由于曹大澄手脚健全,所以他的行乞人设,则是被儿女抛弃,在深圳无家可归的老年人,每天就是拿着大缸碗,拦下行走的路人,用恳求的眼神,向他们行乞。
当曹大澄走到,地下出口他看到,一个小孩子昏睡在地下出口,而他旁边有一位老人,前面的《告白》牌却写着“姐弟俩孤独无助,身患残疾,没钱医治,恳请好心人帮帮我”
老何看到后,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这么明显的错误,会让路人怎么想,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却成为了别人行乞的手段。
很显然这位老人,连字都不认识,这身世介绍,更不可能是这位老人写的,曹大澄回去了,请老乡抽烟的时候,得知了关于《告白》牌的套路。
原来像大街小巷,这样的《告白》牌,都是由路边,算卦的小贩代写的,写的内容长短决定价格,一般的就是30元,字多一点的50,如果怕风吹雨打淋坏的,还可以花100元做一个塑封的。
几乎三四天,这些专业乞丐,就会换一个人设,用不同的话术行乞,所以路边的算卦先生,帮乞丐写这些东西,也赚得盆盈钵满的。
这些带着孩子行乞的乞丐,每天都能乞讨到,比别人更多的钱,据老乡介绍,有一个专业“花乞儿”他靠这些可怜的孩子,赚来的钱,都已经在老家盖楼买车了。
曹大澄便询问,如果这些可怜的孩子,一睡不醒会不会死呢?老乡就说死得太多了,他们就直接找一个地方给扔掉。
曹大澄说“为什么不去火化了呢”,老乡说“火化一次,也是要钱的,这群老没良心的,根本不舍得把钱,花在死去的小孩身上”
据深圳部门统计,2005年一年深圳市弃婴死亡数量就高达286具,这些还都是被送到医院死亡的,有多少被扔掉的,可想而知这有多恐怖。
曹大澄内心无比震惊,最起码他以为孩子,被利用完后,会被送回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谁知道孩子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这些小孩子是从哪来的呢?这成为曹大澄想要弄清楚的问题,只有遏制住源头,才能阻止小孩子流落到这些,不法分子的手上。
一开始曹大澄,只是用眼睛看看,脑子记记,回去偷偷用笔写写,为了更加确信的证据,他必须要拿起相机,但是他拿着相机拍照,显得他整个人比较突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曹大澄到现在,还没有拍摄一张关于,这些不法分子的照片。
曹大澄深深感到,自己的力量是单薄的,凭借自己一个人调查清楚这件事,需要大量的时间,到时候不能保证,又有多少小孩子已经遇害。
于是曹大澄,想到了自己的司机陈星贵,陈星贵是曹大澄的得意下手,不仅正义感强,而且胆大又细心。
此后,身负重任的陈星贵,到处蹲点拍摄,关于乞丐的一切照片,有时候曹大澄会交代他跟踪谁,他也是整日整夜地跟踪拍摄。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星贵跟踪了有名的“花乞儿”几个月,终于发现他们行乞儿童,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孩子有的是被租借来了,只要给父母一个月500,管吃管住,很多父母就把孩子租出去了。
有的是拐卖来的,有的是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要不是就是从扔孩子的地方,捡来的等等多种途径。
这些懵懂无知的孩子,“花乞儿”为了让他们能多乞讨些钱,甚至狠心打断他们的胳膊,大腿,还有的切掉手。
曹大澄看到这些照片后,捂嘴痛哭,他不敢相信,这些人正在对一个孩子,做出如此惨不忍睹的事情。
这种大街小巷病残乞儿的现象,并不少见,可为何长期没有人来管呢?相关部门巡逻的时候不可能不了解情况。
直到当曹大澄拿着证据,向有关部门反应时,得到的最多的是漫不经心地回复,已经熟视无睹的麻木。
职能部门的执政态度,决定着这个城市管理的成效,他们没有把这些孩子的疾苦放在心上,更没有下决心,下力气真抓实管。
百般碰壁下,不知道这份“救人信”谁能重视起来,他与妻子商量对策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任职期间,为农民工讨过工钱的,温总理!
2006年,他写了一封两万多字的上访信《救救孩子——深圳街头弃婴和病残乞儿生存状况调查手记》并附带着,自己卧底半年多时间里,拍摄的所有职业行乞者,罪恶行径的照片。
通过有关部门,上交到了温总理的手中。
温总理看完后,瞬间被手里看到的图片,以及信中写到的内容,震惊到了。
他不愿让自己国家,还存在着这样的“毒瘤”问题。
所以立刻召开大会,宣布在深圳成立综合执法队,城管摸底、民政救助、公安打击,迅速开展了一项对未成年乞讨和偷窃等犯罪活动的专项整治。
随即深圳市公安局,响应国家号召,对拐卖、残害、斜坡未成年人犯罪团伙的“头目”实行了抓捕,并在8月24日,对这19名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公开处理。
看到这些消息的曹大澄,感到无比欣慰,一边对国家的执行力感到佩服,另一边对这些被解救的孩子感到开心!
曹大澄的卧底救人的行动,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他的行为在2007年,被央视评为中国年度十大法治人物。
因为曹大澄,深圳的乞讨儿童团伙,几乎一夜绝迹,不止深圳,各省各地还有很多,胁迫儿童的案例仍在持续发生。
幸运的是,我们身边越来越多像曹大澄老先生,一样充满正义,维护和平的人,他们牺牲自我,他们用尽心血,为我们保驾护航。
“我们如今美好的生活,只不过是有人再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的美好生活,需要我们每个人去保护,希望世上再无买卖人口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