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飞虎》1996年出品,陈嘉上导演,梁咏琪、王敏德主演,是一部反映香港飞虎队特警的香港经典动作电影,在传统的港式警匪片之中开创出了新的风格。本片中最吸引人的焦点还是飞虎队出动的几场紧张刺激的逼真枪战,从开场的扫荡冰毒贩据点,到中段的废弃工厂大火拼,以至结尾的海岛丛林战,每一个场面都有不同的环境设计和动作特色,各种专业武器层出不穷,反映出编导在影片拍摄之前对专业资料搜集的重视。
影片一开始,香港海关督察关家慧(梁咏琪饰演)带领海关人员,前往一处隐藏在住宅楼中的毒贩藏身点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但是海关人员明显缺乏抓捕经验,在进入房间之后没有有效控制犯罪嫌疑人,结果在混乱之中犯罪嫌疑人突然拔枪拒捕,其余毒贩则趁机取出暗藏在屋内的AK47突击步枪向海关人员扫射并造成多人中弹,在强大的火力面前后者不得不退回了楼梯间。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员立即赶来支援并通过电台向上级汇报,于是,在影片开始6分钟之后,接到紧急行动命令的飞虎队出动前往现场支援。飞虎队队长Dom(王敏德饰演)赶到之后带领队员突入原先毒贩所在的单元房内,结果发现已是人去屋空。
原来,就在毒贩与海关人员刚发生交火之后,增援的警员封锁现场之前,女毒枭就装作楼内住户从正门堂而皇之地溜走了,其手下也带着毒品以及现金从后门逃脱。尽管第一次行动扑了个空,但是飞虎队召之即来、来即能战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强悍的行动风格还是在影片的开头就掀起了一个小高潮,并且成功营造出与毒贩之间斗争的悬念牢牢吸引住了观众。片中经典的AK47突击步枪再次大发淫威,香港地区人多地少,尤其是在住宅楼这种空间狭小的建筑内部,AK47强大的威力足以击穿隔墙和家具,在毒贩逃脱的过程中还表现出了不俗的破门能力,其每一次出现,都会给缺乏防护和火力的海关人员造成伤亡和极大的困扰。
可能有读者会有疑问:缉毒不应该是香港警察缉毒署的职责吗?怎么会由香港海关出手?这里需要先补充一些关于香港海关的背景资料。
香港海关是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保安局辖下的纪律部门。其前身出入口管理处成立于1909年,初期主负责保障税收的工作。1949年,出入口管理处与物料供应署、贸易署及工业署合并成工商署。1962年成立工商署缉私队,1977年改称香港海关,1982年8月1日成为独立的政府部门。在香港海关的官方网站上,明确公布出了该部门的主要职责包括:进口及出口清关; 进口及出口报关;应课税品;牌照及许可证之申请;保障消费者权益及执行相关法例;保护知识产权工作及执行相关法例;以及毒品管制。
所以说,香港海关缉毒也是其职责之一,合理而且合法。另外在影片中海关方面先于缉毒署发现了毒贩的线索,因此海关自然要将其作为自己的案件办理。
得到消息之后赶到现场的缉毒署刘Sir在得知毒贩的情况之后大发雷霆,原来与关家慧擦肩而过溜掉的女毒枭可是一条大鱼,人称“亚洲冰后”是也。刘Sir在责备海关打草惊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后要求将案件移送缉毒署办理,但是却被高级警司邝Sir(刘松仁饰演)一句“你说自己人力和资源都比海关强,为什么‘冰后’到香港你们毫不知情”给顶了回去。之后邝Sir宣布成立联合调查组,考虑到毒贩拥有AK47突击步枪这样的强大火力,所以命令Dom带领飞虎队协助海关工作。
随后,两个部门入驻联合调查组的指挥部,海关方面负责分析资料查找线索,而飞虎队员则在待命的同时保养枪械、坚持体能训练。表面上看来两个部门分工合作十分融洽,但实际上两位部门负责人之间存在很大分歧: Dom也认为海关中女警员多,不适合办这样的重案;而关家慧则认为Dor太过大男子主义,歧视女性。
不过分歧归分歧,案子还是要继续办下去。海关在现场搜集到的证据中发现了一个地址,有可能是毒贩的另一个藏身之处,于是Dom带领飞虎队再次出动。与第一次紧急出动不同,这一次事先确定了行动地点,并有冲锋队(EU)、机动部队(PTU)和大批军装巡逻警员协助,封锁道路并设置外围警戒。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主角飞虎队才正式出场,狙击手小组部署在邻近的大楼内负责监视及掩护,攻击队随后进入建筑内部,悄然来到毒贩所在单元房的门外。破门手刚完成破门,屋内毒贩便用AK47扫射过来,于是攻击队员戴好防毒面具,在闪光震撼弹的掩护之下强行突入,在屋内负隅顽抗的三名毒贩立即非死即伤,另有一名毒贩趁乱从窗户爬出,Dor亲自前去抓捕,结果毒贩在慌乱之中失足坠楼身亡。虽然这一次行动中飞虎队没有伤亡,但是由于没有活捉犯罪嫌疑人,Dom对行动的结果很是不满意。在返回指挥部之后,Dom让队员们反复总结行动过程,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开始抱怨,Dom则强调飞虎队是警察部队不是军人,飞虎队的任务是服务市民以及减少伤亡而不是杀戮。
飞虎队特别为海关人员改进了.38左轮手枪并且亲自进行射击演示,同时他还让飞虎队员培训海关人员使用MP5冲锋枪
正在这时,转机出现了。曾经与Dom一起受训的老友、美国缉毒署官员瑞克带领情报员阿尔博特前来协助联合调查组工作。瑞克带来的情报是,“冰后”将一批重达4吨、总价值超过2亿美元的冰毒运到了香港,正在联系买家准备出手。这一消息不禁令联合调查组的成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打起精神准备大干一场。
本片拍摄的时间是1996年,正是香港回归前夕,因此瑞克在与Dom闲谈中也提到了当时曾经出现过的一些关于飞虎队的流言,比如回归之后飞虎队将会被解散等。而Dom则对这些流言不以为然,其实只要认真考虑一下,像飞虎队这样一支对本地区治安十分重要的执法力量一旦被解散,谁将会受益,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在联合调查组积极搜集情报的同时,针对毒贩拥有强大火力,关家慧安排海关人员进行射击训练。Dom被她的坚持不懈感动,于是利用自身的技能特别为海关人员改进了.38左轮手枪并且亲自进行射击演示,同时他还让飞虎队员培训海关人员使用MP5冲锋枪。很快,新加入联合调查组的缉毒署通过黑社会内部的线民查到“冰后”及其手下的下落,飞虎队再次整装出发。
飞虎队双人狙击组占据制高点掩护大队行动,狙击手此时使用的是HK PSG1狙击步枪,而在观察手中弹负伤之后却变成了HK G3-SG1狙击步枪,这是影片中的一处穿帮
“冰后”及其手下藏身的废弃工厂位于市郊,厂区墙外就是树木茂密的山地。这次除了Dor带领的小队之外,另有其他两队飞虎队员总共三十人左右参加行动,可以说香港警方拥有绝对优势,志在必得。由于行动区域较市区内要广阔得多,飞虎队中的狙击手也得以一展拳脚,双人狙击小组先于攻击队到达,身穿英军丛林迷彩服潜伏在厂区外的树林中进行监视,并在必要时对目标实施精确打击。由于进行监视的时间较长,因此狙击手与观察手轮流进行监视与休息,片中使用HK PSG1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正在闭目养神,当行动命令下达时立即睁开眼做好准备。
飞虎队员进入仓库区,向毒枭的藏身之处靠近
攻击队分为A、B、C三组,从不同方向进入厂区,搜索前进。就在飞虎队逼近工厂核心区的时候,另外一队武装人员突然抢先一步出现在“冰后”及其手下藏身的建筑之内,只经过短暂交火就迅速击毙了全部毒贩,并生擒“冰后”。
这一队神秘的武装人员,其武器装备与战术素质都丝毫不逊于飞虎队,以至于笔者曾一度将其误认为是前来抓捕毒枭的飞虎队。敢于在飞虎队行动的几乎同一时间出手抢先一步“虎口夺食”,可见这一路人马绝非善类。
半路突然杀出来的不明武装分子劫持走了“冰后”
而此时正在外围的飞虎队发现这一情况之后,立即向其靠拢围追堵截。然而,在接下来与飞虎队的交火过程之中,这一队武装人员的表现则更加令银幕内的警方与银幕外的观众震惊与疑惑:他们使用的都是制式军用枪械,在遭遇飞虎队截击时喊“ CONTACT(接敌)”并且准确预测出了C 队的伏击地点,而飞虎队员在数次与其交火中都丝毫没有占到上风!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悍匪,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特种部队!
眼看这支部队已经接近了厂区边缘,飞虎队狙击手刚要对目标实施狙击,想不到枪声在背后响起,观察手中弹负伤。原来对方的狙击手身穿吉利服隐蔽在树林深处,同时压制了飞虎队的狙击手和追击而来的B、C队。不明身份的特种部队趁此机会越过厂区外墙遁入树林中。
飞虎队狙击手冒死从掩体后探出身射击,才掩护B、C队继续追击。没想到对手还有更狠毒的手段,敌方狙击手竟然在撤退的小路上布设下几枚M18“阔剑”反步兵定向雷,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飞虎队员在爆炸中倒在血泊里。由于树林内植被茂盛,其余队员只能一边小心搜索一边追赶,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敌人很快不见了踪影。Dom立即下令停止追击,各队将伤员集中到指定地点准备后送,并报告伤亡情况。
在医院中,Dom小队中的队员“轰炸机”被地雷炸伤,双腿残疾。参加行动的全部飞虎队员中共有4人殉职,9人负伤。无论在银幕内外,这都是飞虎队所遭遇的最沉痛的惨败之一,Dom手下的队员们都为此悲愤不已。
在1996年,M18“阔剑”反步兵定向雷这种很黄很暴力的制式武器在各国警匪片中还并不多见,而在现实中这类爆破器材是造成特警队伤亡的主要威胁之一。1992年12月1日,在香港荃湾中心广州楼枪战就曾经因为歹徒使用了制式手榴弹而造成了7名警员的伤亡。
行动失败,飞虎队损兵折将,联合调查组被上级撤销,但是关家慧和Dom都没有就此认输,仍然在继续调查。同时,瑞克和阿尔博特也准备离开香港回国了。在地下停车场,阿尔博特突然拔枪指向了瑞克,要求他跟自己到大使馆投案自首。原来,不明身份特种部队的出现及其使用的M18“阔剑”反步兵定向雷等线索使阿尔博特认定,这支特种部队正是在缅甸协助美国缉毒署的一支美国“海豹”特种部队,而幕后主使就是瑞克。然而作为文职官员的阿尔博特却低估了瑞克的凶险,瑞克见真相败露,便打算收买阿尔博特,在遭到拒绝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灭口——阿尔博特虽然头脑敏锐,但在格斗方面显然不是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瑞克的对手。
这次行动失利的原因也就不难解释了。飞虎队是一支非常典型的城市特警队,这类城市特警队使用的是一种非常成熟的战术,就像影片前半段中展示的那样,在大批警力的配合之下,凭借技术和装备优势,对事先确定的一个点状目标(如一座建筑)实施攻击,其强度是一般的悍匪无法抗衡的,因此屡试不爽。而一旦离开市区来到丛林中,飞虎队原本拥有的多数优势都不复存在了,而“海豹”精通丛林作战,再加上拥有威力强大的武器和瑞克提供的内线情报,反而掌握了战场的主动。估计编剧怕观众看腻了飞虎队捉蟊贼,就替飞虎队找了个强敌作对手,让特警队对战特种部队,好增加影片的卖点。
这种王牌对王牌的套路好莱坞也曾使用过,影片《勇闯夺命岛》中就设计了“海豹”特种部队对战美国海军陆战队的FORCE RECON的情节。可惜的是在这两部影片中,“海豹”无论是否反派,下场都一样惨到全军覆没,和编剧有仇似的,招谁惹谁了……
了解了失败的原因,Dom鼓励队员们重拾信心,准备再次行动。与此同时,瑞克和“海豹”通过拷问“冰后”已经找到了藏在海底的4吨冰毒,而关家慧和海关人员也查到了为了打捞毒品而在原地滞留了多日的货轮——香港海运码头的繁忙程度是出了名的,像这样连续多日不装货不起航自然有问题。于是Dom与关家慧决定联合出海去搜查货轮,但是却一无所获,原来瑞克等人已经将毒品都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海岛上。Dom派出潜水员分别监视货轮并到海岛外围侦查。
本片的高潮部分即将开始。针对上一次行动中遇到的情况,Dom让副手阿祖向队员们讲解关于M18“阔剑”反步兵定向雷的资料,并且用M16A2卡宾枪替换了部分MP5冲锋枪以加强火力,还特别根据行动地点环境让队员们换上了不多见的英军丛林迷彩服。就在飞虎队与海关准备登艇再次出海的时候,高级警司邝Sir赶到了码头,Dom向邝Sir解释说,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不会再吃败仗,而且如果不让他们立即出海,不仅瑞克一伙人要逃脱,飞虎队员们也会失去打翻身仗的机会。结果邝Sir先是表示坚决不同意飞虎队出海作战,但是又说可以安排出海演习,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要及时汇报并向英军求援,这实际上是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同时,Dom先期派出的潜水员已经侦查到瑞克一伙的位置并传回了坐标,还捎带炸毁了岸边的所有快艇,防止瑞克一伙外逃。Dom立即带领队员分两路登岛,而瑞克自恃作战能力高人一筹,决定将飞虎队引入丛林中消灭,再夺取其快艇。Dom带领的一路队员刚一上岛就与敌人遭遇,顶替“轰炸机”的爆破手阿斌在队友的火力掩护之下成功拆除了“海豹”布下的地雷,之后还用其他消灭了一个敌人。在双方激烈对射的时候,Dom迅速迂回到敌人侧翼,击伤一名“海豹”并将其擒获。这时,原本被安排在海岛外围巡视的海关人员在关家慧的带领下自行凿沉了快艇,上岛来支援。
Dom安排阿斌留下与海关人员一起就地组织防御,并看护伤员和犯人,自己则带领3名队员向“海豹”的林中营地前进。而阿祖带领的另一路队员先是在岸边成功伏击了前来抢占快艇的“海豹”并击毙一人,之后顺着“海豹”撤退的方向也向营地进发。但是在通过林间空地的时候,他们又遭到了“海豹”狙击手的阻击,有两名队员中弹,只好施放烟幕作掩护退回林中。
飞虎队狙击手小组根据枪声判断敌人位置,双方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这次行动由于是丛林作战,所以飞虎队狙击手没有使用笨重的HK PSG1狙击步枪,而是换上了HK G3-SG1狙击步枪,新任观察手则手持M16A2卡宾枪。“海豹”狙击手使用的则是一支旋转后拉枪机的非自动狙击步枪,大概是影片道具部门没有找到美军常用的M40/M24狙击步枪,所以用一支飞虎队常用的L96A1狙击步枪代替,并对枪身做了伪装。
L96A1的射程要大于飞虎队狙击小组的HK G3-SG1狙击步枪和M16A2卡宾枪,但是缺点是射速低。因此飞虎队狙击手采用与Dom相似的战术,让观察手在原地交替使用HK G3-SG1和M16A2卡宾枪射击,掩护自己轻装迂回,最后与“海豹”狙击手近身肉搏成功击毙了对手。飞虎队两路人马在营地外围汇合,最终击毙“海豹”五名,生擒瑞克和其他“海豹”,以“五比零”大获全胜,Dom对行动的结果表示非常满意。
本片汇集了香港“飞虎专业户”王敏德和当红女星梁咏琪,再加上火爆刺激的剧情和枪械道具方面严谨的制作,所以各方面都十分成功。王敏德在本片中饰演的香港警察飞虎队教官一角色深入人心,他也凭此角色击败刘德华,被选为香港十大理想银幕警察之一。
而笔者认为,本片在讲述一个虚构故事的同时,成功地塑造出了香港执法人员的群像。梁咏琪饰演的海关督察坚强干练,刘松仁客串的警司表面严肃认真实际体恤下属,都很有特点。就连片中痞气十足的缉毒署刘Sir也会对电话另一端的黑社会老大喊:“九七之后,我虽然不是皇家了,但还是警察!”
而作为片中绝对主角的飞虎队员,则更是着重笔墨的对象。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他们也爱开玩笑、赌马、发牢骚、对海关的漂亮师姐“很有些想法”。同时,身为执法者,他们也从来没有愧对自己的使命。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