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解放军在国内展开了专门的剿匪行动,基本将匪徒消灭干净,剩下的只能潜伏起来。
想不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北京,却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匪徒作乱事件,其涉及的人命数量和造成的国际影响力,都举世罕见,经历此案的人,至今仍心有余悸。
建国门的枪声
一九九四年九月二十一日早上,同往常一样,北京从一片祥和之中醒来。北京市民或步行,或乘坐汽车,正前往上班地点,开始一天的忙碌。
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打破了北京早晨的宁静。由于是和平年代,许多人对枪声并不敏感,他们只是楞在当场,茫然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开始慌乱地奔跑了起来。
没过多久,有人大喊道:“杀人了!”看热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逃命。
眼尖的人看到,一位军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手执步枪,正在大街上行凶杀人。与一般的刑事案件不一样,这位杀手有着军人般的骁勇,像神枪手一样一打一个准,正在进行无差别杀人。
他经过的地方,无辜的人们依次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北京的早晨。路人的惊慌,倒在地上受害者的呻吟,并没有让杀手有所收敛,他不断抬起枪口,对着人群开枪,更多的人倒下,许多人当场丧命。
特警部队及时赶到现场,与这名匪徒爆发了枪战。按照以往的传统,在有如此多的警力的情况下,必然能很快控制住现场,逮捕或击毙杀手,但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杀手以街心交通护栏为掩体,时而卧倒,时而半蹲,表现出了娴熟的军事作战技巧,致使武警部队损失惨重,有特警在现场牺牲。面对如此悍匪,武警部队为了减少损失,只能使用火力压制住敌人,不敢再靠近。
事发过于突然,许多人还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一辆44路公交车途经建国门,司机看到了街上的惨状,也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吓得一脚刹车,停下了公交,这也给公交上的市民带来了厄运。
匪徒对着公交开枪,杀害了无辜市民。公交车上的乘客无路可逃,伤亡更加惨重。匪徒继续对着周围的人群开枪扫射,许多骑着自行车的市民喋血当场。
因为送孩子上学途经建国门的伊朗大使馆秘书尤素福穆汗默德皮什科纳里也受到了枪击,当场丧命,一起丧命的还有他的孩子。
目睹这场惨剧的,不仅有现场的群众,还有全世界范围内许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事故发生的地点,正是外交公寓附近,许多外国记者居住于此。
如此重大的案情,自然是这些跑得很快的西方记者的想要的猛料,他们立即打开录像设备,对整个过程进行了录制,并迅速发回国内。
加拿大的各个电视台以突发新闻的方式插播了这则新闻。让许多人通过电视看到了北京案发现场的惨烈。
显然,匪徒的目的,就是要以最大的伤亡来报复社会,随着伤亡人员的增加,他随身携带的子弹也已经所剩无已。他一边以短射压制着不断靠近的警察,一边向使馆区逃窜。
在他逃窜时,武警部队趁机打伤了匪徒。受伤的匪徒眼看逃入使馆区无望后,转而向雅宝路市场逃去。我军的狙击手从使馆区的高楼上抓住机会,从背后向其开枪,总算击毙了杀手。
此次事件,在仅有一名匪徒的前提下,一共导致了23人丧生。为了制服杀手,我军共出动了6000名战士,多名军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算是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因为有国外的外交人员在这起事件中丧生,所以这起事件也被划分为涉外政治事件。
而这名匪徒的是一名现役军人,他的名字叫田明建,因为在建国门事件中枪法准、狠,又有“枪神”的称号。
因为个人原因,走上了报复社会的道路
田明建是河南人,事发时,是北京卫戍区三师十二团的中尉副连长,刚满三十岁。
田明建曾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军事素质很高,枪法出神入化,曾被保送至西安陆军学校学习,本是一名有着大好前途的战士。
但家庭的变故,让他走入了极端,最终走上了屠杀无辜者的道路。田明建担任副连长职务后,免不了要为部队上的日常琐事与人产生矛盾。
一次,一位下属请假回家探亲。田明建平时与这名属下关系本来就不好,就没有批准他的请假,下属找到田明建,两人发生了争执。
田明建一时冲动,动手打伤了这名下属。在军队,有着铁一样的纪律,殴打战士的事件更是不应该发生,何况,田明建打的还是自己的下属,难免有仗着手中权力欺负下属的嫌疑。
事情闹大了以后,上级对田明建做出了严肃处分,对其做了停职反省处理。田明建思想没有转过弯来,不服从上级的处置,还与自己的上级产生了争执。
上级更加严肃地处分了田建明,并警告说,如果他再造次,就将其剥夺军籍,清除出部队。
仕途的挫折,让田明建产生了对部队的不信任之感,家庭的变故,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田明建的老婆生活在乡下,两人已经生育了一个孩子,是女孩。但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的田明建希望有一个儿子,所以他老婆怀上了二胎。
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田明建没有恪守自己身上的职责,触犯了国法。事情被当地计生部门获悉后,强迫他的妻子做了人流手术。
不幸的是,由于医疗条件所限,不仅腹中男婴被引产,田建明的老婆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酿成了一尸两命的惨剧。事业受挫,家破人亡,在田明建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周密的报复行动
事发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九月十九日晚,田建明请枪支仓库的保管人员吃了顿饭,借口想熟悉了解枪支,获得了钥匙。
当夜,田建明进入枪支库,取走了部队刚刚装备的八一式步枪和六支弹夹,共有两百多发子弹,他提前将武器藏在了检阅台旁边的椅子下面。
为了避免伤害到与自己熟识的老乡,他又对这几个人说:“明天一早,我喊卧倒的时候,你就趴下。”事后,这几个人都因为没有察觉到危险采取行动而受到了处分。
九月二十日早上,部队正在依照常规进行出操训练,田建明站在一旁,并未采取行动,直到团政委来到操场上作例行视察时,田建明转身取出了枪支,大喊“卧倒”。
这又不是提前准备的演练,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少数几个战士因为得到了通报而卧倒,田建明开始了杀戮。
团政委等四人当场死亡,其它十几人受伤。田建明并不满足于对战友们的杀戮,他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他逃出连队所在地,劫持了一辆吉普车,命令吉普车司机朝天安门驶去。
天安门是新中国的象征,早上的天安门群众很多,选择在那里作案,能造成更多的杀戮,更大的影响。
吉普车到了建国门的时候,遇上了红灯,司机为了逃命,将车撞了树,自己则迅速拉开车门想逃跑。田建明哪会放过司机,对着司机开了枪,司机倒在了地上。
打倒吉普车司机后,田建明还不死心,转身向身后的黄色出租车走去。出租车司机拉开车门想逃走,还是倒在了田建明的枪口下。
杀红眼的田建明放弃了直奔天安门的计划,索性在建国门前大开杀戒,所以才有开头的那一幕。经过建国门的群众遭了殃,十七人为田建明所害。
娴熟的杀人技巧
军人出身,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田建明在事件中表现出了良好的军事素质,他依托地形,与6000名闻讯赶来的武警战士展开对决,依旧不落下风。
东城分局民警曹付昆戴着头盔,扬起头来搜索田建明的时候,被田建明瞅准机会,一枪打来,射穿了头盔,导致曹付昆当场牺牲。如今,这个头盔还存放于八宝山革命公墓。
在枪战间隙,田建明更是单手换弹匣。单手换弹匣是一种需要极高操作技巧的本领,一般人很难做到,所以一直没有列入正式教程中,只有个别老兵在私下练练。
这个动作在实战中能快速补充弹药,避免因为换弹匣而被对手抢占先机。田建明凭借单手换弹匣的技能,逼得警察不敢冒进。
由于建国门事件伤亡人数众多,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与此同时,这事也反映了当时一此部队管理上的漏洞。
事件发生后,多人接受了处分,甚至导致12团被撤销编制,可见建国门事件带给军队的影响。
文/李清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