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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的电影《海上花》,从头到尾说上海话,若是不看字幕,我就只能听懂一句“谢谢侬!”我多么喜欢“谢谢侬”,“侬”有一种亲切的软,像新打的糯米糍粑,花生芝麻馅儿,一咬,软糯生香,却不黏牙。而“你”显得冷,显得硬,就像搁置了许久的白糍粑,味淡了,也咬不动了。
路过一个人,我们的文字对话里从未出现过“你”,而是用昵称替代:××在忙什么呢?××吃饭了吗?多年后,在某个场合碰见,对方先打的招呼,还是叫我当年的昵称,不过一个字音而已,无伤大雅。我毫不迟疑蹦出:你怎么在这儿?对方微微一怔,心照不宣:我们终是“别人”了。“你”字双刃生寒。
后来遇上另一个人,若极地之远之离之谜,我们都不年轻了,不再刻意起昵称,你来我往的言语中,“你”字漫天飞舞,没觉得是傲慢或指令,反而有微微低着头的谦和,遥想当年的“做派”,觉得倍儿酸。“你”字简约通达,能屈能伸,可迎可往。抓你一袖皱褶:怕走散了,得抓着你。对方反手一捞:我把你抓牢点儿!
每当这时候,就说一句“谢谢侬!”
谢谢侬!是在心里说的,还是喜欢啊,“侬”的软与亲与近。不过,生气了,出口的一句仍是:你别找我!×××。这叉叉叉是把对方连名带姓一起点的。点火!“你”字也在舞刀弄枪。
你呀你……这是省略了千万句“谈判”后的承纳。对方再怎么生气,也只是表示出无奈“你呀你”,与莫西子诗的歌词无关,《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咦~(语气要下滑),人生还长着呢。
“你”有时候比“侬”博大!但还是要说谢谢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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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入银碗,新闻媒体人,作文、习诗、画画。文学作品散见《广西文学》《中国诗歌》等刊物。有诗歌作品入选《文学桂军二十年》(诗歌卷)、《广西诗歌地理》等选集。鲁迅文学院第十八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