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者
从上古结绳记事到仓颉造字,开始有了文字,文字在长期的发展中是怎么留下来的呢?从目前的考古发现,最早的文字就是契刻,还有陶文,这些文字都是借助一种介质,如烧造的陶器,或刻在兽骨、甲骨等,文字才得以流传,演变和发展。文字的产生是人类文明进程中的极为重要的标志,文字的应用必须借助书写工具(甲骨文的刻制工具),再之后人们发明了毛笔,书法就产生了,文字由单纯的记事功能还有了审美取向,就有了书写。文字作为一种书写符号,各种书体相继被创造产生,郑杓《衍极》:
“皇颉以降,凡五亦矣”。
从古文字书法书体篆书(大篆、小篆)演变到隶书,再到楷、行、草书,书法是二度文化创造的艺术境界。书法就是建立在文字——汉字基础之上的华夏民族的二度(亦即再度)的伟大文化创造。书法在文字的基础上进行再创造,以其为材料、对象,不论是篆书艺术,还是隶书、行草或楷书艺术,总得依附于一度创造的古文字,这种二度创造的书法艺术符号,又离不开作为基础、材料和对象的二度创造,汉字从文字变成书法就离不开书写材料工具——毛笔。毛笔是书法艺术的最重要的工具,黄庭坚在《笔说》中写道:
“巧者得之,如臂使指。”
黄庭坚通过长期的艺术实践,他似已深刻体会到毛笔是人的灵巧的无机肢体了。作为书写工具的毛笔大概在殷代甲骨文中已有了记载,在出土的甲骨上,偶尔可见用毛笔书写的字。在更为古远的彩陶上,也多有用软性笔所画种种原始性的花纹或符号。可见,毛笔在文字书写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随着历史的发展,作为文化工具的毛笔不断改进,它制作精良,功能完善,具有“尖、齐、圆、健”四德,并被列为“文房四宝”之首。这个“宝”字,是创造价值观的鲜明表现。对于这个文化创造的工具,东汉蔡邕写有《笔赋》,热情洋溢地铺叙了毛笔的人文价值及其制作特色、书写功能。正因为毛笔对于二度文化创造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所以历史上的书论著作,其篇名常常出现“笔”字,如蔡邕有《笔论》,卫夫人有《笔阵图》,王羲之有《笔势论》,王僧虔有《笔意赞》,欧阳询有《用笔论》,虞世南有《笔髓论》,李世民有《笔法诀》,张怀瓘有《论用笔十法》,颜真卿有《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中国历来书家都极端重视对毛笔这个无机肢体—有机工具的熟练运用。这里,是自由的王国,规律的世界,流美的天地,它让书家们通过用笔,体悟到在艺术里不但必须有规律—“法”和“诀”,而且又必须有由此而赢得的自由。
再看历代书论中,对用笔的重要性也非常强调:
晋·卫夫人《笔阵图》:“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笔……”;
唐·张怀瓘《玉堂禁经》:“夫书,第一用笔…”
从书法史上看,凡善用笔者,对作为客体的工具手段的毛笔,其掌握总表现出合规律性的高度自由。
当今社会以毛笔作为唯一书写工具的时代确实是过去了,但书法艺术是永远不能离开毛笔,这个工具。书法不但是毛笔文化中的冠冕、精英,而且是一门优秀的、实现了二度文化创造的、有生命力的艺术,是一般毛笔文化所不能比拟的。由此看毛笔的重要性,并把毛笔形容有君子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