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224:贾宝玉假作真时真亦假,甄宝玉无为有时有还无
且说江南甄家因老太妃生病,被急召进京朝觐。贾府作为老亲,他们当天就派了男女两拨人过来问安。
贾母询问之下才知道甄家情况竟与贾府非常相似,不但都有一位宝玉,四位姑娘,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也是溺爱孙子非常。
其实关于那甄宝玉,之前在讲贾雨村时就提到。正是他各种羞辱才让雨村败走金陵,到了扬州后窝囊的大病一场,最终投到林如海家做了林黛玉的老师。
如今贾宝玉因慕南京还有一个甄宝玉,不免有所思有所梦,当天就做了一个梦。梦中又像神游太虚幻境一样,游历甄家见到了那甄宝玉。
当日他心中计划着有一个宝玉,回到园子里便不免有点气闷,也不和丫头们玩笑,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中不知虚幻,只觉来到一座花园中。那景致也与大观园不差。正疑惑是谁家的园子时,就见一群丫头从对面过来,容貌竟都不下于鸳鸯、袭人、平儿等人,只是一个也不认识。
那些丫头们见了他,却齐齐都唤他“宝玉”,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宝玉以为是说他,上前赔笑问这是哪里,不知是哪位世交的花园,还请那几个丫头带携他逛逛。
要说这贾宝玉也是个会讲话的。当初在太虚幻境遇到警幻仙子,张嘴就是“神仙姐姐”,让警幻仙子领着他游历了太虚幻境。
如今他故技重施,满以为还是不难,殊不知就说差了话。
那几个丫头一听他的话,便知道不是她家的宝玉,只是见他生得干净,便也与他亲近几分,态度和善。
谁想贾宝玉听她们说这里也有一个宝玉,便忘了之前听闻的甄家宝玉,好奇的问众人:“姐姐们,这里也还有个宝玉不成?”
丫鬟一听他也叫宝玉,便变了颜色,急忙喝止他不许胡乱叫,说了一番和贾府一样的说法。
“宝玉二字,我们是奉老太太、太太之命,为保佑他延寿消灾的。我叫他,他听见喜欢。你是那里远方来的臭小厮,也乱叫起他来。仔细你的臭肉,打不烂你的。”又一个丫鬟笑道:“咱们快走罢,别叫宝玉看见,又说同这臭小厮说了话,把咱熏臭了。”说着一径去了。
贾宝玉这可是遭了现世的报应。当日他便是这般对待那些说他的人。更甚者那些个丫头的名字,都只有他自己叫得,小厮们要是不小心讲说了女儿们,便会被他威胁着要穿舌凿齿的,如今他也被人嫌弃如小厮一般,可不是报应是什么。
他一边郁闷别人如此荼毒他,一边缓步来到了一座院落,结果竟就和怡红院相仿佛。
人都说人有所思,必有所梦。这贾宝玉哪里知道那甄家是如何格局,不过就是按照自家大观园的布置去思想,就觉得甄宝玉也必然会住在这样一所院落之中。
殊不知他住大观园,乃是有一个姐姐做了贵妃回家省亲所建,哪里是谁家都有的。
甄家就算是比他家如今稍胜那么一二分,又如何有一座如此的大观园?可见是胡思乱想了。
忽上了台矶,进入屋内,只见榻上有一个人卧着,那边有几个女孩儿做针线,也有嘻笑顽耍的。只见榻上那个少年叹了一声。一个丫鬟笑问道:“宝玉,你不睡又叹什么?想必为你·妹妹病了,你又胡愁乱恨呢。”宝玉听说,心下也便吃惊。只见榻上少年说道:“我听见老太太说,长安都中也有个宝玉,和我一样的性情,我只不信。我才作了一个梦,竟梦中到了都中一个花园子里头,遇见几个姐姐,都叫我臭小厮,不理我。好容易找到他房里头,偏他睡觉,空有皮囊,真性不知那去了。”宝玉听说,忙说道:“我因找宝玉来到这里。原来你就是宝玉?”榻上的忙下来拉住:“原来你就是宝玉?这可不是梦里了。”宝玉道:“这如何是梦?真而又真了。”一语未了,只见人来说:“老爷叫宝玉。”唬得二人皆慌了。一个宝玉就走,一个宝玉便忙叫:“宝玉快回来,快回来!”
南柯一梦竟由一声“老爷”而醒,着实让人喷饭。试问那宝玉可是真怕他父亲的人么?真要害怕,又如何对业师那般荼毒?
当初贾雨村被甄宝玉撵走,又何尝有一点之愧疚。那贾政离家也有两年,贾宝玉是何等的逍遥,哪里想起他父亲对他的殷殷期待。
如今在梦中想起了“老爷叫宝玉”,不知是不是那羞耻心在日常作祟而心生的一点愧疚。
文中暗表,这甄宝玉与贾宝玉确实也有一些相似。而贾雨村当初对他那个顽劣学生的描述,更印证了冷子兴提到的贾宝玉。
从贾宝玉后来对秦钟讲述他的业师辞馆的情形来看,当也是与贾雨村一样的借口。
相信甄家老爷对待他这个儿子,也与贾政一样的无可奈何。
不过甄宝玉到底像不像贾宝玉,终究还是不敢说。大家子贵族人家的子弟娇生惯养的,有一些个相似也是有的。
而贾宝玉乃含玉而生所得名字,难不成甄宝玉也含玉不成?当然是不可能。
贾宝玉与甄宝玉,在后文还有一番缘故,倒有一些个像那黄粱一梦中的卢生,于梦中和梦醒中难以分辨真伪之象征。
其实,后文甄家、贾家相继而败,其中有一段“甄宝玉送玉”的故事,倒应了那《一捧雪》中莫成替死的桥段。
好巧不巧,《邯郸记》和《一捧雪》两出戏,在元春省亲当晚,就是所点的四出剧目之二。可是后文关键之线索。
题外话讲一下这甄宝玉和贾宝玉之说。要说这段故事讲的是太祖定都于南京,传于隔代。南京既为嫡长之“真”。
而先帝清君侧,发靖难之兵,由四王八公辅佐,最终得了大宝后迁都于北,是为如今“长安城”之分支。一如当初赵宋嫡长过于二房。
世有俗人为之诟病,言当日南京为“真”北京为“假”。先皇之病,如李二、赵二,终究小宗入大宗,失于得位不正。
如今北京之贾宝玉对应南京之甄宝玉,可谓真假虚实。实际就像那贾府,南京十二房才是主支,北京八房尽管位高爵重,也不过是分支而已。
如果这宝玉就像那皇权,则南京为真,北京为假。是为嫡长与分支之别。
当然,题外话不过就是延伸思想,胡乱说之,有构陷当今之嫌疑,且不可当真。
正是:贾宝玉假作真时真亦假,甄宝玉无为有时有还无。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头条文章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