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古汉语又分为上古汉语和中古汉语。
上古汉语是指周朝至汉朝时期的汉语,继承自原始汉语,依照演进又可细分先秦音系与汉代音系。
中古汉语使用于魏晋、南北朝、隋朝、唐朝时期,继承自上古汉语,后来发展为近代汉语。现代语言学家根据当时的文献资料重建出其特征。
现代汉语的很多特点在中古汉语中就已经奠定了,例如一字一音、没有上古汉语中可能存在的辅音丛、有辨义作用的声调、音节结构等等。
一个字的字音,也就是一个音节(syllable),可以分析成声母、韵母和声调。
声母(initials)是开头辅音(consonant),韵母(finals)必须包含一个韵腹(主元音,vowel),韵腹前面也可以有一个韵头(又称介音medials ),韵腹后面可以有一个韵尾(元音或辅音)。
上古音研究的基本方法是从中古汉语(《切韵》音系)倒推上古音。在中古音的基础上,可以用《诗经》的韵部和谐声系列(形声字)来推测古代的发音,还可以用汉语方言的存古特征和一些外部证据(汉藏语系、壮侗语系、苗瑶语系等语言中的汉语同源词和借词)。
由于汉字不是拼音文字,所以,不可能像印欧语那样根据不同时代的“拼法”来推断古时的读音。但是,通过国际音标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如关于“古无轻唇音”,借助国际音标就可以解释得非常清楚:在唐末宋初前,唇音都读作重唇音。中古末期,即唐末宋初时,三十六字母中的唇音出现重轻之分。重唇音为“帮”[p]、“滂”[pʰ]、“并”[b]、“明”[m],轻唇音为“非”[f]、“敷”[fʰ]、“奉”[v]、“微”[ɱ],两者在发音上有明显分别。
关于国际音标有两点需要说明:
一、汉语拼音也是国际音标的一部分,只是由于汉语普通话通常没有浊辅音,所以用拉丁语的浊辅音b、d、g描述不送气清塞音。也就是说,汉语拼音中的b、d、g对应拉丁语和它的后代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语言中的p、t、k,英语和德语中不送气的p、t、k,国际音标[p]、[t]、[k]。
而汉语普通话中,送气的p、t、k,对应古希腊语中的φ、θ、χ,拉丁语原来没有这些音,所以用ph、th、ch这样的组合来代替,其中的h表“送气”,国际音标把h放在右上角,就成了[pʰ] 、[tʰ]、[kʰ]。
古典拉丁语中,c总是读[k]。所以,拉丁语中的ph、th、ch就是在告诉我们:这些组合代表送气的p、t、c(k)。
汉语普通中的b、d、g在读轻声时会产生浊化现象,对应国际音标的[b]、[d]、[g]。
也就是说,汉语拼音中的b、d、g有清浊2种读音,只是由于它们是不区分意思的同位音(allophone),所以,汉语拼音不作区别。
这也就是说,汉语拼音不适合研究古汉语读音。
二、英语经常使用的DJ音标和KK音标也是国际音标的一部分。和汉语拼音一样,也不区分同位音。
只是和汉语拼音不同的是,英语、德语中的p、t、k有“不送气”和“送气”2种读音,只是它们也是不区分意思是的同位音,所以,也不区分。
而真正的国际音标(IPA)就可以满足同时比较式学习现代汉语、古代汉语、英语、德语、拉丁语、希腊语、梵语、印地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俄语等众多语言发音的需要。
用国际音标,描述中古汉语的重唇音既简单又清楚:
重唇音为“帮”[p]、“滂”[pʰ]、“并”[b]、“明”[m]。
中古汉语和古希腊语、古典拉丁语、梵语中的“不送气清塞音”、“送气清塞音”,“不送气浊塞音”都有完美的对应关系。
通过国际音标,任何人都可以轻松了解其中的对应关系。
中古汉语的“知[ʈ]、彻[ʈʰ]、澄[ɖ]、娘[ɳ]”在梵语中有对应的音素。这里的国际音标符号中都有一个向右的小变化,表“卷舌”。
请看梵语辅音和国际音标对照表。
梵语完整地保留了PIE(原始印欧语的)送气浊塞音भ /bʱ/、ध /d̪ʱ/、घ /gʱ/、ढ /ɖʱ/。
所以,我认为唐代的三藏大师等翻译高手,无法用汉字完美地保留佛经中梵语的发音。而通过认识国际音标,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维基资料】对中古汉语语音的研究,主要是围绕切韵音展开的,但是即使在《切韵》产生的年代,各地的口音也是不统一的。《颜氏家训》说:“南人以钱为涎,以石为射,以贱为羡,以是为舐;北人以庶为戍,以如为儒,以紫为姊,以洽为狎。”证明南北朝时期的南方和北方口音是不一样的。《切韵》所代表的语音系统,到中古后期又发生了若干变化。在声母方面,从帮、滂、并、明中产生了非(f)、敷(可能类似fʰ)、奉(v)、微(ɱ),已如前述。另外唐朝后期的译经师用鼻音对译梵语的不送气浊塞音,日本汉音用清音p来读《切韵》的b,而用浊音b来读《切韵》的m,有些学者认为是部分汉语方言出现了鼻音口音化现象(如今也出现在闽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