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叶之秋《西游天殇》
万丈灭魂箭射来,樵夫虚空踏步,飞身而上,挥舞开天斧劈空斩出。百万里风云卷动,一道十丈圆弧在灭魂箭前方划过,中有万千黑光闪烁。酆都大帝乃真神老祖,他创造的七煞灭魂箭确实强大,然此刻只是五大鬼王出手。单论对于空间法则的窥悟,樵夫还在千眼之上。
开天一斧劈出,看似只有一斧,其中却有万千世界开辟。虽然只是临时空间,其结界之力还是将万丈灭魂箭拖得一顿,速度大减。万余长的魂箭箭身也减少一圈。
须臾,魂箭恢复速度,继续激射。
樵夫一斧斩出毫不停留,转身踏步,在魂箭震荡波袭来之前,穿梭虚空,出现在禹王台上、孙悟空身边。
眼见魂箭射来,黑龙再不敢耽搁。禹王台封印十分牢固,以他们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若是错过眼前机会,恐怕此生再无机缘进入埋骨之所!
黑龙将身一晃,现出龙族真身。心念一动间,一个小小白玉杯浮现空中,滴溜溜旋转。黑龙张口一吐,本命龙珠浮现,万道赤红光华没入白玉杯中。眨眼间,白玉杯白光大放,化为一道千丈圆环朝魂箭罩去。
须臾,魂箭穿透白玉环。孙悟空张开神瞳,紧盯前方。灭魂箭速度再减,不足之前一半。孙悟空心中紧张,周身魂力竭力流转,全身虚化,便是中丹田中四朵莲花也都极速颤抖,百丈湖泊上波澜涌动,小小火鼠蜷缩在角落,将头深深埋在脖颈之中。
魂箭速度何等快捷,虽被樵夫开天斧一斩,又被时之环减速,呼吸之间还是射到孙悟空面前。
孙悟空将周身法力魂力尽数凝聚指尖,大喝一声:“定!”无边危机弥漫心间,中丹田那神秘种子蓦然化为一道混沌之光,五叶金莲、五叶黑莲、五叶红莲、五叶青莲同时爆裂,化为道道元气游走周身,最终凝聚于孙悟空指尖。
四色光华之中更有一道混沌之光,恰与灭魂箭抵上。
万丈灭魂箭有那么瞬间减缓,须臾继续前行,刺破光华,刺向孙悟空胸膛。
孙悟空心口一寒,一股巨大力量撞来。耳畔但听得樵夫师兄惊雷般大喝,一道金光朝孙悟空斩来。
孙悟空两次见过樵夫师兄出手。当年大雪山一战,樵夫师兄每次挥斧都是惊天动地,风云卷动。方才樵夫师兄斩击灭魂箭也是那般。如今这次出手却大不相同。金光袭来,犹如道道春风,吹拂在身只觉爽快。
金光划过,孙悟空须臾不见。
万丈魂箭有那么刹那停止,须臾还是察觉到了孙悟空的气息。灭魂箭轰然撞在禹王台石碑之上。
石碑上光华大亮,碑上盘旋游走的虬龙、火凤双双啼鸣,化为两道光华朝灭魂箭撞去。
魂箭之中想起万千冤魂惨叫,虬龙真焰,神凤之火齐齐燃烧,灰雾蒸腾,火光熊熊。禹王台石碑轰轰颤动,须臾出现万千裂缝。
一股磅礴反震之力以禹王台为中心,横扫四面八方。石碑附近红雾一扫而空,数十万里外九龙山上树木被余波扫中,登时燃烧起来。须臾,数十万里世界下起瓢泼大雨。
大风卷起,阴气弥漫,大火燃气,热气蒸腾。魂箭与龙凤各展神通,整个世界混乱不堪。
樵夫一击同时返身后跃,没入虚空不见。他的遁空隐身之术比孙悟空高明太多。若非此间是大神王布下法阵,他奋力一斩便能从此跳去水元界任何地方。
黑龙一把接过坠落的白玉环,看到上面出现一道裂痕,心痛如绞。待见魂箭、龙凤撞击,他一边飞身后撤,一边祭出覆海珠,宝珠化为道道水甲流转周身将其包裹。
星河道人最是滑头。早在魂箭出现之前,他就宣称实力低微,远远躲到数十万里外九龙山中。
金光袭来时,孙悟空但觉后背有绝强吸力涌来,他脚步不稳,如枯叶飘飞被卷入一处空间漩涡。等风暴停止,他再看周围,一切已然大变。
孙悟空放眼四望,四周漆黑一片。
早在许多年前,樵夫就能施展开天一斧。那时候他只能施展出毁天之力,斩出的只是一个个虚无世界。得到蝎族老姆倒马刺后,樵夫携之上天。李老君慷慨出手,将倒马刺融入混沌铁斧之中,使得开天斧达到了上品仙宝行列。李老君念樵夫多年辛苦,功劳不小,又在开天斧中融入一道生灭法则。由此一来,樵夫全力激发开天斧时,不但能斩出毁天之力,也能蕴含一缕创世生机。
故此,樵夫此刻斩出的并非虚无世界。眼前世界虽然没有日月星辰,没有草木虫鱼,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一片死寂,但是,已经有山有水,有火山有冰川,有道道清风吹拂。
孙悟空张开神瞳,缓步徐行。他四肢百骸无不疼痛,不仅元神受创,金丹裂开,就连中丹田也狼藉一片。四朵莲花齐齐碎灭,湖泊再次干涸,灰色道种也消散不见。
眼前天地之间并无丝毫仙灵之气,孙悟空只好取出仙丹服下,将元精、魔晶取出,以求快速恢复。
他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樵夫师兄唤出,怎料想盘膝打坐两个时辰后,还未收到樵夫师兄讯息。孙悟空取出传音玉符,玉符毫无反应。他如今力量还不足以打碎樵夫师兄布下的空间结界。无奈之下,孙悟空翻身腾云,向前疾驰。
孙悟空神瞳观照之下,脚下山川清晰如同白昼。飞行不过一刻中,孙悟空就发现前方有一丝光亮传来。他以为是樵夫师兄所留讯息,立刻腾身跨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