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是一家非常了不起的公司,但是华为成立30多年了,却一直没有上市,华为老总任正非的个人财富,与那些资本大佬比起来,也差的很远,在富豪榜排名中比较靠后,这也让很多喜欢华为和敬佩任正非的人意难平,同时也令很多人感到奇怪。毕竟,像华为这么优秀的企业,要想上市那是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其市值肯定也不会低,至少是看齐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京东的,甚至可以与国际上的特斯拉、苹果一较高下,任正非的个人财富也有可能比肩马云、马化腾、刘强东等人。
华为为什么不上市?
任正非曾经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公开说过华为不需要上市。但是最近,有报道称,任正非的立场似乎有所松动,华为未来有可能部分业务实现上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据报道,华为最近在企业内部公布了一篇任正非的讲话,任正非在讲话中表示,“如果将来一部分业务慢慢走上资本市场,做假账可能就不是纪律问题,而是涉及法律问题”。这虽然是一个内部的非公开讲话,但是这段文字还是被公布了出来,并引发了网络上的热议,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任正非对华为不上市的态度好像有所松动,这是否预示着任正非和华为已经开始为部分业务分拆上市悄悄地做准备呢?
其实,不仅是华为,还有很多知名的企业也是坚持不上市。比如,做辣椒酱的老干妈、做快递的顺丰,做酱油的李锦记等等,这些企业在没有上市的情况下,依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所以,很多网友都认为,上市并不是一个成功企业的标配。
华为之前之所以坚定的不上市,主要与华为的股权模式、商业模式和企业文化有着很大的关系。华为的股权结构非常独特,根据之前披露的数据,拥有9.7万名员工的华为,工会才是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为98.99%,剩余的1%多的股份才是任正非个人所持有,但是,为了保证决策的效率,任正非在公司还是拥有一票否决权的。
在所有的知名企业中,很难找到第二家像华为这样的股权结构。这主要是因为,华为的创始人任正非,想通过这种员工持股的特殊方式,将企业个人的利益与公司的利益深度捆绑在一起,从而形成一种万众一心、蓬勃向上的氛围。
1988年,任正非创办华为的时候,当时也是非常艰苦的,为了能够吸引人才,同时很好地解决发展所面临的资金难题,任正非创新性的引入员工持股计划,就是华为的员工通过工会持股。华为这种特殊的员工持股模式,在华为的发展过程中,曾经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正如任正非最初设想的那样,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使得华为经历30年发展成为中国企业界的翘楚,虽然这30年没有上市融资,但是华为内部职工集资,加上银行的贷款就基本能够满足自身发展的资金需求了。
如1990年,华为首次开始内部员工的融资,当时参股的价格为每股10元,约定以税后利润的15%进行分红,5年后,华为的销售收入就增长到了15亿元,1998年将市场拓展到中国的主要城市,2000年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设立了研发中心,海外市场销售额也突破1亿美元。再比如,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华为在工作一年以上的员工中,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配股,配股价格为每股4.04元,年利率超过6%,以这种方式融资了70亿。可见,华为通过内部职工的持股,就能解决很大一部分的融资问题。
除了员工持股,华为内部的部分员工还有一种“虚拟股票”,这是2000年的时候,全球的经济形势都不太好,华为为了进一步激励和留住人才,采取的一种类似期权性质的模式,就是让一部分员工享受公司股份的分红权和升值权,但是却没有所有权和表决权,也不能进行转让,更不能出售,如果这个员工离开了华为,那么这个权力就会自动失效。如2003年,华为向80%以上的员工给予了这种股票购买权,资金合计大概有30亿,当时这种特殊的股权安排,为稳定员工队伍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任正非曾经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就公开说过,“我们之所以能超越同业竞争对手,原因之一就是没有上市。”
但是,有得必有失,华为职工共同持股的模式,也导致了一个后果,就是华为的原始股份特别的分散,而任正非的个人股份则被大量的稀释。
根据我国的相关法律和制度要求,上市公司的发起人应当为二人以上二百人以下,那么华为的员工持股结构,显然是不符合这一规定的。可以说,股权结构是当前华为上市面临的最大障碍。如果华为要上市,就必须符合我国上市的有关规定,那就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股权结构,不仅处理起来非常的繁琐和麻烦,而且更关键的是,因为涉及到9.7万名员工的切身利益,稍微处理不当就有可能导致人心涣散,这也是华为和任正非最担心的事情。
除了华为股权结构独特、复杂之外,上市后资本市场对公司的影响,也与华为的企业文化相冲突。大家都知道,华为的企业文化就是狼性文化,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为了实现长远目标,能够忍受当下,也就是不为短期的利益所动,能够坚持、隐忍长达数年的时间,直到取得最后的成功。华为埋头苦干了30年才有今时今日的成绩,这绝不是追求短期利益的企业能够做到的。
但是,资本市场则更加关注短期效应。一旦上市以后,股东们尤其是中小股东、资本市场上那些散户们,他们追求的更多是一种短期效应,他们巴不得一夜暴富,因此,他们肯定希望华为能够在短期内就实现多少多少亿元的盈利,股价能升到多少钱,给自己带来多少收益等等,如果短时间内没能达到他们心目中的目标,那么华为的股价就有可能出现波动,这又反过来会影响到华为的市场形象,对华为整体的发展战略无形中也会形成一种压力,迫使华为更加关注短期目标,这就与华为的企业文化和稳健经营产生矛盾。
而且,上市还会导致原股东的股权被大量稀释,作为普通员工可能影响不太大,但作为控股股东可能就面临控制权的问题,当年国美大股东黄光裕与陈晓管理层的斗争闹得沸沸扬扬,根源之一就在于公司的股权被严重稀释,任正非本身在华为的股权就不多,如果上市,华为的控股权也将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上市,始终是华为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但是,作为公司,在资本市场上市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融到低成本的巨量资金。一方面,上市以后,融到的资金量是非常巨大的,这远不是银行贷款能比的,一般来说,单个银行的贷款很少有超过1个亿的,而上市的融资额则通常以千亿计算,这至少相当于成百上千家银行的贷款量,可以一下子解决公司发展的很多问题。另一方面,上市融到的这种资金,成本相对很低,尤其是不需要还,成为了公司的股本,投资人也不能要求公司还钱,只能通过转让的方式在股市上卖掉股份。单这一点,就比银行贷款要强得多,银行贷款你即使是贷了1万元钱,那也是要还的,而且还是附带利息的还款,那是借钱,而资本市场上市融资,才是真正的企业自己的钱。
正因为此,所以股市融资是绝大多数公司比较好的融资方式,除非这个公司不符合上市条件,只要符合,一般都会寻求上市。同时,在资本市场上市也是对一个公司实力的认可。此外,上市后要遵守一系列的制度,比如定期公布年报、接受资本市场和投资人的监督等等,这些都有助于公司的运作更加公开透明,避免出现决策失误以及一些违法违规问题的出现。因此,在资本市场上市,是大多数现代企业的一个标志。
华为本身就是一个追随甚至引领世界科技发展趋势的企业,在初创期、成长期,可能由于一些特定的历史原因,采取了一些独特的方式,但是从长期角度来看,与时俱进的华为,不可能脱离主流企业的发展模式,上市,永远是华为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那么,华为如果要上市,最有可能以什么方式上市呢?从任正非最近的内部讲话,我们可以看出来,华为应该已经认真考虑了上市方面的各种情况。我们估计,因为华为的股权结构太过复杂,解决起来真的很难,所以其最有可能的上市方式就是部分上市,而不是整体上市。比如,可以将某些核心业务从华为中剥离出去,专门成立一个子公司,然后将这个子公司上市,华为只作为控股公司存在,这样就可以有效避开华为股权结构的问题。
如果华为上市后,任正非的个人财富会暴涨吗?
大家可能比较关心的是,一旦华为上市后,任正非的财富能有多少,毕竟,华为上市其市值将是巨无霸级别的。2019年,中国工程院倪光南院士在一个论坛上曾做了下评估,在他看来,华为虽然没有上市,但其市值很可能达1.3万亿美元。1.3万亿美元市值是个什么概念?当时苹果的市值也不过1.1万亿美元,华为的1.3万亿将成为世界第一。不过,毕竟时过境迁,随着后来疫情、资本市场的波动,以及华为受到美国越来越多的制裁,现在华为的评估市值肯定要缩水了。当然,华为还没有真正的上市,其上市选择的地点、上市的时机,都会对其上市后的估值产生影响。
通常,上市对于企业董事长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个人财富会因此而出现爆发性的增长,因为上市后企业的股价就会有溢价,董事长持有的股份一般又是最多的,因此他们财富的溢价也最为明显,那些各类财富排行榜上的富豪们,多数都有资本市场的溢价,当然,这种溢价随时都会波动,所以富豪榜的排序也会经常的变动。比如,当年万达的王健林身价涨到381亿美元,首次超过李嘉诚成为亚洲首富,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其旗下有3家上市公司的市值不断上涨,特别是在香港上市的万达商业股价持续拉升,总市值突破3000亿港元,按照王健林家族通过万达集团持有的24.3亿股万达商业股份来计算,王健林家族仅持有万达商业地产的市值就超过了200亿美元。
因此,很多人认为,如果有朝一日华为上市了,市值暴涨后,任正非的个人财富也会暴涨,排在富豪榜前几位,甚至猜测能不能登顶首富。其实,这完全是想多了,上面已经提到,任正非本人在华为的股份占比只有1%多,任正非的个人财富会有所增加, 但是绝不会像马云、王健林这些人那样成为排名前几位的富豪,即使华为的市值涨了上千亿美元,任正非的身价也只能增长10亿美元,与王健林这种大股东完全是不同的逻辑。而且,我们相信任正非本人也不是很看重这类富豪排名,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技术,是国家和民族在科技领域取得的进步。在他眼中,取得技术上的突破,国家在关键技术上不被国外“卡脖子”,远比自己的财富增加多少更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