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月1日缅甸军方(Tatmadaw)反对选举结果为名发动政变夺取政权以来,缅甸国内的局势进一步动荡,由敏昂莱大将领导的军方政府和昂山素季的支持者组成的民盟支持政府即民族团结政府以及缅北的各路民地武这些关系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目前民盟政府组织了自己的反抗军和政府架构以反抗现军方的当政者,缅北各路民地武或隔岸观火或静待其变或支持民盟。缅甸军政府组织的国家管理委员会(SAC)注:现转型为看守政府;或民盟(全民盟,NLD)组织的民族团结政府(NUG)两方中的一方能否在现有局势下破局,重新稳定缅甸社会秩序和带领混乱的缅甸政坛向前走,摆脱困扰缅甸独立至今以来的政府权力和政治结构之争,这是未来的缅甸发展需要密切关注的重要问题。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期,独立之初的缅甸在他国看来外表看似稳定,实则暗流汹涌。在英国殖民统治影响下中央政府与几十股民族武装力量因分离主义、民族和宗教信仰存在着矛盾。在缅甸作为国家从英国殖民者手中独立前夕的昂山将军与少数民族领袖于1947年2月12日签订的《彬龙协议》(Panglong agreement)团结了缅甸各少数民族共同组成了统一的缅甸联邦国家。从后面来看此协定奠定了缅甸各少数民族,尤其是缅北各少数民族与缅甸执政府之间所建立的关系的基础协定。在昂山将军于当年7月19日被刺杀以后,此协定作为初步协定并没有得到之后的缅甸政府很好的扩充和执行此协定;相反以该协定为核心缅甸执政府与少数民族反而产生了各自的利益分歧,因此《彬龙协议》自制定以来在完成了他当初团结统一的使命后的执行情况就只是停留在文字表面,从吴努的民选政府到吴奈温的军人政府再到如今的敏昂莱政府,历届军政府和民选政府对《彬龙协议》的态度都是极为复杂的。
而自吴奈温将军于1962年政变上台执政到1988年正式离开政坛,军人政权在缅甸特殊的环境背景下得以发展。独立之后的缅甸联邦政府受困于历史因素和时代背景,对缅甸北部的各邦一直无法得以及时的整合,接替昂山将军的吴努领导的民选政府在经济和政治的表现上都不尽人意,因此各路势力组成军事武装在五十年代纷纷抬头,最后导致了奈温将军的上台。
缅甸国内最初的外来骚动是李弥带领的国民党残军部队败逃至缅北,而期后缅北又经历了五十年代的缅共时期,这段时间内的缅甸北部处在一个军事动荡时期,各路势力不断角逐的结果是在八十年代缅共分裂以后,各民地武纷纷组织军事学校,扶植自己的军事势力,建立起一个个地方自治性政权。加之缅甸军政府失当的民族关系和国内经济政策,加剧了缅北民地武势力与缅甸政府之间的矛盾。民地武组织以独立之初的《彬龙协议》为法律依据蓝本指责缅甸政府侵害少数民族的权益。
缅北民地武与缅甸政府之间的核心利益冲突具体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
1)对少数民族地区政治管辖权(自治权)的纠纷;这一点可以概括为要求自治权,除了少部分民地武坚持区域独立以外,大部分民地武势力更倾向在联邦内拥有自己管理的自治权力。缅甸政府一直希望在缅北地区建立与中央政府相契合的地方政府结构模式,因此对少数民族民地武要求的地区内高度自治(当然名义上仍然属于缅甸政府)相背,而在缅甸政府看来这群民族独立分子是对国家权益的损害。
2)对缅甸政府内部留给少数民族政治资源的不满;这一点体现在缅甸政府执政的各党派缺少民地武满意的话事人与缅甸政府协商,缅北民地武认为自己的政治诉求在政府内部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在缅甸政府内部缺少足够的民族代表的话事人意味着要求的民族利益无法及时解决,这是民地武指责缅甸政府没有足够重视本国少数民族建立开放包容的各民族团结政府的另一要素。
3)现缅甸政府内部的政治和经济资源倾向缅族,忽略了少数民族的需求;基于以上两点民地武组织认为缅甸政府没有办法保护少数民族的权益,没有充分尊重《彬龙协议》精神,因此民地武有理由用军事力量保卫自己的制度和文化。
如图所示,各民地武希望通过与缅甸政府的军事抗争和和平对话等手段使得缅甸政府满足以上的政治诉求。
一般而言除一部分民地武比如罗兴亚、若开等希望取得独立地位,其余的大部分民地武都还是遵守同一个缅甸的思想,在争取地区完全自治的同时不寻找主权独立,而仅仅是要求地区自治。当然这在缅甸政府看来是动摇中央政府政治地位的,缅甸政府同意给予少数民族一定特权和援助,但是反对地区自治(不过迫于形势目前也暂时默认了部分民地武自治的事实)。
在2015年10月15日,缅甸军方、总统登盛(Thein Sein)名义上的文职政府和8家少数民族武装组织签署了《全国停火协议》,而在此之前缅北战力最强民地武势力佤邦早先已经和缅甸政府实现了和平协议。因此目前除了部分民地武如克钦独立军、果敢同盟军、罗兴亚救世军等或加入民族团结政府(NUG)的军队,或继续对抗缅军。从整体上看民地武势力都对缅甸政府保持一种“紧张的区域和平”,不过对于现在的缅甸执政府来说,更让他们头疼的是影子政府领导下的人民国防军(PDF)。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六十年代的缅甸政府在吴奈温将军执政时期面对国内内忧外患的形势组建由缅纲领党(BSPP)独大的一党制,以期加强缅甸政府中央集权,维护国家统一。自吴奈温建立军人政权至今,缅甸军政府的成立名义就一直以维护国家团结统一为核心,其主要原因就是面对复杂的国内各股政治势力塑造军事管制下一个相对可控的局面,这也是历史因素产生的结果。
因此缅甸军政府在执政之初是有其合理依据和背景的。缅甸军政府自吴奈温将军到苏貌大将、丹瑞大将再到如今的敏昂莱大将,一以贯之就是这种理念,但是与缅甸民地武的角逐还没有落下帷幕,军方的统治本身引发了缅族在内的广大群众的不满。
在军方管控下的缅甸经济发展缓慢,进入二十一世纪初军方政府于是放松了对昂山素季及民盟的管制。在2015年作为民盟主席的昂山素季参加了国家大选,2016年昂山素季被委任为国家顾问(国务资政),昂山素季成为事实上的缅甸领导者直到今年二月的政变爆发,昂山素季的当选意味着缅甸从过去的军方执政开始走向民主过渡。
缅甸军人政府统治的积极面:
(缅甸军政府是基于六十年代初缅甸社会复杂的社会背景产生的政府组织形式)
1)军人独裁统治有利于对社会进行管控式发展,尤其是在时局动荡,面临内外武装威胁的情况下;正如将军们一直声称的那样,除非军方发挥积极的政治领导作用,否则国家及其主权将面临解体的危险。即使在政变之后,敏昂莱大将也说:“军队是将缅甸团结在一起并始终努力防止国家分裂的唯一力量。”无论这种观点是对是错,军队执政一定程度上保持了缅甸作为一个主权整体没有走向分裂。
2)军方执政团(junta)在过去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缅甸各党派纷争带来的国家分裂和动乱。同时在六十年代初的社会管控解决了部分因为政府管理无序混乱导致的问题。
3)军方执政团有较为完整的政府组织架构和一定的治理经验。
缅甸军人政府统治下的危机:
(缅甸军人政府统治的危机从吴奈温将军执政后期一直至今,军人政府在缅甸民间的支持度越来越堪忧。现在缅甸老百姓普遍认为军事独裁统治不利于未来国家发展)
1)军方统治下国内经济和发展缓慢,军方糟糕的经济政策;
军方执政时期国内经济并没有达到社会预期的高度,尤其是自吴奈温将军推行的币制改革失败,又对内严格管控,民众对军方执政产生了巨大的信任危机。军方和民众的矛盾也导致了1988年缅甸爆发的民主起义和2007年佛教僧侣领导的藏红花运动。
2)严格的社会管控以及僵持的国际关系;
军政府控制下的缅甸社会的阶级流动性缓慢,军政府对外关系和国际开放程度的表现较东盟其他国家,比如泰国、菲律宾等相比显得有些平庸。
3)军方势力控制了重要的经济资源和政治资源;军方执政团不可避免走向了军人独裁的问题,包括政治腐败、军方势力在社会各行业无序扩张、集体式经济腐败等等。
总而言之,缅甸军方政府统治下产生的社会经济危机转化为了缅甸民众对于缅甸政治形式以及国家治理政策的不满,这种不满体现在“8888”运动被军政权镇压后,多达1万名大部分是学生的抗议者,前往边境地区组建自己的学生军,即全缅学生民主阵线(ABSDF)。以及今年二月的民主大选使全国民主联盟(NLD,民盟)以压倒性的选举胜利战胜军方赢得了大部分席位。
可以说目前的缅甸军方政府统治处在一个历史的节点,敏昂莱大将在二月发动军事政变以来组建的国家管理委员会(SAC)代替了民盟大选的政府成了缅甸现执政府,此举激怒了很多民众从而组织了缅甸全国性的公民抗命运动(CDM)对抗缅甸军方的选举结果。而民盟以及其支持者成立了影子政府民族团结政府(NUG)并且建立了忠于自己的影子政府的军队即人民国防军(PDF)抵抗军政府,随后敏昂莱大将宣称联邦议会代表委员会(CRPH)和民族团结政府(NUG)为恐怖组织,目前缅甸内战还在继续中。根据缅甸联邦共和国国家管理委员会“2021年152条命令”宣布自8月1日开始,缅甸国家管理委员会被改组为缅甸联邦共和国看守政府。
敏昂莱大将宣称军事统治将是暂时的,国家将举行大选,并将权力移交给民选政府。
回顾整场政变,从军方在大选前后一直认为的选举舞弊到二月发动政变宣布缅甸进入紧急状态,如今曾经的国务资政昂山素季和总统温敏皆被军方囚禁。民盟自成立以来就站在军方执政团的对立面,民盟认为军队限制了缅甸整体发展,是阻碍缅甸社会和经济发展的毒瘤。当然军方也想振兴经济,但是大前提是不能动军方的核心权力,因此在军方眼中民盟他们就是一群公知,民盟主张缩减军事开支,没事去扣缅军的工资,以为这样能限制缅军发展。而中低层缅军工资本就不多,民盟这样行为把缅军上下得罪完,在今年二月政变下了台还指望缅军底层能大量叛变帮助民盟。在若开的问题上民盟也显得民粹,把若开民族党主席弄去坐牢,这样其它政党和少数民族还怎么敢跟他们合作。针对大选作弊这事,事实上民盟军方双方都有,而一个人投三四次票的情况也存在,缅甸军方希望保持平衡,民盟急着想让军方倒台,而民盟不顾疫情的大拉选票,让军方看出来民盟的幼稚和疯狂。
昂山素季虽然在罗兴亚人问题上和军方立场站在一起(当然也是为了民意和若开族和缅甸佛教界站在一起)。但是在权利上还是显得不成熟,居然相信西方那一套社会民意可以击败军方政治力量,而军方也深深地清楚只要民盟上台,军方势力就一定会被限制,军队的利益层也会被大清洗。
“根据军方一手推动的2008年宪法,缅甸为议会制政体,其国家领导人、政府及其他中央机关由联邦议会选举产生,而议会中25%的席位——即人民院(下院)440席中的110席和民族院(上院)224席中的56席——要由军方委任。此外,国防、内务、边境事务等重要部门官员也由军方把控。然而军方对于自身“永久性”角色的安排在2020年大选中却遭到了严重挑战。昂山素季所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赢得了全部498个民选席位中的396个,其中下院囊括258席,超过简单多数的221席,上院更是获取138席,超过三分之二绝对多数所需的113席。由军方组建的联邦巩固与发展党(USDP)仅赢得33个民选席位,换言之,就算加上委任议员,军方也难以在正常议事规则下阻断民盟推行其议程。事实上,自2015年成为执政党以来,民盟就不断谋求限制军方权力,包括军队国家化、国防部长由总统委任、削减军方在联邦议会中的席位数,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时一切权力不由军方接管。”-( 节选自文章: “政变”之后的缅甸:民主之下的幻影 )
敏昂莱大将代表缅甸军队的利益,而昂山素季在此之前就想削减军队席位以及缩小军方在行政中的各种权力,民盟政府认为军方席位还是占有太多,所以2021年的政变军方干脆取代了民盟政府的统治;这也是民盟自身没有搞清楚自己固有的地位和实力就积极打压军方获得支持,民盟在短暂的五年后便被再次取缔为非法组织,由此可见当下昂山素季的个人失败是一个悲剧性的故事。
民盟政权要想通过正常选举或者在这场政变中占据先导地位对抗军方,首先就是在大选前往军方里面安插自己的人马或者拉拢亲近自身的部分军方势力,同时给予部分亲近民盟的军方高层以特权豁免,等到时机成熟在选举结束后可以让军方势力自我分裂,就像叶利钦在苏联解体时候把军队给控制住,叶利钦在苏联8.19政变中登上坦克演讲,苏军空降兵司令倒戈,苏军尤其是士兵阶层对于反抗现政权势力基本上是同情的态度,中高层虽然也想保卫苏联政权,但是总体还是持观望的作壁上观中立态度。从这一点看民盟为对抗军方势力所做的准备还差的太远。
昂山素季的团队如果更理智一点,结合缅甸自身情况哪怕退一些步和军方达成妥协组成联合政府等多种可能,再一步步的见机行事推进政治改革,也比现在缅甸这样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看不到未来强的多。缅甸军方执政是历史遗留问题,民盟在毫无根基情况下来触动军方根本利益实在是很难说高明,在缅甸政治里面的很多结构性内容都得慢慢再改,循序渐进。
所以敏昂莱大将不承认2020大选的结果也是情理之中,在此之前大选时军方已经以多种形式警告民盟的行为。而从政变来看昂山素季的角色就相当于晚清百日维新里面的光绪帝一样,什么权都没有光有一个名号就想反对一直当权几十年、在朝野地位和势力根基深厚的慈禧太后,最后无外还是被慈禧太后搞下来。不同的是昂山素季出自名门之后,是国父昂山将军之女,拥有民间的威望和来自国际的关注;而军方振兴经济也需要来自国际上的支持,所以此前此后军方只能软禁昂山素季但不敢对她进一步动手。
当然,从奈温大将到丹瑞大将执政时期军方的内政表现实在很一般,所以敏昂莱为代表的军方政变此举被民间舆论反对也是情理之中,自8月1日开始,缅甸国家管理委员会被改组为缅甸联邦共和国看守政府,就看敏昂莱的看守政府怎么打下面的牌了。
2021年2月1日缅甸军方(Tatmadaw)夺取政权后,4月16日,缅甸联邦议会代表委员会(大部分是由被罢免的民盟议员组成)宣布成立民族团结政府,温敏任总统,昂山素季任国务资政。现“民族团结政府”临时总统为杜瓦拉希拉,9月7日还发布了长达7分钟的讲话,内容包括宣布从9月7日当日起缅甸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开始发动人民保卫战争,全国范围内所有政府机构从是日起无限期关闭。要求各地的人民国防军(PDF)攻击所在地区军方的设施,要求所有民地武利用各种形式立刻攻击缅甸军队。同时要求缅甸民众储备物资粮食,尽量不要出门。同日,人民国防军也发布命令,要求各地战斗人员服从指令,忠于人民国防军。该命令由“民族团结政府临时总统”签署,称命令旨在推翻军事独裁政权。
民族团结政府对抗缅甸军方政府的思路:
民盟在建立NUG政府此前既没有军权,也没有势力,故而现在的PDF基本上都是临时拼凑的自由派人士和响应他们的部分民地武武装,没有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很多人都拿着简陋的武器作战,参加PDF军事集团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目前团结政府计划将他们的部队拉入支持他们的民地武营地中加强军事集训,培养他们基本战斗素养。
因而就目前而言,虽然PDF看似闹得很凶但是给予缅甸现政权的威胁还是有限,人民国防军目前并没有撼动临时政府在缅甸统治根基的能力,他们虽然很难缠,但对付接近四十万军队和警察、民团的其战斗力尚属欠佳,PDF运动除非能够把国家经济和社会秩序搞崩溃(事实上NUG目前的打算就是这样),激化军方与社会的矛盾或者让外部势力介入缅甸内战,否则仅通过单纯的军事行动夺取政权的NUG胜算很小,现在只能和敏昂莱的军方政权耗着。
人民国防军PDF从在此之前的各自为战到今年9月以来联结起来对缅甸现政权宣战,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时间,目前财政收入重要来自于社会捐赠,尚且还不清楚是否获得具体国际援助(西方国家是明确反现军政府的)。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不满军方执政的年轻人带着头盔,拿着烟雾弹,燃烧瓶,到街上游行反抗现政权到现在民间武装反抗军方。而军方已经把PDF和其NUG政权视为威胁社会安全稳定的恐怖分子,结合目前报道来看NUG团结政府采取了多元化的手段,比如袭击军方哨所、车队、暗杀军方在民间的支持者、炸毁信号塔、破坏仓库和重要设施等等,这在实施过程中也有很多暴力事件,比如破坏社会治安、摧毁基础设施、滥杀无辜等等。
当然在对抗人民国防军过程中,基层的缅军士兵对PDF可以说深恶痛绝,因为他们进行的偷袭游击打的就是那些中低层的军官和士兵,所以缅甸时政消息报道缅军有时候会对PDF的支持团结政府的武装非常残酷,这种态度延续到了对当地他们所怀疑的村落居民,因此部分消息所说某地缅军烧杀抢掠误伤无辜也是属实的。民盟和军方势力在内战中都做出了过激暴力行为,所以支持两方势力的民间声音也是泾渭分明。
不过对于缅军的高层当务之急是要稳定秩序而不是引起更大的冲突和矛盾,因此消息里常说支持民盟的势力打死打伤多少缅军(现在网络上的消息里包含有很大的水分,且大部分是民盟及其支持者武装下的媒体发布的信息),缅军自身却鲜少报道自身打死打伤多少民盟支持的势力,(当然这其中的一种原因是因为军方在社交媒体上的账号被西方国家封禁,我们现在所能够查询到的缅甸战事消息中的伤亡情况统计大部分都是非官方自由媒体公布的消息和图片)同样敏昂莱政府过去一段时间还不停特赦被俘的人员,这属于军方的恩威并施。缅军高层作为整个社会的领导者是无意再挑起更大的社会冲突,军方的夺权在他们看来是对自身利益的保护,目前他们作为执政府,相反他们是现社会秩序的维护者(这也是他们自身处境和位置决定的)敏昂莱也是想早日解决来自民间势力的威胁,不说彻底清除掉团结政府,也是要将他们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缅甸军政府在过去的六十年内控制着缅甸政权,而缅甸陆军的正规军作为对抗NUG的直接的势力是拥有将近40万大军(其他的军事支持还包括了效忠军方的地方民团、武装警察、以及骠绍梯(骠索缇)(Pyu Saw Htee)),缅甸陆军作为国家正规军内包含了大量技术性兵器和重火力支持,包括有不少步兵战车和主战坦克。这些实力都不仅仅是缅北的任何一支民地武(佤联合军作为最大的民地武也仅有3-4万正规军)也是NUG新组建的PDF所无法到达的。
包括民地武和人民国防军在内的反抗力量无疑都选择了在自己熟悉的辖区(一般是复杂的地理地势,缅军的坦克和步战车无法使用)内对缅军进行军事行动,行动主要包括游击战和偷袭战两大部分,主要对抗军方的巡逻部队或者运输部队,以往大量对缅甸战事的报道所谓民地武与缅军交火大部都是袭击运输队和哨卡,反抗力量基本上很难打掉技术兵器和重武器。
而缅军作为国家军队里面的技术兵器包括重型火炮,自然战略轰炸机,攻击机和坦克也不少,在二月份对抗民盟组织的公民抗命运动(CDM)中部分装甲车和步战车在对抗游行里面都用上了,但从现在的信息来看,每次和民地武与PDF之间的冲突都只能称得上是军事摩擦和小规模冲突,并没有全方位立体的现代作战,而缅军好像很少大批量使用过这些重型装甲车辆进行作战。
依赖装甲车和坦克来进攻民地武也不现实,因为在缅北复杂的地势中,山地里面坦克也上不去,遇上游击队电发地雷还容易断链条。其现状是缅军虽然想动用现代兵器对抗民地武但有力无处使,当然如果民地武或者人民国防军想要摆脱游击战、袭击战以正规作战对抗缅军是非常不现实的,所以民地武更倾向于在自己辖地缅北地区活动而非大规模介入下缅甸,进入他们不熟悉的平原地区,而PDF势力主要混迹于城市之中,作为城市游击战和村镇游击战的主要力量。
当然内比都方面不敢把军事行动升级闹大也有国际势力的制约(尤其是来自毗邻北方大国的压力和担心欧美可能的介入)旁边的印度、泰国(注:泰国军方和缅甸军方关系紧密)本身就有游击队的问题,不大会就此干涉缅甸内政。缅甸军方罕见的大规模运用现代火力战术打击民地武武装的效果可以从缅甸军方自2015年对果敢同盟军阵地的南天门山战役(注:南天门山是控制整个果敢东北部的重要关键点,也是俯瞰果敢老街的最重要阵地,双方对此役都极其重视)中看出:
2015年3月至5月期间缅军与反攻果敢后驻守在此山峰的果敢同盟军发生了激烈交战,当时缅军出动了各型火炮轰击南天门山(注:因为战场接近市区,缅军的重火器方便施展),缅军破天荒动用了数量颇多的D30式122毫米榴弹炮。虽然出动了飞机轰炸南天门山,但由于太过于靠近边境线,因此缅甸更多还是依靠火炮的火力来掩护步兵仰攻。直到5月15日缅军登上南天门山峰为止,缅军的炮火一直没有间断过,特别是最后几天,据称155毫米的炮弹库存都打光了,当然那时候缅军的155毫米火炮装备数量还不多,而且打光的应该只是运到前线的库存。-选自(缅甸果敢南天门山战役期间的缅军D30式122毫米榴弹炮)
2015年5月15日白天,缅军确认已经攻克果敢南天门山,缅方声称已全歼山顶果敢同盟军,消灭全部敌人;果敢方声称主力已经成功撤退(不过从地形上看,南天门山被缅军重兵包围,除非退入北国,否则似乎很难撤退)。南天门山是俯瞰果敢老街的最重要的阵地,也是果敢同盟军残部对缅军的最主要的威胁。
当然关于南天门之战,还有一些其他有意思的说法,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按他知道的南伞百姓的说法,当年彭家声的果敢同盟军在南天门山打不过缅军,故意朝我国打,把战场的重武器残骸背到我国境内。想制造出缅军炮弹越界,然后逼着我国出面调停,让他们守住南天门高地,结果我国看出了他们的阴谋,除了飞机轰炸以外没有给缅军对果敢同盟军战事进行施压,结果他们就丢了阵地,由此可见民地武势力游走各方滑头得很。
事实上毗邻的北国不支持缅甸内战,也不支持缅军武力统一全缅,这样也对本国不利。从边疆的稳定、人民幸福和国际局势来分析,北国是希望缅甸政府与各民地武间和平解决争端,毕竟勐拉、佤邦、果敢三家算是在复杂的历史背景条件下紧密相连而养出来的怪胎。两边民族相通,倘若放任不管会影响边境稳定。
从国家战略角度来看北国希望有一个和平、和谐的缅甸,这样有利于北国扩大彼此的国际商业经贸的合作,因此北国是反对军方和民地武双方扩大战事或者说升级战事的。北国希望双方和平共处,保护自身利益,并且不希望双方闹大,给美国等西方势力介入的理由,北国后来和东盟沟通交流,顶住了对军政府的国际压力,也可以侧面说是帮了敏昂莱一把。因为北国和缅甸军政府在各种国家项目上交流多年,同时双方在禁毒上也是多有合作。并不希望缅军政府马上倒台前功尽弃。更不想让缅甸成美国围困中国的桥头堡。
但是北国对待NUG和民地武也是一样的态度,北国既不希望目前的缅军能够击败包括佤邦在内的民地武统一全缅,当然也有观点认为佤邦是北国在缅甸局势里制衡的一张牌,一旦战事升级北国就会出来调停,给民地武喘息的因此老缅不敢升级战事也机会,这个从原来边境问题就能看出,民地武战事不利就往北国边境靠,缅军一旦加强火力就会过界,内比都方面迟迟不下狠手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个。
我则认为北国不愿意扩大战事主要涉及到边境安全与和平稳定两个因素,所以北国是希望民地武和缅军达成一种妥协,动态平衡,多方在这种制衡里面找到最佳的状态。
从奈温到敏昂莱都对北方大国积极释放善意,表明彼此团结友好的态度,无论是之前民盟的昂山素季还是现在的敏昂莱都知道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因此历届缅甸政府都致力于和北国搞好关系,缅甸如今在国际上除了北国,俄罗斯,就还有几个东南亚军方势力国家比如泰国这种支持,可以说在国际上相对孤立,最近敏昂莱积极与俄方沟通,扩充军备就可以体现这一点。
北国如果能够妥善处理好和军方关系是对在缅势力和利益都大有帮助的。因此北国不可能顺着所谓西方倡导的民意去反军方,除非军方自己作死亲近西方或者干扰北国在缅利益。恰恰相反这么多年了军政府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所以缅甸军政府这么多年来和北国关系一直不错。这是北国不可能完全导向NUG一个因素,NUG的亲西方带来更多的不确定因素,NUG当权与北国先前的商业投资、计划中的项目等等都存在很大的不确定隐患,而军方明确表态能够维护北国在缅甸的利益。
就目前来说虽然昂山素季自己意识到了和北国关系的重要性,但作为民盟的整体,民盟和他的支持者很明显都是亲西方的政权(当然西方国家也明确表态军政府是非法夺权,民盟才是合法政权)。
在政变后NUG下面的PDF游击队甚至骚扰中资企业,军方则承诺保护中资企业的绝对安全,因此NUG如果当权很有可能会倒向支持他们的西方,这绝对是对北国的一个损失。
当然北国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支持军方,有以下因素:
第一是奉行的独立自主外交原则,民盟无论观念如何也是在名义上赢得了大选,民盟再激进也是掌握了部分缅族人心,所以北国不会明目张胆支持军方对NUG的行动。这是干预他国内政,原则上我们是不会支持的。
第二就是所说的来自国际上的联合压力,北国是不可能明目张胆支持军方,这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靶子,不管军方和民盟哪个对北国更有利,军方的政变就是给国际声望造出了不利影响。
而今后的缅甸局势更加变幻莫测,因此北国也派了专门的东南亚特使去多次访缅争取和平和解,有没有用先不论,至少北国目前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敏昂莱政府能够早点稳定局势,当然手段不要太激烈,尽快恢复社会正常秩序。不过军方目前也在致力于这些,起码名义上还是敦促恢复秩序,因为他们也知道有了秩序才有投资和发展。
民地武与团结政府的政治理念存在根本性的不同,因此在当下军方和团结政府双方对抗的中,目前大部分民地武对NUG大抵还是持有静观其变、隔岸观火、口头声援的态度,民盟和民地武不是一家,民盟曾号召民地武响应加入联邦军,但除了钦武装其它的都不响应,之后才成立PDF,而克钦这种支持PDF的民地武主要是为了减轻自身压力。
(一)对NUG团结政府的态度
民地武参加了NUG领导的PDF就要做好可能和缅甸政府对抗的选择,除了部分民地武以外,绝大部分民地武的选择仍然是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有事没事吼两嗓子给民盟鼓鼓劲,然后向军方保证和平/停火协议还是有效的。
缅北地区多高山,打不过就可以跑,所以民地武武装也不肯离开自己熟悉的地盘跑到缅族居多的下缅甸打缅军给NUG卖命,感觉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滑头军头不参加PDF,最多大部分是嘴巴说说支持民盟的原因。军头们可不想为了支持NUG,走出自己的地盘为了彻底击垮军政府自己去作死,如果对军方的战争势力大损指不定被谁摘桃子,假使我们假设缅北民地武都纷纷参加PDF支持团结政府,那也会如同十八路诸侯讨董,彼此利益不同而各怀心事,同样NUG自身的实力还做不上“讨董卓”(反军方)的盟主大位,更别提指挥的动那么多民地武“诸侯”了,更不用说民地武本身的利益诉求并没有推翻现政府,支持民盟政权的打算。
他们只要军方不入侵他们自己的地盘,能够让他们在自己占据的地盘上安安稳稳的统治,所以NUG当前的利益诉求和政治目标与缅北地区军头们渴望占山为王的争取自治策略完全不同。
按照缅甸法律,每个民族都有权成立自己的民族党。各民族党均可代表自己的民族参加镇、市、邦的选举。够民主够平等了吧!但这些武装怕选举输掉。克钦在去年就输给了民盟。德昂族去支持傣族的虎头党,佤族又有人支持巩发党。这些民地武嘴上说着要民主、自由、自治。但他们也害怕这东西。所以大部分民地武嘴上支持民盟是一套,实际上完全不想搞民盟那一套。各武装都认为自己是本地区天然的领导者。怎么能让自己处在“民主”的危险中。
军方估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能够目前尽量和民地武和谈与和解,最好让缅北那些地方军阀势力只要他们大部分持观望态度。这样就可以对现在的反抗分子各个击破,对散落各地的PDF各个消灭,这可能要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变数敏昂莱的军政府应该会对NUG加紧打压,NUG面临的压力会随着时间日益增加。
(二)对军方执政团的态度
相对于势力盘根错节、各自为政的民地武,缅军总体来说还是很强大的,军队的技术武器装备可以说比民地武和PDF强很多,而且军队数量庞大,这一点民地武组织和缅军打了这么多交道早已是心知肚明。
缅军要是发动全面战争NUG和军头也占不到好便宜,目前而言缅军对民地武还是保持休战停火,偶有冲突。相对于缅甸军方拥有的军事力量,缅军并没有尽自身的全力去制裁缅北势力,正如舆论评论所说缅军自身也是畏首畏尾的,可能也是怕事情闹大。军头们能够在血雨腥风的缅北地区“占山为王”那都是滑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缅军如果真要跟他们动真格,他们早就战略转移了,有些人衣服一脱立地变成无辜百姓。
缅甸七省七邦,缅军算是中央军,克钦、南撣、若开算是邦军。佤邦、德昂又是地方军,这几方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不能算三足鼎立,简直是七国争霸。缅北就是奉行拳头道理,丛林法则;缅北要的不是平等自由,要的是特权。大的武装都像自治。但又不想其它民族在自己的地盘搞自治。南撣把德昂、佤看做是分裂自己的乱党。克钦不允许克钦邦出现其它民族的武装。逼着别人去当民团。
2019年若开战事激烈是因为通米能曾给若开人许诺“若开梦2020”即2020年完成若开的独立建国目标。所以在19年发动了对缅军的强烈进攻。缅军不得不应战。在2019年底若开就与缅军实现停火,实际上打了一年也是伤亡惨重,因为已经看不到希望打不下去了。若开军的地盘在若开山脉里,一直走的是独立建国,而当地经济也落后,与民盟不一样若开民族党的地盘在平原上走议会选举自治的路线,民盟和若开双方目标都没统一,因为主席艾貌被民盟关押,今年缅军政变后,若开邦连支持民盟的游行都非常少。
因此缅北的各路民地武除了少部分坚持独立,大部分民地武则想从缅甸政府中获得承认的自治权和更多的援助,并且他们也会遵守主权要求。民地武虽然对现军方势力颇有不满,不过还是对其给予自身足够特权有所期待的,民盟和军方矛盾越深,对于他们来说就乐见其成,俗话说得好,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旦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各路的民地武势力说不定可以以此向双方索取足够的政治筹码。
军方作为多年的执政府,要想从当下局势中破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策略得当,愿意做出一定的自身转型改变和部分自身利益的牺牲也未必不可。
1)首先要做出政治特权上的一定改变,军方不动摇军方核心利益基础上慢慢过渡到一个民选政府,军方起到监督作用而不是完全的管理职能,像今年民盟在大选那样操之过急很容易引起军方阶级势力快速反弹。
改变过去的大缅族主义,能够适当的给缅北民地武代表在议会和政治舞台里面留有一席之地,当然这可能会动目前军方蛋糕,需要某些利益获得者的让步,但是必须得这样,军方政府想要改变之前以来的军事独裁形象才能顺应社会发展潮流,符合民意,不过敏昂莱大将宣称正在朝这方面努力。
2) 其次就是外交上要和北国加强关系,外交上要更加亲近北国,并愿意给予北国在缅更多的利益,军政府需要先深化和北方的关系,而北国也需要利用缅甸政府来打通前往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道路,理清楚这一层利益链条,主动加强双边的合作甚至必要时可以给唯北国马首是瞻的态度,这使得北国在日后缅北(可能的冲突或者缅甸政府决心和民地武“翻脸”)的可能局势之中换取北国占据一个中立或者支持军方的态度。
当然这里面的外交斡旋是一门艺术,国与国的博弈是基于利益和长期发展的,此过程中需要精明的外交手段。
3)缅北诸地方势力最大的问题就是各有各的利益和算盘,缺乏长期团结合作的精神,甚至彼此之间勾心斗角,互相交火。所以军方作为可以单独面对任何一支民地武都占据一定优势的前提下,如果能够利用好各路民地武里面的利益矛盾和恩怨纠葛。拉一派打一派,给予一部分特权援助较弱小的矛盾没有那么激化的民地武以支持和许诺甚至是地盘,联合其他民地武对抗一支民地武,就像当年剿灭坤沙建立的掸邦共和国,缅军联合佤联军对坤沙作战一样,军方如果能够妥善运用好政治制衡,通过多打一、民地武内部矛盾重重让其内讧等手段做到各个击破势力,也未尝不可逐步统一缅北地区。
4)倘若军方要想真正的统一缅甸首先就要判断,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然后做出一份周密的指导方针来,按照计划的逐步推行。为了缅甸整体的长久发展,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的和平的秩序。这种秩序目前缅北的各路军头给不了他们,分裂会造成动荡,动荡就会加剧违法活动。缅北那些军头给不了的军方能够给,军头给得了的军方更加能够给,那么就不一样了。首先缅北的黄赌毒,尤其是毒品问题是国际社会头疼的对象,如果打好这个舆论战,军方能够很好解决缅北乱局,当然加上缅甸政府本来就有缅北地区的主权,这也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内政;以此换取国际社会特别是北国的支持。
那么这需要军方大幅度改变自身的形象,在过程中投入缅北大量民生资源以支持当地发展,同时把自己的权力分享出一部分获取缅北地区人民的支持,必要时候需要用高官厚禄收买民地武政权高官,多管方法齐下;如果到最后那些坚持独立的各路民地武军头们都众叛亲离,民众们都期待和平稳定发展,那么各路民地武的力量只会难以补充,被消灭是迟早的事情,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漫长的、需要足够诚意和坚持的道路,需要各方团结力量的共同努力。缅甸军方要能收服缅北自身要做出很多改变,但是比起现在的乱局与各路民地武自己瞎搞,缅甸的发展只会越发艰难,而军方只要肯做出自身利益牺牲和让步,做好外交关系,统一缅北地区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是一个大体的方向,具体执行起来需要具有高度政治智慧和主观能动性且灵活的领导集体班子,能够积极做出自身的改变,以此获得军方和民选政府的共赢。要敢于放弃部分现在的利益来换取缅甸的统一和长期的发展;这的确具有难度,所以缅甸军方需要一个高瞻远瞩而且手段强有力的人物去推行执行这些。实际操作和政策制定往往是有些难度的,比如使用什么方法来加强与北国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措施和办法,又如何判断北国和国际对他们采取行动的态度,如何取舍如何周旋,再如何逐步推行这种深化关系,这些是缅甸现政府在政治与外交舞台上专业的精英需要思考的事情。又比如在缅北众多民地武势力中判断哪支是暂时可以拉拢团结的,如何利用,或者如何让他们在政府行动过程中保持中立,这需要结合他们领导特点与领导人物和内部矛盾进行分析,必要时许以高官厚禄或者官爵,或者暂时和他们妥协,当然这都是政治与外交的艺术,缅甸军政府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具有高度智慧能够调配这些政治行动的领导人,如同埃及的纳赛尔,土耳其的凯末尔,南斯拉夫的铁托,前苏联的斯大林等等。
就目前而言军方政府能否初步稳定的关键在于能否稳定社会秩序,发展经济。大部分社会冲突都是由于社会经济和发展的停滞或者倒退导致的,军方倘若能够跳出NUG团结政府希望的扩大冲突,在维持住社会稳定后的当务之急是发展经济,反对军政府支持民盟的民间势力自然会慢慢的衰退。
目前而言军方临时政府控制了经济命脉和全国基本上的经济基础,而且军方生命力强大,目前昂山素季和温敏都被军方软禁,从事变的突然性看民盟还没有做好充足的与缅甸军方长期抗衡的准备。可以说如果民盟团结政府对付军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军方管辖下的缅甸经济和社会秩序崩溃,因为民盟拥有的军事实力与军方差距太大了。而军方这边的问题就是长期的军事独裁导致的一系列社会矛盾,因此民盟要想维系必须建立在军政府继续和以前一样倒行逆施、违背社会发展、继续独裁统治的前提下。
当下的NUG虽然已经初创了行政架构,完善了领导团体,但是与执政长达半个世纪、根深蒂固的军方比起来还是略显稚嫩。目前反对军方的势力还是基本上处于各自为战的阶段,并没有联合发动战役性军事行动的能力,这些反抗组织要么合并成一支,要么就等着被军方消灭,长此下去不排除因理念不同和领导人私心等导致分裂或不听从民盟号召。
目前的双方只有耗着。接下来就是比拼后劲的阶段,PDF要想坚持必须要资金,不管是其它势力资助,还是以战养战。现在加上疫情,边境管控严格,市场上的弹药会越来越少。如果武器方面得不到国际支持或者民地武的援助,最后就只有拿刀去砍缅军了。如果团结政府能够在军方无法满足民地武情况下释放足够的特权和自治权许诺给民地武势力,联合缅北民地武的军事势力对抗缅军政府或许能够坚持的更久,不过NUG目前对抗军政府也是缺兵少将,内战局势也不够明朗,目前NUG的政治筹码还不足以笼络住缅北各方老狐狸势力,所以目前想来要想让老谋深算的缅北其他民地武势力用行动公开支持NUG政府目前还是存在困难的,当然这也可以作为民族政府在处理关系上的一个长期的努力面。
团结政府需要来自民间社会甚至是海外的财政支持以维持其运转,同样团结政府需要国际上给予军政府压力最好是国际派兵干预,NUG要想稳定与发展不仅仅需要西方的支持,更需要北国的承认,就目前而言民族团结政府在与北国交往的外交努力中还远远不够,同时也局限于自身实力,毕竟军方目前无论好坏仍然是缅甸名义上的执政府。
至于内战的下一步发展这要看敏昂莱领导下的军方政府以及民族团结政府今后怎么走,军方能否遵循诺言并且稳定住局势发展经济,将来的缅甸局势会怎么样发展,以什么样的形式发展,是否存在其他变数,只有时间来慢慢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