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新兵的“成人礼”

官兵翻越乱石岗，向界碑挺进。

一座高高的哨所挺立在祖国西北边陲的茫茫雪山下，这里是中国与巴基斯坦、阿富汗三国的交界处，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含氧量只有平原的46%，常年冰雪覆盖，被称为“生命禁区”。

3月6日，常年驻守这里的新疆军区某边防团克克吐鲁克边防连官兵按计划执行巡逻任务。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队伍中多了4张新面孔。

清晨，帕米尔高原上寒风呼啸。连长李元坤站在连队情况室的地图前，向官兵详细介绍了此次巡逻的目的、任务和情况处置办法。

上午10点，官兵们全副武装登上巡逻车，向海拔5400多米的执勤点挺进。

车窗外湛蓝的天空下，雪山绵延，横亘千里。新兵王杰军显得异常兴奋，他入神地凝视着车窗外，情不自禁低声赞叹：“真美！真美！”

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王杰军出生在云南大理一个偏僻山村，在4个新兵中略显成熟。他刚来连队时有些木讷，与大伙摸爬滚打、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开朗起来。

从连队出发后，巡逻车一直行驶在满是积雪的山路上。这段路，连长李元坤走了无数遍。翻越盘山公路后是一段上坡，因雪厚坡陡车速减缓，发动机的轰鸣声变得嘈杂起来。一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边是耸立的雪山，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悬崖。危险近在咫尺，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时刻注意着路面的情况。

巡逻车行至距离点位3公里时，冰雪堆积彻底阻断了道路。最后的路程，官兵们只能采取徒步方式前行。

“在高海拔地区行走，看似很近的路，走起来却不容易。”踏着齐膝深的积雪，连长李元坤边探路边念叨着，为新兵们讲述各种可能发生的险情和紧急处置方法。

海拔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稀薄，官兵们每走一步都喘得厉害。杂乱的地形中，一条隐约可见的“雪路”如小蛇一般蜿蜒在大地上。连长李元坤对新战友说：“乱石中的这条小路是我们巡逻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代代边疆军人凭借顽强的意志，用‘铁脚板’蹚出来的雪道。大家踩稳了，注意安全！”

没走几步，队伍中的新兵方资庭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滑倒。紧随身后的班长拜伟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回来。

一场虚惊后，巡逻分队继续前行。沿山谷看去，巨大的冰川在太阳照耀下，如白塔般闪闪发光。凌厉的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割，狂风裹挟着冰碴子打得人睁不开眼。脚踩在雪里，每走一步都像拔萝卜一样。“竟然是甜的！”新兵方资庭好奇地拾起一块冰放进嘴里使劲嚼着。

“克克吐鲁克”在塔吉克语中是“鲜花盛开的地方”。新兵杨智宇望着苍茫雪原，疑惑地问拜伟伟：“班长，这里哪有鲜花呀？”

独生子杨智宇有一个当过边防军人的舅舅。从小，他听着舅舅戍边的故事长大。去年大学毕业后，他带着卫边戍国的豪情壮志光荣入伍。与家人临别时，他说：“我也要像舅舅一样，戍守边防立军功。”

班长拜伟伟边走边开玩笑地说，“你来了，你就是这里最美的花！”

巡逻分队翻过雪山达坂，穿过乱石堆，终于抵达海拔5400米的执勤点位。

庄严的界碑就在眼前，年龄最小的新兵郭勇君一路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警戒、巡逻、观察、擦拭界碑……描红时,他激动地说，“我好像触摸到了祖国的心脏。”

在神圣的界碑前，王杰军、方资庭、杨智宇、郭勇君和老兵们并排站立，他们展开国旗，在风雪中齐刷刷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4名新兵在第一次巡逻中完成了他们军旅生涯的“成人礼”。爱上边关，也许就在那一瞬间，他们说：“守边防就是守国防，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看见五星红旗在祖国的边境线上迎风飘扬，再苦再累都值了。”

沈新明 姬文志文并摄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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