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热映的《三体》里提到过一个神秘的红岸基地,是于60年代建成的绝密国防工程,代号“红岸”,科研人员来自军方,神秘而低调。基地的主体单元是一面巨大的抛物面天线,能够监听宇宙深处的电波,帮助地球寻找其它高智慧文明。
虽然这只是虚拟的故事情节,但还是掀起了一阵探寻红岸基地原型的热潮。剧中,“红岸基地”是以远在大兴安岭深处的雷达站为原型,但可能令作者也没有想到的是,在中国真的有被叫做“红岸”的地方,那就是咱们富拉尔基。
图片来源:《三体》影视海报
图片来源:《三体》影视海报
富拉尔基是齐齐哈尔市下辖七区之一,清朝时期它还是嫩江边的一个小渔村,是大辽的后代达斡尔族人在这里建的屯子。富拉尔基就是达斡尔语,翻译过来是“红色的江岸”,简称“红岸”。传说中天上的仙女与一个达斡尔青年相恋,她将红宝石嵌于嫩江边,于是十里江岸映照红光,因此而得名。传说不足信,但小朋友们在岸边玩时常能看到有红色的小石头,红岸这个叫法也许就是这样被沿用下来的。跟老人们打听打听都知道,七八十年代那会儿富拉尔基也叫红岸公社,现在的红岸公园以前就是国家的秘密基地。这样一说瞬间就在心里给富拉尔基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有没有秘密基地无所探查,但它确实曾是北方名噪一时的工业小镇。
01
名噪一时的工业小镇
如果有机会到齐齐哈尔旅行,除了龙沙、扎龙、昂昂溪之外,真的建议到富拉尔基走走,它是异乡人心里神秘又神圣的地方,有些人是慕名去的,想看看这座名噪一时的工业重镇是什么样子,想摸摸那些充满年代感的厂房,看看高耸入云的老烟囱,也想亲眼看看有着中国制造业第一重任担当的龙头企业——中国一重到底有多辉煌。
大多年轻人不知道富拉尔基的存在,它像一个退隐江湖的老人,早已褪去芳华,但我们的父辈几乎都知道它的故事。建国初期国家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要在东北找一个离前苏联较近,水源充足,地基又扎实的地方发展重工业和兵器工业,就挑中了嫩江边的富拉尔基。50年代末第一批先起来的三大厂是由前苏联援建的:中国一重、北满钢厂和富拉尔基热电厂,后来又陆续建起了黑龙江化工厂、齐齐哈尔玻璃厂、富拉尔基纺织厂等十多个大型企业。
现在看这座城市,规划得很漂亮,道路宽广绿树成荫,尤其到了晚上霓虹灯亮起来夜景更是美。老一辈人却知道,五六十年代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满眼都是荒草甸子,什么都没有,是一批批的建设大军包括工程师、技术工人、大学毕业生、尤其是转业和退伍军人,携家带口的从祖国各地落户到富拉尔基支援建设,在一片荒地上用几十年时间硬是建出了一座工业小镇。
第一批过来的人是最艰苦的,居住环境非常简陋,一家老小挤在一间小平房里,屋里没有自来水,每个大院有个公用的脏水窖;很长时间才能洗一次澡,还要坐一小时的车去隔壁城昂昂溪才有澡堂子;那时候唯一的娱乐设施就是村里的大喇叭广播,家里有收音机的就算条件非常好了。即便如此,富拉尔基建设的速度非常之快,到80年代几乎全部从平房大院搬进了楼房。街上杂货店、药店、饭店、影楼好像一夜之间就遍布大街小巷。90年代是富拉尔基最鼎盛的时期,人口有30多万,大街上车水马龙,比齐齐哈尔城中心还要繁华。那时候看电影是人挤人的进去,家长把孩子高举起来往里挤,鞋都能挤掉了。那时的富拉尔基是工人的世界,是一片钢铁森林。
02
慕名而来为了看中国一重
90年代后期,随着国家产业调整和战略布局,东北地区的工业企业相继关停或外迁。人潮带着热血和期望呼啦一下涌进来,又带着落寞和心伤呼啦一下离开,借用一句很流行的网络语:时代淘汰你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富拉尔基,这座创造了中国工业发展史上无数个第一的城市,为中国航天、航空、核电、铁路等产业的重点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城市,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资源的城市,重新定位了自己的都市品牌,迎来转型。再次借用一句网络语:有人转身,就有人华丽登场。这一次,富拉尔基是一座全域工业旅游城市,有重工业、老厂房,和烟火气。
工业游第一站我们看什么?当然是中国一重,它是全国首批十大工业旅游示范基地之一,周总理说过,中国一重是我们的国宝。有人不知道重工是什么意思,小编先科普一下。重工企业就是那些生产大型、复杂、高科技产品的工业企业,它们生产的设备机械多用在航空航天、军事、核导设备、矿山、炼油等领域。可以说,中国一重关系着中国重工业事业的发展,不仅仅是在东北地区,它在全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能现场参观的朋友,小编附上中国一重全貌俯视图一张,咱们先过把眼瘾。
仅看图是不是就觉得很雄伟,当然了,中国一重在富拉尔基的占地面积近60万平方米。走进厂区参观,你能看到很多“不明觉厉”的大家伙。比如:全球首台“华龙一号”核反应堆压力容器、世界首台3025吨浆态床锻焊渣油加氢反应器、世界最大盛虹石化SD环氧乙烷反应器、百万千瓦整锻低压转子等等。如果没有讲解员的讲解,我们很难知道这些连名字都无法理解的大家伙,每一样都突破了国内技术,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垄断,使国家在这一领域不再受制于人。回想1954年开始兴建一重时,全厂只有1.6万人,从打桩一路走到今天,填补国内技术空白400多项,由衷感到祖国的伟大。
看上图的中缝对折处有一座雕像,那是毛主席的不锈钢塑像,1969年塑像落成时还专门召开了《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的全员大会(下图就是那场盛会的现场)。毛主席塑像所立之处是一重的厂前广场,辉煌时期,厂里的大型活动都是在这片广场上举行 ,可以说它见证了一重的风雨历程。除了厂前广场,当年经常放电影或组织演出的地方是一重电影院,还有少年宫,这两个地方也是几代一重人最美好的回忆,有机会参观记得要去看看。
03
大有来头的苏式别墅丙区小楼
华为集团的副董事长孟晚舟,她的外公孟东波和母亲孟军早年就住在富拉尔基。1955年孟东波被任命为第四冶金建设总公司党委书记,他家就分在了丙区小楼。这个丙区小楼在富拉尔基是大有来头的存在,仿照苏联建筑风格,盖了14栋别墅小楼,每栋可以住2户,当年只有苏联专家和建厂时享受部级待遇的干部才可以分配入住。北满钢厂的前两任厂长都曾住在丙区小楼,丙区小楼可以说见证了富拉尔基几十年的风雨历程。如今这座老别墅建筑群被列为历史保护建筑,并作为东北老工业基地旅游项目进行开发。朋友们去旅游时推荐去打卡,苏式红墙拍照还是很漂亮的。打听“苏联专家楼”或者“老干部楼”当地人都知道。
04
建龙北满钢厂
这张图是北满钢厂总部大楼的全景图,雄伟大气。它和中国一重还有富拉尔基热电厂一起,都是富拉尔基第一批兴建的大型重工企业,如今被建龙集团收购,所以叫建龙北满钢厂,但当地人叫不习惯,还是叫它北满特钢。它的园区里有一座4000平米的展览馆,分7个展区,记录了企业的发展历史、辉煌成就、工业担当,以及规划了未来的发展蓝图。如果有机会应当去展览馆参观,了解我国重工业的历史和未来。
工业游是这些年一种新兴的旅游方式:就想到富有年代感的城市或厂房里转转,摸摸废弃机床改造的工艺品,找找岁月留下的痕迹,如果能挖出一些老故事,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事情。从贾玲拍的《你好,李焕英》上映后,很多妈妈们也加入了工业游的队伍。李焕英所在的化肥厂勾起了她们青春时的回忆:车间里震耳欲聋的轰鸣、火车一来不论男女都当壮劳力使的卸车皮、广播站的大喇叭、锅炉房穿着跨栏背心脖子上搭块毛巾的大爷、拿个铝饭盒冲到食堂抢到的猪肉炖粉条、还有永远套在胳膊上的蓝白套袖,职工礼堂的老电影……很多熟悉的感觉突然一下就找回来了,突然就很想到厂子里转转,也许有些已经不存在了。
对于如今的成年人这一代,小时候在工厂家属院度过的童年,3分钱的小豆冰棍、2毛钱的辣条、子弟学校的春游……同样是最美好的回忆。我想这就是工业游的魅力吧。如果有机会,带着爸爸妈妈来齐齐哈尔转转,别忘了富拉尔基,也许在这里能找到你们最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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