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向大家介绍的是登上央视《国家宝藏》的一件重量级国宝文物——懿德太子墓阙楼仪仗图。
隋唐长安城已随历史风烟远去,只留下盛世残迹遍布西安城内外。如今我们很难通过残砖碎瓦去想象一千年前矗立于此的壮丽宫阙。而《阙楼仪仗图》就像一面穿越历史的铜镜,折射出那座旷世之都的传奇光景。
阙楼仪仗图是懿德太子李重润墓中的壁画,这幅图因其能够完整反映出唐代皇家建筑的宏伟姿态,为考古学和建筑学提供了难得的研究资料,画师精湛的技艺让它成为唐代壁画中场面最大的传世佳作。然而,这幅珍宝背后是一部令人叹息的皇室悲剧,它的主人,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悔恨,长眠于豪华陵寝之中。
↑阙楼仪仗图(东壁)| 图自《唐懿德太子墓壁画题材的分析》
这组壁画位于墓道前端,前方由青龙白虎作为引领,东西两壁内容相同。这组壁画分为阙楼部分和仪仗部分来介绍。
阙,同“缺”,是皇宫中的重要建筑,对叛臣、敌人的处罚有时在阙前进行,官吏在进入宫殿前也常常在此反省待罪,随着历史的演变,阙由最早的单阙演变为组合的形式,逐渐形成最高等级的三出阙建筑,在古代社会为帝王专用,地位尊崇。此幅阙楼图的建筑结构明显超出了太子使用的二重阙的标准,显然是由于“号墓为陵”,而使用了皇帝的阙楼规格反映了皇家建筑的豪华气派和懿德太子生前的显赫地位,让懿德太子在虚拟的皇宫里,永远享受着他未曾实现的皇帝梦。
↑城楼图 | 图自《唐懿德太子墓壁画题材的分析》
↑阙楼图及城楼图与帝陵宫城正门位置关系 | 图 傅熹年
↑阙楼假象复原图
从壁画上残留的长达0.8米的线条来看,画师是用界尺和木枝(或毛笔)起稿绘出楼阁的,称为界画。
界画是以宫殿楼台等为主要题材的传统绘画,因作画时是用界尺画线,故称为界画。其渊源于先秦时期的建筑工匠,故又称匠学。唐代,界画已比较成熟,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指出:“国初二阎(指阎立德、阎立本),擅美匠学;杨展精美宫观。”除了阎立德、阎立本外,李思训、李昭道父子也都很擅长界画。阙楼图绘于公元706年,可以说是现存的年代明确的唐代早期界画。
这两幅阙楼图,被誉为唐墓壁画中的明珠,它们雕栏朱栋,金碧辉煌,在淡绿色的远山的衬托下,更显示出盛唐宫阙的富丽堂皇。阙楼可分为四部分:屋顶、屋身、平坐、墩台。屋顶为庑殿式,颜色深红;屋身和平坐皆用朱色平涂,一片红丹丹的色彩,一种富贵逼人的效果;墩台为砖木结构,中间用长方形砖砌成,周围有忍冬蔓草花纹,皆用褐色。
阙楼以北的的城墙内,东、西两壁分别绘有规模庞大的仪仗队列,全长约7米。东、西两壁仪仗队分为步行仪仗队、骑马仪仗队和车队,东西壁仪仗队共计196人。由步兵、骑兵和车队组成仪仗队,侍臣列前,战旗迎风招展。最令人惊叹的是每一个人物的姿态神情均有差异,展示了初唐绘画艺术的精湛造诣。威严的士兵身着圆领长袍,戴黑璞帽,穿黑靴,长袍颜色按军阶等级分为红、黄、绿、赭,所有人均为侍卫装扮束。他们目视前方,仿佛在恭候太子迎驾,这也许是李显梦想中儿子大朝的情景。
↓ 李重润墓第一洞东壁壁画线模图
骑马仪仗队队首一人执七旒红旗,其余旗帜有的以雉尾饰旒,有的绘出狮、豹、虎等动物。步行仪卫皆佩刀、弓、胡禄,呈三角形站立。每队队首一人举狮或豹、鼠旗;车队有三驾马车,车厢插九旒旗。
与《旧唐书·舆服志》中的有关记载相对照,从车的形制和装饰看,它属于礼制规定的太子级别的金辂车。
除此之外,西壁壁画中的辂车前有两伞、两圆扇、两长扇,圆扇与长扇饰有羽毛和贴金。羽毛长扇即雉尾障扇,根据《新唐书·仪卫志》的记载来看,雉尾障扇是天子所用的仪具。图中的雉尾障扇的形状与传为阎立本所绘的《步辇图》中的雉尾障扇相同,应该是“号墓为陵”的又一标志。
虽然乘坐的是太子级别的金辂车,但使用的却是皇帝级别的仪仗器具,再加上两侧便房里贴金饰银的甲装骑马俑队伍和装饰华丽的三彩三花御马,大唐皇帝的威严和气派让人望而生畏。
↑金辂车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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