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一战命运的18分钟：德军潜艇击沉卢西塔尼亚号
文/U156
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英国人的远程封锁政策执行的更为变本加厉；连中立国船只运往德国的食品都算入违禁品。尝到潜艇战甜头的德国人采取的反制措施比英国人厉害得多：无限制潜艇战。德国把英国和爱尔兰周围的海域设为战区，用潜水艇把英国封锁起来；并友情提示中立国，挂中立旗也不保险，因为英国人有乱挂旗子的前科。
结果英国人的远程封锁没干掉多少德国船，自己这边的船倒是被德国潜艇干掉了一大堆，算上倒霉的中立国船只总吨位高达30多万。德国人表示没了海上交通线德国照样能拳打法兰西脚踢俄罗斯，就看对面的英国人没了海上交通线还能蹦跶几天。
英国人的封锁区
德国人的封锁区（图片来源：《The Stories of the Great War》）
约翰牛们很吃惊，真是开了眼了，原来潜艇还可以这样玩的。同时约翰牛们也很郁闷，因为他们只能单方面挨打却不怎么能还手。德国潜艇浮上来英国人可以拿炮打或者直接撞过去，但是德国人要往水里一钻那基本无计可施，说好的深水炸弹还躺在实验室里。而且就算有了深水炸弹往哪儿丢又成了问题，现有的那些搜索设备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至于能起多少实际价值那就只有天知道。
现在轮到英国人头疼怎么突破封锁了，那时候英国手上大型邮轮不少，类似于泰坦尼克号这样的四五万吨的大家伙一抓一大把。英国人把希望就寄托在这些能带着成千吨的货物的同时还能以二十节以上的高速从美国东海岸一溜烟飙回利物浦的大家伙们身上，这些邮轮里面性能最好的一艘就是装备着蒸汽轮机航速高达25节的卢西塔尼亚号。
那年头邮轮界有一个奖项叫蓝飘带奖，专门颁发给用最快速度横渡大西洋的邮轮；卢西塔尼亚号的姐姐毛里塔尼亚号（RMS Mauretania）维持了这一纪录长达22年。开战后毛里塔尼亚号被充了军改了医院船，卢西塔尼亚号在大西洋里学关公千里走单骑：涂掉船名不挂旗帜还把涂装换成了全黑，美其名曰“海上灰狗”。招摇过市十分嚣张，把德国人恨得牙痒痒；德国驻美大使馆专门发出安全警报：今后搭乘英国船的美国人生命安全都将受到威胁。
然而“海上灰狗”这边不管是乘客还是船员根本没人把这份警报当一回事：就潜艇那点航速，开足马力都不一定吃得着大邮轮的煤烟。
卡纳德公司的广告下面就是德国大使馆的安全警告：No Zuo No Die，勿谓言之不预！
2007年电影《卢西塔尼亚号的沉没》再现了这一场景，面对记者，乘客表示非常淡定
1915年5月7日，天有大雾，卢西塔尼亚号从纽约港一路飙到爱尔兰在家门口找不到灯塔只能减速，等到下午雾散了灯塔也找到了，船也被刚刚浮起来的U-20盯上了。U-20前一天跟丢了另外一艘16000吨级别的阿拉伯号邮轮（SS Arabic）正窝着一肚子火打算回家呢，一看这么大个家伙送上门来U-20上上下下那个激动啊：丢了一艘16000吨的来了个44000吨的，还在英国海军的辅助舰船名单上（英国人确实有计划将她改为辅助巡洋舰），加官进爵就在眼前。
然而U-20激动完了发现哎呀坏了，加官进爵的本钱——鱼雷就只有三条了；除了回家路上留着保命的两条鱼雷，他们只有一条鱼雷可以用。这样一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一条鱼雷打沉这四万多吨的大家伙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把她送进医院（船坞）去躺上一段时间让英国佬长点儿记性还是可以办到的；更何况此时卢西塔尼亚号调整了航向大摇大摆的朝着U-20嘴边过来，对水下的危险根本没有一点觉察。
白星公司的阿拉伯号，不过她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三个月后被U-24干掉了
当地时间下午14:10，U-20在700米的距离上发射了鱼雷，三分钟后卢西塔尼亚号舰桥下部右舷中雷；鱼雷命中目标后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卢西塔尼亚号立刻向右倾斜，六分钟后甲板已经没入水中，18分钟后四万多吨的邮轮从海面彻底消失……其速度之快连U-20上掐秒表计时的德国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完了？！
卢西塔尼亚号完蛋了，美国人愤怒了，因为丧命的乘客里面有近200美国公民；英国人放心了，终于开始要把美国人拖下水了。德国人郁闷也委屈了，都跟你们说了叫你们别上英国船；我已经先礼后兵仁至义尽了，人员损失这事情还要怪我？
包括我们的历史教科书在内对此事件的描写基本是一笔带过：“德国潜艇击沉了英国邮轮卢西塔尼亚号”，但是究竟是德国人手太狠还是英国船本身有猫腻这个问题却没有讲。而且随着我看到的资料越来越多，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这个事件的锅，真的能全甩给德国海军吗？
我看未必。
U-20号的艇长沃尔特施维格上尉（Kptlt. Walther Schwieger）
下面我就两个比较重要的问题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一、卢西塔尼亚号该不该打？二、这么大一条船为什么挨了一颗鱼雷18分钟后就沉了？
对于问题一我的看法是：不是德国人手太狠，卢西塔尼亚号本身也有问题。
原因一：这艘船在英国海军辅助舰船的名单上；也就是说一旦开战，皇家海军把这条船征收过去加几门火炮就成了辅助巡洋舰，或者改装一下就成了医院船、运兵船等辅助船只。
只要卢西塔尼亚号在那个名单上，她的身份就不仅仅只是一艘民用高速客轮那么简单。而且1907年10月18日签署的《关于商船改装为军舰的公约》里面有一条“各缔约国对战时商船可否在公海上改装为军舰的问题未能达成协议，因此各方理解改装地点问题不在本协议范围之内”，这就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比如说出海的时候把武器藏在船里面，遇到事儿了把大炮拉出来降下商船旗换上海军旗就成了军舰。
卢西塔尼亚号本身在1913年的时候就安装上了6英寸火炮，这些六寸炮后来又被拆除；英国人自说自话的装炮拆炮，完全没有按照公约第六条对外公布改装事宜。英国人在沉船后的调查报告倒是明确表示卢西塔尼亚号在遇袭当天没有装备任何武器，但是在英国人放的马后炮之前，德国人怎么知道你到底装没装武器？
原因二：该公约第二条提到了“改装为军舰的商船必须具备本国军舰特有的外部标志”，这样一来换成全黑涂装（和军舰用的维多利亚涂装极其相似）的卢西塔尼亚号那还真的是有嫌疑。另外卢西塔尼亚号沉船后英国人的调查也从侧面证实了德国潜艇对卢西塔尼亚号发射鱼雷的合理性——卢西塔尼亚号上没有挂表明自己身份的旗帜！
战前的卢西塔尼亚号
更换涂装后的卢西塔尼亚号
作为比对，这是北洋水师致远舰的维多利亚涂装
卢西塔尼亚号英方调查报告
（详细内容见链接：https://www.titanicinquiry.org/Lusitania/Report/Rep01.php ）
卢西塔尼亚号沉没后英方弄了个调查报告，报告中第五章第九题e问：在被攻击之时和被攻击之前卢西塔尼亚号挂的何种旗帜？
答案令我很吃惊：没有！
海上船只要通过展示旗帜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区分国籍，还要区分船舶类型。以英国船只为例，民船挂红船旗、政府船挂蓝船旗、军舰挂白船旗；而卢西塔尼亚号什么旗帜都没挂，到底是民船还是军舰让德国人自个儿猜去吧。
海盗出身的英国人不知道是忘记了自己的老传统还是太任性，任何旗帜都不挂的船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海盗船……卢西塔尼亚号当然不可能是海盗船，但是我认为英国人什么旗帜都不挂的做法最终还是要了卢西塔尼亚号的命……德国艇长们知道海战法规，也不会去轻易攻击一艘会让自己的国家背上外交风险且明确表明自己商船身份的著名大客轮；但是攻击一艘没有展示任何身份旗帜而且换了和敌国军舰酷似的涂装的疑似军火运输船/辅助巡洋舰那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何况当时U-20只发射了一条鱼雷也没指望真能把她给打沉。
只是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U-20上下的意料，自己居然做了一回德国版的“鲁提辖”；本来“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这四万多吨的“镇关西”如此不经打。当年鲁智深打死郑屠还用了三拳，可卢西塔尼亚号根本不按剧本来，只挨了一“拳”就下场领盒饭了。
英国的商船旗（Red Ensign）
英国政府船旗（Blue Ensign）
英国海军舰艇旗（White Ensign）也叫圣乔治十字旗
原因三：卢西塔尼亚号本身也有问题，根据幸存者和德国艇长的回忆在鱼雷击中了船体之后，又传来了爆炸声、船迅速向右倾斜18分钟后沉没。德国人的描述是一个高度甚至超过了卢西塔尼亚号烟囱的爆炸云，这很明显不是一颗鱼雷能够制造出来的效果。而且卢西塔尼亚号是有双层底加水密舱的，安全防护在当时的大客轮里面是绝对的高配，居然只坚持了18分钟就沉掉了确实匪夷所思。
我找到了一份卢西塔尼亚号从纽约出发时的官方货物清单，上面明确写着有军用品和弹药。具体什么弹药说法不一，有的说法是船上带的步机枪子弹也确实有人打捞出来过一些，但是英国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反复强调搭载的是榴霰弹。
榴霰弹主要用来杀伤步兵，在空中爆炸一打一大片，主要的填充物是钢珠
步枪机枪子弹也好榴霰弹也罢，我们可以确认的是这条船至少搭载了1271箱弹药，还有其他军用物资（Military Goods）；卢西塔尼亚号这一趟航程确实在执行弹药和军用物资的运输任务，至少可以被当做一艘军火运输船对待，而且这些弹药和军用物资的出发地居然是当时还是中立国的美国的纽约港（这条船只跑英美航线）。另外，在清单上的都这么多，那这艘四五万吨的大船上还有没有不在清单上的弹药？如果有的话，还有多少？前英国海军军官、作家Patrick Beesly考证这条船上还有46吨铝合金粉末，还有人指出卢西塔尼亚号上携带了大量未登记在册的火棉！
卢西塔尼亚号的货物清单，运往利物浦的货物倒数第三行：Ammunitions（1271箱）倒数
英国人把运进德国的粮食都当做违禁品，那这些又算啥？（图片来源：卢西塔尼亚号纪念网站）
在说卢西塔尼亚号搭载违禁品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引用两段文字说明一下什么物品算违禁品。
根据1909年2月26日伦敦海军会议最后经各国签字确认的海战法规第二章第二十二条：武器（含狩猎用武器）及其重要部件，炮弹、炸药、子弹及其重要部件，供战争使用的火药和炸药、炮架、弹药车、曳引车、军用货车、战地冶炼装置及其重要配件，具有明显军事性质的衣物和器材，具有明显军事性质的各种马具，可供战争用的马鞍、挽畜和驮畜，扎营用物品及其重要的配件，装甲板，军舰(船只也包括在内)及舰艇上专用的重要配件和专为制造军火、生产或修理武器或陆上、海上军需材料用的器具和器械，属于绝对禁运品列入战时禁运品而不需另行通告。
同样是根据海战法规第二十四条：粮食（所以英国人理直气壮的把运进德国的粮食都当做禁运品，那么我们回头来看卢西塔尼亚号的货物清单粮食还真不少），喂牲口用的饲料和谷类，军用衣物、衣料和鞋靴，金币、银币、金条、银条、纸币，军用车辆及其零部件，各种船只，汽艇和小船，浮动船坞、船坞的部件及其组成部分，铁路上的固定器材和车辆，以及电报、无线电报和电话器材，气球、飞行器及其重要的部件，以及被认定为供气球、飞行器使用的附件和器材，燃料和润滑油，非专供战争使用的火药及炸药，有刺铁丝以及装设或截断上述铁丝的工具，马蹄铁及蹄铁材料，马具及马鞍，双筒望远镜、望远镜、精密记时器及各种航海器具属于有条件禁运品，列入战时禁运品而不需另行通告。
这样看，卢西塔尼亚号两项都有。绝对禁运品这一块她连弹药都带得如此明目张胆那就没得跑了；有条件禁运品这一块牛肉奶酪培根罐头之类的咱们还是不要太刻薄、就算她过关了，但是摩托车部件可以充作军用的，还有货单上写的 Machinery、Electrical Materials、Optical Goods这些也算是有嫌疑。综上所述这条船搭载违禁品是板上钉钉。对待一艘搭载这违禁品的敌方运输船，根据海战法规第三十七条：运载可拿捕的绝对禁运品或有条件的禁运品的船只,在其整个航程中均可在公海或交战各方的领海内予以拿捕；即使该船只在到达敌方目的地之前将经过途中的港口者，亦同。
这么一来，卢西塔尼亚号可以被定义为一艘搭载绝对禁运品和有条件禁运品的敌方运输船；而且因为更换了涂装且没有展示表明身份的旗帜，卢西塔尼亚号还有辅助巡洋舰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她不再是一艘单纯的民用客轮。
对于U-20这样的小不点来讲，冒着生命危险去走水面舰艇的捕获流程来把一艘四五万吨的大块头连船带货一起没收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开火了……
对于问题二：
我个人觉得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这条船夹带了私货，鱼雷击中后引起了煤炭粉尘或者是夹带的私货（弹药或者易燃易爆物）殉爆（个人来讲比较倾向于后者）。
据卢西塔尼亚号生还者回忆，他们听到了至少两声巨响。其中第二声巨响比第一声巨响猛烈得多，很多生还者以为第二声巨响是德国人的第二枚鱼雷，但是实际上U-20只发射了一枚鱼雷。不过也能从侧面说明是这条船自己出了问题，那个年代特别是在泰坦尼克号出事后大家对安全工作还比较重视，所以远洋客轮的安全系数一般都不低；特别是像卢西塔尼亚号这样的四万吨大客轮，水密隔舱等防护措施是比较完善的，一枚鱼雷让她沉掉是不太可能的，就算真的沉了也不至于只在海上坚持了18分钟。作为对比，我这里提供两个参考数据：
53200吨的不列颠尼亚号医院船（HMHS Britannic，奥林匹克级的老三、老二是大名鼎鼎的泰坦尼克）撞了德国潜艇的水雷，坚持了整整55分钟才沉没。
而撞了冰山的那艘泰坦尼克号，船体被冰山割了好几个大裂缝、五个水密舱进了水；惨成这样了都还坚持了两个多小时。
我们现在来看一下这条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变成了事实的德国鱼雷究竟打中了卢西塔尼亚号的哪个部位。
根据英国方面生还者的叙述鱼雷是击中了右舷船首靠近舰桥的部位，德国U-20艇长的叙述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在具体的命中部位上双方还是达成了一致。那么这个部位到底装着啥我们找来另外一张图一探究竟。
卢西塔尼亚号大致中雷部位版本二放大一些我们可以看到被波及的部位是锅炉房挨着锅炉房的煤舱（Co
然后根据部分生还者的描述，第一次被击中发生在五号吊艇附近，五号吊艇水线以下部分是锅炉房，还有附近的煤舱（毕竟要靠人力往锅炉里面添煤，两个舱室距离不可能隔得太远），这也是粉尘爆炸说把船给弄沉了的一个合理解释。但是仅仅一个煤炭粉尘爆炸就把这么大一条船给炸成这样我真的表示怀疑，因为我还找到了同样是船首中雷的医院船不列颠尼亚号（HMHS Britannic）的资料……
不列颠尼亚号中雷部位示意图（图片来源http://hmhsbritannic.weebly.
两艘船中雷的部位比较接近，如果说存在粉尘爆炸就把卢西塔尼亚号在短短18分钟内送入海底的话，不列颠尼亚号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不列颠尼亚号足足坚持了55分钟，如果不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乘员（不是船员）乱开舷窗外加船长急着抢滩加速了船体进水，估计不列颠尼亚号还能坚持的更久。
我个人觉得比较合理的推测是鱼雷击中了锅炉房——殃及了边上的煤舱（失火或者粉尘爆炸）——继而波及到了挨着煤舱的货舱里存放的那些可能在册也有可能不在册的易燃易爆物/弹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第一次爆炸后还会有后续且更为猛烈的爆炸；也能解释U-20为何只用了一条鱼雷就把这么大一艘船在短短18分钟内送进海底。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U-20的艇长和鱼雷长怎么说，毕竟他们在卢西塔尼亚号沉没期间是唯二没有性命之忧且有条件目睹整个过程（用潜望镜）的旁观者。
U-20一年后在丹麦搁浅，被艇员自毁
卢西塔尼亚号上搭载了不少英美的社会名流，吃着美食唱着歌突然就被鱼雷给轰了；活下来的估计也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这个事情在当时闹得比较大。英美两国的报纸对德国一顿狂喷，在战场上已经隐隐发现“这感觉已经不对”的德国也被美国人吓得不轻；U-20艇长在战后被叫到柏林作汇报还挨了训，艇长一肚子委屈但是汇报还是得做：鱼雷击中右舷舰桥正后方，紧接着就是一声极不寻常的猛烈的殉爆，爆炸云（Explosive Cloud）冲天而起；肯定是鱼雷引爆了什么东西（锅炉爆炸？燃料或者火药？）。船立刻就停了下来并迅速向右倾斜，同时船头开始下沉，看到了卢西塔尼亚号的船名……
U-20的艇长后来战死，但是鱼雷长雷蒙德*威斯巴赫上尉（Kptlt. Raimund Weisbach）后来活到了1970年；这位鱼雷长除了几乎全程在潜望镜前观察，还带着一块秒表掐时间。鱼雷击中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爆炸不寻常，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是我们的鱼雷能够搞得出来的。直到快去世的前几年老爷子接受采访，依然坚持认为卢西塔尼亚号上携带了大量的烈性炸药。
卢西塔尼亚号沉了但是仗还得接着打，鉴于此次事件影响过于恶劣，为了不过分刺激美国人，德国人也暂时放松了套在英国人脖子上的绞索暂停了无限制潜艇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特约作者：U1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