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在同河东的争斗中虽然处于下风,且屡战屡败,但并没有遭到致命打击,仍然还有能力发动对河东的战争。
贞明五年(919)四月,朱友贞为了扭转对河东的不利局势,派贺瑰率兵渡过黄河进攻河东。
贺瑰在胡柳坡之战中被晋军杀得灰头灰脸,正憋着一肚子气,接到命令后,雷厉风行,风风火火赶到德胜。
这时黄河早已解冻,德胜南、北两城被滔滔河水隔开,贺瑰用竹笮当绳索,将十多艘战船连在一起,蒙上牛皮,并像城墙一样做瞭望台、城垛口,像乌龟壳一样,横摆在黄河上,阻挡晋军的援兵过河。
李存审此时已经调回太原,南城守将名叫氏延赏,他见梁兵来势凶猛,组织部队严防死守,眼巴巴盼着救兵。
河对岸的北城人虽过不了河,但对岸打仗的情形还是看得见,于是立即向太原告急。李存勖得到警报后,不敢怠慢,率领大军兼程赶到北城,看到横在河中的乌龟船,同样也只能站在北岸干瞪眼。
李存勖派一个叫马破龙的游泳健将凫水过河,混进南城去见氏延赏。氏延赏让马破龙回去告诉晋王,说南城的箭没剩多少,连石头也都扔得差不多了,救兵再不过河,他这辈子就算为国尽忠了。
马破龙游回北岸这么一报告,李存勖坐不住了,让人抱了一大堆金银财宝,堆在营门口,大声喊道:“谁能想办法干掉河里那些该死的乌龟船,冲上南岸,这些都归他。”
钱是好东西,谁都爱,可想不出破敌的招数,也只能干瞪眼。
李存勖的亲兵将领李建及火了,请求带领一支敢死队,前去决一死战,得到李存勖的批准。
李建及在银枪效节兵军中挑选出三百人,一半披上铠甲,手拿长柄刀斧,驾小船打头阵;另一半驾着装满油脂干柴的船只随后紧跟。敢死队的船队接近梁军的乌龟船时,乌龟船上箭如雨下,敢死队视若无睹,一个劲儿猛冲,很快就冲到乌龟船上的箭射不着的死角。
李建及命刀斧手冲上战船,砍断竹索,后面的船队立即点燃船上的引火之物,从上游顺水放下。
梁军战船的竹笮被割断,失去控制,顺流漂了下去,再被晋军的火船追上来一烧,士卒被烧死淹死的将近一半。
李存勖在北岸看得心花怒放,立即带领大军渡河。
贺瑰见势不妙,只得下令撤退。晋军一直追到濮州才收兵。
贺瑰退扎在行台村。他本想南来向晋军讨回一点面子,不想又被李存勖修理了一顿,心里窝囊,一病不起。
朱友贞并没有收军的意思,而是派开封尹王瓒接替贺瑰,继续和河东军周旋。
李存勖率领河东军渡过黄河,再次击败梁军。王瓒逃回开封,河东军乘胜夺取河南重镇濮阳。
梁河中节度使冀王朱友谦率兵袭击并夺取了同州,赶走了忠武节度使程全晖,任命儿子朱令德为忠武的节度使,并上表朝廷,请求赐发符节和斧钺。
朱友贞非常生气,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他又担心朱友谦不满,遂任命朱友谦兼任忠武节度使。
朱友谦见朱友贞拒绝了自己的要求,转向晋王请求符节和斧钺。
李存勖毫不犹豫地任命朱令德为忠武节度使。当朱友贞的任命书下达的时候,朱友谦已经投到了晋王的旗下。
朱友贞手中无将可调,重新起用刘鄩为招讨使,命他攻打河中,讨伐朱友谦。
刘鄩和朱友谦有姻亲关系,他先给朱友谦写信,给他分析利弊。
朱友谦没有回信,并向晋王告急。李存勖派李存审前去支援朱友谦。刘鄩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回信,率兵进逼同州。
李存审和刘鄩在同州摆开了战场。
刘鄩老了,不复当年勇,在晋军的猛攻下,一战而溃,退守华州。他本想重整旗鼓,再同晋军决战,可朱友贞不给他机会了。
原来,副使尹皓、段凝等人向朱友贞密报,说刘鄩顾念私情,沿途故意拖延时间,这才导致兵败。朱友贞也不用脑子考虑,让人准备一杯药酒,直接送刘鄩上了西天。
梁国的另一员名将贺瑰,也在这个时候病死了。
梁朝的将领中,智推刘鄩,勇推贺瑰,两人相继毙命,各路军没了斗志。
梁龙德元年(921)春,河东军基本控制了黄河以北的地区,梁朝全面退守黄河以南。李存勖威震天下。
蜀主王衍、吴主杨溥趁机拍李存勖的马屁,写信劝李存勖称帝。
李存勖将这些书信给僚属们看,对大家说:“从前,王太师(前蜀主王建)也曾给先王写信,说唐室已亡,应该自己称帝。先王对我说:“从前天子巡视石门,我派兵去诛灭乱臣贼子的时候,威震天下,如果在那时挟天子,占据关中,起草赐封九锡和禅让的文告,谁能阻拦?但是,李家世代忠良,不能这样做。你以后应当全心全意恢复唐朝社稷,不要听信别人的话称帝。”先王的话,犹在耳边回响,我怎能背弃父训呢?”说罢竟然掉下了眼泪。
李存勖身边的臣僚也跟着起哄,怂恿李存勖称帝,说晋王称帝,是应天顺人,连吴王杨隆演、蜀王王建都能称帝,晋王理应当仁不让。
大臣们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各藩镇首领却开始行动了,他们将李存勖称帝需要的费用都给送来了。
吴王杨溥再次来信,劝李存勖称帝。
李存勖心动了,他让人去购买玉石,准备制作传国宝物。
从前,黄巢攻破陷长安的时候,魏州僧人传真的师父趁乱得到传国之宝,他将这个宝贝珍藏了四十年,临死时传给传真。老和尚很大意,没有向传真说明这就是传国之宝,或许,他也不知道这个宝物的真实身份。传真和尚也是个外行,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准备卖掉,有人认出是传国之宝。
传真和尚很聪明,他知道,传国之宝既然现身,再想藏恐怕就藏不住,留在身边,是祸不是福,于是赶往魏州,将传国之宝献给李存勖。李存勖得了传国之宝,称帝的念头更盛。恰在此时,有人向他泼了一瓢冷水,这个人就是张承业。
李存勖连年出征,将军国大事全都交给太原留守张承业。
古今中外,打仗虽然是一种军力的张扬,实际上打的却是国力,打的是后勤保障。如果前方的将士没有粮食吃,没有战马骑,武器打坏了不能得到补充,很难想象,仗还能继续打下去。
张承业不负所托,留守太原,劝课农商,积蓄钱财,储备粮食,收购战马,征收租赋,将太原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仅如此,他还能将前方需要的粮食、战马、武器源源不断地运往前方,保证战场上的需要。
张承业办事,严于执法,即使是王公贵族触犯了法律,也别想让他手下留情。他对国家的各项财政开支控制得非常紧,公私分明,任何人也别想占便宜,包括李存勖在内。李存勖好赌,且十赌九输,虽然不是豪赌,但赌输了还是要给钱的。于是,他就向张承业要钱,张承业却是铁面无私,两个字:不给。李存勖还是一位超级票友,看戏之后,总要给伶人一些赏赐,赏赐也要钱,他伸手向张承业要钱,张承业断然拒绝。
李存勖不高兴了,心想,整个河东都是我的,还不能用几个小钱?有一次,李存勖故意在钱库门前设宴,让他的小儿子李继岌为张承业起舞,舞跳完后,张承业赏给他一条金带和一匹好马。李存勖嫌礼薄了,指着钱库冲着张承业说:“钱库里的钱多的是,只赏这一点,也太小气了吧?”
张承业却说,他赏出之物是自己的俸禄,绝不敢拿公款送人情。李存勖听后,心中不悦,干脆赤膊上阵,指着钱库,直呼儿子的小名,对张承业说:“和哥缺钱,七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借给他一点吧!”张承业却说:“钱库里钱很多,但姓公不姓私,那是用来作为将士们的开销,我不能答应大王的要求。”
李存勖真的不高兴了,仗着酒劲,讽刺了张承业几句,无非是“老杂毛”“不识抬举”之类的话。
张承业的倔劲也上来了,很不高兴地说:“我不过是个太监,没有子孙后代,这些钱我留给谁用?我抠门,无非是为了大王的江山社稷。大王如果认为我做得不对,要多少,你自己去拿,何必和我商量?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以后打了败仗,不要怪我。”
李存勖从没被人这么顶过,气得要杀张承业。张承业并不怕死,上前夺过剑就要抹脖子,被众人劝住了。
太后曹氏听说李存勖酒后失言,和张承业闹得很不愉快,立即召见他,让他给张承业磕头谢罪。
李存勖为人很孝顺,依母亲的意思,向张承业磕头赔罪。张承业不领情。
第二天,曹太后亲自陪同李存勖来到张承业的家,再次向张承业赔礼道歉。张承业见好就收,和李存勖言归于好。
五代时期,宦官多是恶人,能得到史家好评的人非常少,而张承业就是那少有几个中的一个。张承业听说李存勖想称帝,专程从太原赶到魏州劝阻。他对李存勖说:“大王世代忠于唐室,多次救唐朝于危难之中,三十多年来,老奴为你收集财富,招兵买马,誓死消灭叛逆之人,恢复唐朝宗社,已经完成我的心愿。如今,河北刚定,朱氏尚存,你就想即大位,实在是与你的初衷不符。
天下人见大王言行不一,一定会很失望。大王何不先灭朱氏,为先王复仇,然后迎立唐室后代,南取吴国,西夺蜀国,统一天下,功德无限,即使汉高祖、唐太宗再生,未必能居大王之上。大王让国越久,得国越坚。老奴并无他意,只是受先王大恩,想为大王创万年大业,请不要多疑。”
“这件事不是我的意思呀!”李存勖耍起官腔说,“文武百官、各镇首领,还有吴国、蜀国等,一再请求,我也很为难啊!”
李存勖回答得很巧妙,不是他想称帝,而是众人非要他称帝不可,他想推,但是推不掉。
张承业见阻止不了,痛哭道:“诸侯浴血奋战,本来是想复兴唐朝,现在大王要取而代之,欺骗了老奴啊!”
张承业立即返回太原,把自己的封地交还给李存勖,抑郁成疾,一病不起。
李存勖听说张承业生病了,打消了立即称帝的念头。正在这时,传来成德军内乱的消息。
原来,王镕自从投靠晋国之后,军事上有李存勖替他做主,没有外患之忧,不免居安忘危,贪图享受。享受尽管很过瘾,但却很耗钱。于是,便在镇州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大兴土木,广选美女,惹得民怨沸腾。王镕晚年信佛,喜欢求仙,炼丹制药,求长生不老之术。在西山修建豪华馆宇,到那里一玩数月不归,陪伴左右的将士经常不下万人,食宿费用,耗资巨大。
后梁贞明六年(920)十二月,王镕率领他的旅游队伍从西山回返,住在鹘营庄。宦官石希蒙劝王镕再到别的地方游玩。
李弘规劝说:“天下各国,晋国最强,晋王尚且风餐露宿,亲临战场,冲锋陷阵。大王此次游玩的开销,是挪用的军费。时下正处在困难时期,人心难测,万一有奸人叛变,关起关门,把我们隔在外面,该怎么办呢?”
王镕有些害怕了,准备回去,石希蒙偷偷地对他说:“李弘规胡乱猜测,出言不逊,威胁大王,他这是夸示自己,借以提高自己的威望。”
王镕又听信石希蒙的鬼话,连续留下来住了两夜,还不想走。
李弘规知道后,怒发冲冠,知道来文的不行,便来武的:实行兵谏。他派亲兵将领苏汉衡率兵直入庄中,拿刀逼住王镕,说军士已经疲惫不堪,请大王回家。
李弘规乘机规劝,说石希蒙坏事做尽,不杀不足以平兵愤,请赶快杀掉他,以谢众将士。王镕仍然不答应。
李弘规向士兵点头示意,有人便去杀了石希蒙,将人头丢在王镕的面前。
王镕看到血淋淋的头颅,这才有些后怕,下令返程。
当时,王镕的长子王昭祚已经带着梁国的公主回到赵国,王镕找他商量,说要杀掉李弘规等人以泄心头之恨。
当天晚上,李弘规被满门抄斩,受牵连的有十余家。苏汉衡也在那天晚上被杀了。
王镕还命人搜捕余党,弄得亲兵人人自危。
王镕杀掉李弘规后,让儿子王昭祚掌管政权。
王昭祚性情骄傲,刚愎自用,掌握大权之后,大面积搜捕李弘规的余党。
李弘规的旧属部队五百余人觉得待不下去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何去何从。正好这时在赏赐各部队,王镕恨这些亲兵杀死了石希蒙,取消了他们的赏赐,大家更感到害怕,感觉到末日来临了。
王德明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尽管他是王镕的义子,但并没有与王镕同心,而且还时刻惦记着王镕的王位,梦想有一天取而代之。他见王镕杀了李弘规,还要搜捕余党,搞得人心惶惶,觉得有机可乘,便利用亲兵的恐惧心理,趁机煽动说:“赵王命令我把你们这些人全部坑杀。但我觉得你们没有罪,不忍心杀你们,但不杀你们,我又交不了差,你们说怎么办?”
亲兵们不明真相,以为王德明救了他们,感动得热泪直流。纷纷表示,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王德明于是密令数百名亲兵,半夜翻墙而入,杀了王镕。然后下令毁去宫室,捕杀王氏族人,自王昭祚以下,全部杀掉,唯独留下朱温的女儿普宁公主不杀。
王镕的小儿子王昭诲才十龄,被亲兵救走,藏在山洞里,才幸免于难。后来,他偷偷跑到湖南,剃度为僧,改名崇隐。
王德明发动兵变、杀了他的义父王镕之后,恢复原来的姓名张文礼。派使者告诉晋王,说赵州已乱,劝晋王称帝,请求晋王允许他继承王位。
李存勖正在饮酒作乐,听到这件事后,扔掉酒杯,悲痛地哭了起来,准备发兵讨伐张文礼。左右臣僚认为张文礼确实罪大恶极,但晋王正在同后梁作战,不能再在近处树敌,他们建议答应张文礼的要求,暂时稳住他。李存勖不得已,于龙德元年(921)四月,派节度判官卢质传达旨意,授张文礼为成德留后。
张文礼是个恶人、小人,这种人的心眼儿特别多,他虽然接受了晋王的旨意,但心里很不安,暗中又向梁朝献媚,说镇州虽然发生内乱,但公主已经被保护起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请求后梁出兵,自己愿意向契丹求助,请契丹兵从德州、棣州渡过黄河,一举灭了晋国。
对于梁朝来说,如果能得到镇州,那将大大缓解目前不利的战略格局,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臣敬翔很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力劝朱友贞出兵镇州,发动对河东的战略反攻,并警告朱友贞说,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收复黄河以北的地区,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朱友贞身边的红人赵岩偏偏就看不惯敬翔的老臣做派,极力阻止。他说,朝廷精锐部队都部署在黄河沿岸防御河东军,根本就抽不出兵力去管张文礼的事,何况张文礼是个小人,和他干爹王镕一个德行,脚踩两只船,让我们出兵,他捞好处,到头来我们损兵折将,什么也得不到。朱友贞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既然没有好处,那就不必干了,于是弃敬翔的金玉良言于不顾,采纳了赵岩的歪主意。白白地浪费了一次打击李存勖的绝佳机会。
敬翔气得直跺脚,大骂赵岩是祸国小人。
晋人多次在边境上和黄河渡口截获张文礼送给契丹与后梁用白绢书写、蜡丸密封的书信,李存勖每次都派使者给张文礼送回去。张文礼感到惭愧和惧怕。
李存勖得知朱友贞拒绝出兵北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派大将阎宝、史建瑭前往镇州征讨张文礼,没等河东军攻城,张文礼就得病死了。
张文礼的儿子张处瑾秘不发丧,坚守镇州,同河东军展开攻防大战。这一仗打得很艰苦,史建瑭在攻城时中箭身亡。
李存勖得到史建瑭的死讯,准备分兵攻打镇州。后梁北面招讨使戴思远听说以后,谋划用杨村的人马去偷袭德胜北城。
李存勖从抓获的后梁兵的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十月,李存勖命令李嗣源在戚城设下伏兵,命令李存审驻扎在德胜城,先用小股骑兵去引诱后梁兵,佯装不敌而后退。后梁兵争先恐后地向前推进。
李嗣源前次兵败北逃,李存勖让他坐了很长时间的冷板凳,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有了机会,正想表现一番,见后梁兵进入了伏击圈,率伏兵一齐杀出,杀得梁兵人仰马翻。恰在此时,李存审又率兵从北城杀出,李存勖亲率三千铁骑也赶来凑热闹,本来就被杀得晕头转向的梁兵,顿时溃不成军,死伤惨重,损失两万余人。
此战后,李嗣源被提拔为蕃汉内外马步副总管、同平章事。
李存勖正准备出兵镇州,忽然接到义武军王处直的来信,劝他不要进兵。李存勖对王处直的行为很不理解,他将张文礼写给朱友贞的蜡书给来使看,并让来使转告王处直,说张文礼弑君杀父,从道义上讲,这样的恶人,不能宽恕。
王处直并不考虑道义、恶人的问题,他所考虑的是自己:镇州和定州是毗邻之邦,唇齿相依,镇州灭亡,定州难以独存,于是便给李存勖写信,请求赦免张文礼。
李存勖把张文礼写给后梁的信转交王处直看,断然说道:“文礼负我,师不可止。”
王处直听说李存勖决意要讨伐张文礼,心里很惶恐。他本来想同后梁合作,请他们出兵牵制李存勖,但又怕引狼入室,竟不顾民族大义,秘密派人去新州找儿子王郁,让王郁勾结外族契丹人出兵南下。
王处直年轻没有儿子的时候,道士李应之送给他一个小孩子,说这个小孩子将来一定大福大贵。王处直也很喜欢这个小孩,便收为养子,取名王都。
王都长大之后,别的本事没学会,阿谀逢迎、弄虚作假的本事却是超一流,成天围着王处直转,深得宠幸。王处直特地组建一支军队,任他为统帅,并将他定为继承人。
王处直的亲儿子王郁得不到老爸的喜欢,跑到晋国去了。当时的晋王李克用收留了他,还把自己的女儿给他做妻子,现在已经是新州团练使。
新州离契丹很近,这就是王处直去找他的原因。
王郁嫉妒王都占据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位子,一怒之下出走他乡,现在老爸找上门来,他便乘机提出条件,要求将自己立为继承人。
老王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的亲儿子,允诺让王郁成为他的继承人。王都得知王处直答应了王郁的条件,煮熟的鸭子飞了,非常愤怒。定州的将士们听说王处直要勾结契丹人,没有一个人赞成。他们认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何必要去勾结外族呢?契丹人本来就是一群狼,你不惹他们,他们也想咬你一口,现在居然去请他们出兵,分明是引 狼入室。
王都不是善类,他不甘心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前抢班夺权。
这一天,王处直在城东宴请张文礼,王都带领数百名新军埋伏中途,当王处直醉醺醺地往回走的时候,王都带人冲出来,围住了王处直。
王处直的酒吓醒了,惊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王都持刀上前,大喊道:“你误信逆子,招引外寇,引狼入室,如此昏庸,不能再处理军国大事了,回西院安享晚年去吧!”
王处直正要反驳,士兵们一哄而上,强行将他架往西院关了起来。
王都囚禁了王处直和他的妻妾,杀死了他的全部子孙和忠于他的将领。自称定州留后。然后派人将定州的情况告诉晋王李存勖。
王处直被幽禁,晋国便少了心头之患,李存勖当然高兴,立即任命王都代替王处直的职位。
王郁至此也不管什么老婆与大舅子了,只想为老爸和家人报仇,投靠了契丹人。
王都得到晋王的承认,兴冲冲地跑到西院去见王处直。王处直气得一甩袖子,捶胸顿足大叫道:“逆贼!我什么时候辜负过你?”说罢,冲上前去抓住王都,张口就要咬他的鼻子。
王都推开王处直,跑了。
不久,王处直忧愤而死。
王处直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惜求救于契丹人,不顾民族大义,引狼入室,算得上是恶人恶行,最终遭到义子的幽禁,忧愤而死。
李存勖留下李存审、李嗣源驻守德胜城,自己亲率大军去攻打镇州。张处瑾见大势已去,便向李存勖投降。李存勖下决心要灭掉他,不接受他的投降。张处瑾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了。晋军向镇州发起猛烈攻击,由于镇州城墙坚固,加之张处瑾拼命严防死守,激战十多天,竟然没有一点进展。
忽然从幽州传来急报,说契丹兵大举南下,已经攻陷涿州,正在围攻 幽州。
李存勖正要分兵支援幽州,定州又来告急,说契丹军的先头部队已经逼近定州。如此一来,晋军就面临着在镇州、幽州、定州三个战场上同时作战的压力。
李存勖决定,留下大将阎宝继续围攻镇州,自己率五千骑兵亲临前线,抵抗入侵的契丹兵。
梁龙德二年(922)正月,晋国和契丹的前锋部队在新州相遇,由于敌众我寡,军心不稳,有些胆小的士兵开小差逃跑了,对于逃跑的士兵,抓住的就被斩首,但还是不能禁止士兵的逃跑。
很多将领提出回避契丹兵锋的建议,说契丹发倾国之兵南下,我军寡不敌众,而梁军又在侵犯魏州,回兵救魏州才是根本之策。
李存勖虽然是一个打仗不要命的角色,但面临如此严峻的局势,也有些犹豫不决。
大将郭崇韬却说:“契丹人进犯,是因为王郁的诱惑,他们是为货财而来,并不是来救镇州之围。大王刚刚大破梁兵,威震四海,誉满华夷,契丹士兵听说大王亲自到来,必定害怕,如果我们能够打败他们的先锋部队,后续部队必然不战而逃。”
李嗣昭也从潞州赶来,十分赞成郭崇韬的意见,他说:“强敌在前,有进无退,不可草率后退动摇人心。”
李存勖见两人说得有理,豪气地说:“帝王之兴,本是天命,契丹一群乌合之众能把我们怎样!我们曾经以数万士兵就平定东部广阔的地盘,现在遇到这样小股的敌人就要回避,还有何面目君临天下?”
李存勖的一番话,果然有王者之气。
于是,李存勖亲自率领五千铁骑为先锋,来到新城北面,埋伏在一片桑树林里。
契丹的一万多先头骑兵部队赶来。李存勖分出一半部队出林列阵,叫嚷着要和契丹人决战。契丹兵看到桑林中战旗猎猎,人头攒动,不知晋军到底有多少兵马,吓得勒转马头就跑。
李存勖立即把部队一分为二,分头追杀,追赶了几十里路,一直把契丹兵赶到沙河边,还抓获了契丹主耶律阿保机的一个儿子。当时,沙河桥窄冰薄,契丹人争抢着过河,掉进河里淹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契丹主耶律阿保机在定州城下,见先锋部队大败而归,自己的儿子也被晋军俘虏了,又惊又怕,只得退守望都。
李存勖率军来到定州,王都亲自出城迎接,并在帅府中设宴招待李存勖。在酒席宴上,王都提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晋王的儿子李继岌。
李继岌是李存勖的第五个儿子,为宠妃刘氏所出,经常跟随李存勖征战。李存勖答应了这门亲事。
李存勖在定州休息一晚之后,率一千骑兵直逼望都,途中同五千契丹骑兵相遇。一千对五千,晋军占绝对劣势,立即陷入契丹兵的包围之中。无论李存勖多么骁勇善战,无奈一拳难敌四手,从午时战到申时,都没有冲出契丹兵的包围。
李嗣昭得到消息,立即率三百骑兵从侧面横冲过去,冲乱了契丹兵的阵脚,契丹兵不得不向后撤退,李存勖这才乘机从包围中奋力杀出。
契丹兵全线崩溃。一直逃到易州,才甩开晋军。
这时候,老天给契丹人开了一个玩笑,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平地积雪数尺厚。契丹军带的粮草本来就不多,在溃退中又被晋军抢走了不少,冰天雪地、天寒地冻,人无粮食马无草料,士兵冻死、饿死不少,死人和死马的尸体,到处都是。
耶律阿保机用手指着天说:“老天也不让我进兵,悔不听皇后的劝阻啊!”
原来,耶律阿保机出兵南下,是受王郁的怂恿。耶律阿保机本来没有亲自出马的意思,只是答应让卢文进率兵驰援镇州,以解镇州之围。
王郁见耶律阿保机积极性不高,引诱说:“镇州的美女如云,金帛如山,天皇王如能迅速赶到,那里的美女、金帛都是你的了,不然的话,就归了晋王。”
耶律阿保机听了王郁的鬼话,决定亲征。倒是皇后述律氏头脑比较清醒,告诫他说:“我们有西楼羊马之富,乐趣已不可穷尽,何必要冒险远征,去贪图那点蝇头小利呢?听说晋王用兵如神,天下无敌,何必去招惹这样的狠人呢?万一被他打败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耶律阿保机不听述律氏的忠告,率兵南下,果然吃了败仗,后悔不已。回去后,他立即将王郁关进了大牢。
李存勖巡察契丹兵留下的军营,见契丹人在野外宿营的地方,地上铺草,环绕得方方正正,像编起来用剪刀剪过,一点儿不乱。李存勖感叹地说:“契丹人军纪严明,中原部队不如,将来一定是中原的劲敌,后患无穷啊!”
李克用临终时交给李存勖三支箭,其中一支箭,就是要李存勖射向契丹人,以报耶律阿保机背信弃义之仇。望都这一战,李存勖杀得耶律阿保机大败亏输,算是给九泉之下的李克用作了个交代。
在李存勖率兵扫北的时候,李存审担心梁兵袭击魏州,派李嗣源前去防守。梁军主帅戴思远率主力直取魏州时,李嗣源的部队已经提前赶到了 魏州。
戴思远见晋军有备,乘势南下,包围了德胜北城,摧毁了城外的战壕堡垒,切断北城与外界的交通,昼夜攻城。
李存审全力拒守,情况万分紧急。
李存勖听到南方战场危急,连忙从幽州南下,用了五天时间,赶到 魏州。
戴思远听到晋王大军赶来,立即解围而去,退保杨村。
李存勖击退了南、北两个劲敌,认为镇州已成一座孤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谁知事情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大将阎宝不但没有拿下镇州,反而被镇州兵打败,退到赵州去了。
原来,阎宝在镇州城下,修筑墙垒,截断滹沱水,水淹镇州城,切断了镇州城与外界的联系。不久,城内粮食快吃完了。张处瑾派五百余人出城找粮食。
阎宝一时轻敌,不但被镇州兵抢去了大批的军需品和粮食,而且还大败而逃。
李存勖只好派李嗣昭前去代替阎宝,继续攻打镇州。
李嗣昭来到镇州战场不久,张处瑾又派一千多名士兵到九门外迎接运粮的队伍。李嗣昭料知在先,在旧营设下伏兵,阻击镇州的迎粮兵,差不多全歼梁军,剩下五个残敌隐藏在一个矮墙垛子后面负隅顽抗。李嗣昭骑着马围着用箭射他们,突然从矮墙垛后射出一支冷箭,击中李嗣昭的脑部。
李嗣昭箭囊中的箭用完了,伸手从头上拔下那枚箭,射杀了一名残敌。
可惜的是,李嗣昭虽然神勇无比,战场救护知识却是太缺乏,他不知道身上中箭是不能乱拔的,更何况箭射在脑壳这个要命的地方,没有做好防备措施,更不能乱拔,乱拔是要死人的。
李嗣昭拔下头上的箭,也报了一箭之仇,由于没有采取止血措施,血流不止,回到大营后,终因失血过多,当天晚上死在军营中。
李嗣昭临死之前,让手下大将任圜暂时代替他的指挥权,继续率领各路大军进攻镇州,号令一如从前,丝毫不乱,镇州人不知道李嗣昭已经死了。
李存勖听说李嗣昭阵亡,悲痛万分,几天不吃酒肉。随即派振武军节度使李存进为招讨使,驻扎在东垣渡,继续攻打镇州。并命李嗣昭的儿子们护送李嗣昭的灵柩回太原,安葬在那里。
李嗣昭的儿子李继能拒绝将父亲安葬在太原,率领父亲的几千名牙兵,将他的灵柩运往潞州。
李存勖派他的同母弟弟李存渥骑快马追上去,讲明要护丧到太原。李继能的兄弟们大怒,要杀掉李存渥,李存渥落荒而逃。
李嗣昭有七个儿子:李继俦、李继韬、李继达、李继忠、李继能、李继袭、李继远。李继俦是泽州刺史,应当接替父亲的爵位,他平素比较软弱。李继韬凶暴狡猾,把李继俦囚禁起来,并以将士们的名义,请晋王任命他为留后。
李存勖因为战争正在高潮,没时间处理这件事。无奈之下,改昭义军为安义军,任命李继韬为留后。
李存勖内患未除,外战又失利,日子很不好过。
卫州刺史李存儒,原名叫杨婆儿,因为戏唱得好,得到了李存勖的宠爱。李存勖见他有些膂力,就赐他姓名,封为卫州刺史。
戏子出身的李存儒当上地方长官后,横征暴敛,变着法子敛财,即使守城的士兵,他也要打主意,只要他们交了钱,城可以不守,回家去休息。城池的防线,形同虚设。
梁将段凝、张朗得知卫州刺史是个昏官,率兵夜渡黄河,偷袭卫州,活捉了李存儒,然后又与戴思远合兵一处,攻占了淇门、共城、新乡。至此,澶州以西、相州以南的地区都归后梁所有。晋军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军用储备,后梁军似乎又回光返照了。
张处瑾听说后梁军大胜,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派弟弟张处球率七千精兵偷袭李存进的大营。
当时,李存进已将部队全部派往镇州城下,准备偷袭,留在身边的只有十几名亲兵。
李存进不愧是一员虎将,面对数千梁兵,竟然毫无惧色,带领十几名亲兵,同梁军大队人马干上了。沙陀人的勇气确实令人敬佩,只是,战场上,仅凭勇气不能击败敌人,最终还是要凭实力说话。即使李存进和他的十几个人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济于事,七千人每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李存进战死,十几名亲兵全都跟着0他去了天国。镇州兵袭击了李存进的大本营,却又被晋军抄了后路。
晋军听说大本营被端,主将李存进战死的消息后,将士们像疯了一样,猛虎般扑向镇州兵,镇州兵刚刚尝到一点胜利的喜悦,立即又掉进狼群,一个个都被撕得粉碎。
镇州城粮尽力竭,张处瑾无力再战,派人向晋王请降。
小小的镇州城,连折晋国三员大将,李存勖恨不得剥了张处瑾的皮才解恨,断然拒绝了张处瑾的请求,派更能打的李存审去主持镇州战场。
李存审率兵来到镇州城下,立即发起猛烈的进攻。镇州人害怕了,守将李再丰派人潜出城,同李存审联系,愿做晋军的内应。
晚上,李再丰从城上放下绳索,晋军攀绳而上,天亮时全部登上城墙,抓获了张文礼的妻子和他的儿子张处瑾、张处球、张处琪,以及余党高蒙、李翥、齐俭等人。
李存审准备把他们押往魏州。赵军在军前请命,要求就地杀掉这些人,替旧主报仇。
李存审便将一众人犯就地宰了,又挖出元凶张文礼的尸体,碎尸万段。
张文礼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恶人,灭掉自己的恩人兼义父一家,就是想当一个土霸王。恶有恶报,张文礼很快也得到灭族的报应。
张文礼的叛乱,使晋国连丧三员大将,虽然最终平定了叛乱,却使晋国元气大伤。
李存勖命令厚葬了赵王,封赵将符习为成德节度使,符习哭着拒绝了,他说旧主没有后人,他要为他送葬,等旧主入土为安之后,再来听命。
葬礼结束之后,赵军请求李存勖做成德军的首领,李存勖答应了,打算割相州、卫州,设置义宁军,命符习为节度使。
符习又拒绝了,他说:“成德军府不应分开,我希望得到黄河以南的一个镇,自己去攻占。”李存勖满足了他的要求,封他为天平节度使,兼东南面招讨使。
镇州之乱平定后,河东元老张承业却去世了。
李存勖听到张承业去世的消息,虽然几天不曾吃饭,但内心却松了一口气,张承业死了,再也没有人会阻止他称帝了。
只是,李克用留下的最优秀的文臣武将,基本上都追随李克用于地下,晋国进入了人才不足的时候。李存勖此后起用了一批戏子、庸人,为后期的灾难埋下了祸根。
时间转眼进入后梁末年(923),朱友贞被前方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知道末日已经来临,下诏褒奖吴越王,让他正式改称吴越王国,仿照天子行事。
晋国这时也不太平,李嗣昭战死镇州后,他的二儿子李继韬软禁了老大李继俦,向李存勖求封。李存勖虽然老大不愿意,但当时腾不出手来管李家兄弟的事,为了买安,还是临时给他划了一块地盘,让他管辖。
李继韬虽然当了安义军留后,但仍然惶惶不可终日,他害怕晋王有一天找他算账。幕僚魏琢和牙将申蒙认为,晋国的大将差不多都死了,朝中后继无人,迟早会被梁国吞灭。李存勖准备当皇帝,监军张居翰、判官任圜都被调到魏州去了。
李继韬的弟弟认为李存勖成不了气候,劝他投靠梁朝。
李继韬派李继远到大梁,请求把泽州、潞州归属后梁而成为后梁的臣属。
朱友贞很高兴,下令把安义军改为匡义,任命李继韬为匡义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继韬将两个儿子送到大梁做人质,以表示对大梁的忠心。驻守在泽州的裴约是李嗣昭的老部下,他宁死也不同意投降梁朝,占据泽州自守。
朱友贞派骁将董璋进攻泽州,久攻不下。
李继韬散尽家财,大量招兵买马,尧山人郭威前来投军。当年,郭威曾犯下命案,被关进了大牢,李继韬珍惜郭威的才华与勇气,私下放了他。郭威投军,是为报恩而来。
郭威是五代赫赫有名的人物,是他开创了后周王朝,他的继承人,开创了后世文治体制的先河,结束了五代混乱的局面。
李继韬率领新招的兵马去援助董璋。裴约急忙派人向魏州求救。
李存勖此时正忙着称帝,忙着搞登基大典的彩排,无心顾及泽州之事。
李存勖一心准备称帝,契丹大军却再度进攻幽州。郭崇韬向晋王建议,让李存审前去抗敌。当时李存审已经卧病在床,不得不带病出征。
安排妥当之后,李存勖登坛称帝,史称“后唐庄宗”,国号“大唐”,史称“后唐”,改年号同光。
李克用、李存勖父子俩,一直是打兴复唐室这张牌。当年,蜀王王建给李克用写信,建议在各自的地盘称帝,李克用曾信誓旦旦地说,永不背叛唐室。此前,由于时机不成熟,李存勖仍然还是打这张牌,如今,他终于扯下了这块遮羞布,自己做了皇帝。九泉之下的李克用,不知是高兴还是惭愧!但有一点,他还是可以在朱温的面前吹牛,他的儿子,比朱温的儿子强。
当时正是四月天气,风和日暖,李存勖称帝,水涨船高,大家一起高升,皆大欢喜:郭崇韬、张居翰当了枢密使;卢质、冯道出任翰林学士;孟知祥为太原尹,任西京副留守;任圜为真定尹,出任北京副留守,李存审、李嗣源等一班功臣,也都加官晋爵。豆卢革、卢程两人其实都很平庸,但李存勖认为他们都是仕宦世家,又是过去霸府僚属,也得到重用。
所有新提拔人员,除郭崇韬算是一个人才外,其余皆为碌碌之辈。但就是这个郭崇韬,上任之后,就给自己留下后患。
郭崇韬过去在晋王府是太监李绍宏的副手,如今他大权在握,很忌恨原来和他在一起职位比自己高的人,故此只给了李绍宏一个宣徽使的闲职。
李绍宏气得大骂:“你郭崇韬算什么东西,在晋王府的时候,你还是老子手下的一个小混混,如今大权在握,就不认老上级了?”李绍宏因此恨上了郭崇韬,成为郭崇韬身边一颗定时炸弹。
那辉输为人和顺,是一个树叶落下来怕打破头的角色,虽然当了宽使,却不大管事,军政大权都由郭崇韬掌握。
孔谦是支度务使,他认为自己很有才能,而且工作也很卖力,无论它么讲,租庸使这个职位应该由他来担任。但大家却认为他地位低微,出身贫寒,难当重任。
郭崇韬便推荐张宪担任租庸使,让孔谦担任副使。
孔谦心中也不高兴,也因此而恨上了郭崇韬。郭崇韬又为自己埋下了祸患。
李存勖称帝后,以魏州为兴唐府、建东京,太原为西京,又以镇州为北都。后唐总共管辖十三镇、五十州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