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简称“越”,古称越州,位于浙江省中北部。几千年来,出了很多名人,比如勾践、西施、范蠡、王羲之、贺知章、陆游、王阳明、徐渭、鲁迅等,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
毛泽东曾写过一首七言绝句:“鉴湖越台名士乡,忧忡为国痛断肠。剑南歌接秋风吟,一例氤氲入诗囊。”这里的“鉴湖越台名士乡”指的就是绍兴。
绍兴确实是个文化名人辈出的地方,随便罗列一下,就让人叹为观止。勾践、西施、范蠡、王充、王羲之、谢安、贺知章、王冕、陆游、王阳明、徐渭、张岱、姚启圣、鲁迅、秋瑾、蔡元培、徐锡麟、陶成章……
绍兴产生这么多文化名人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自然条件优越、重视文教
绍兴地处江南,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常年温暖湿润,绝少自然灾害。山水明丽,风光秀美,河道纵横,鱼米富庶。绍兴人民在这片宁静富饶的土地上,耕读传家,薪火相传。
绍兴人历来重视文教,崇尚读书,以科考入仕为荣。自科举创立以来,共出文武进士1300多人,为考中进士最多的城市之一。优越的自然条件和浓郁的文教氛围让绍兴更容易产生杰出的人才和名士。
二、历史和时代的机遇
历史上,绍兴出现过四次重大的文化生发期。
第一次是春秋时代的吴越争霸,越王勾践横空出世,范蠡、文种、西施也成为后世的文化名人。
第二次为两晋之交的永嘉南渡,西晋灭国,大批北方士族渡江南迁,绍兴成为一个重要的名士集散地,王羲之、谢安为代表的大批名士在会稽山阴游弋山水,吟咏酬唱,并留下了兰亭集会这样的千古风雅。
第三次为两宋之交的建炎南渡,赵构定都杭州,并改越州为绍兴,意寓“绍祚中兴”,这也是绍兴得名的由来。南宋的建立,产生了大批爱国主义诗人,著名诗人陆游就是绍兴人。
第四次为晚清和民国时期。风云乱世,秋瑾、鲁迅、蔡元培等一批从海外归来的有识之士,以自己的方式,引领了时代之先。
以上两点就是绍兴文化名人辈出的主要原因。
如此多的名人资源经过多年的传承、沉淀和演化,形成了今日绍兴蔚为大观的名人文化。现在的绍兴无论在城里还是郊区到处都有名人文化的痕迹。我们简单分类归纳如下:
一、以名人命名的学校,如元培学院、树人中学、建功中学、文澜中学、阳明中学、阳明小学、成章中学、锡林中学、鲁迅中学、鲁迅小学、柯灵小学等。
二、名人故居、祖居,如西施故里、鲁迅故居、周恩来祖居、秋瑾故居、蔡元培故居,陶成章故居,徐锡麟故居等等。
三、名人文化、文学作品产生的文化景点,如越王台、沈园、兰亭、快阁、府山、投醪河、百草园、三味书屋、鲁镇、秋瑾纪念碑、大通学堂等。
四、名人祠堂和名人陵墓,如大禹陵、印山越王陵、范蠡的祠堂——范大夫祠,文种墓、马臻墓、王羲之墓、王献之墓、王阳明墓、徐渭墓、陈洪绶墓等。
五、以名人文化、文学作品的相关元素命名的地名、路名、机构,如山阴路、和畅堂路、鲁迅路、群贤路、齐贤路、快阁苑、府山路、《野草》杂志社、王阳明研究会等。
每个城市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文化名人,但绍兴的文化名人确实是太多,走在绍兴城中,一个寻常的巷陌中可能就藏着一个名人故居,一个不起眼的街道上可能就有一个名人景点,那些在史书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那些文学作品中耳熟能详的故事,在这个城市中却是如此寻常地存在着。
只有当你发现它们时才会蓦然一惊:啊?这就是百草园?这就是三味书屋?这就是秋瑾就义处?全国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在如此小的一个空间内,聚集了这么多的名人遗迹,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拥挤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这种高密度的名人文化遗迹让世人既喜又忧。
喜的是在绍兴确实可以感受到名人文化的震撼力量。
走在浣沙溪畔,仿佛时光回溯到远古的春秋,看到了夕阳下那个浣纱的美丽女子。走在投醪河旁,仿佛看到越王勾践挥剑立马“一壶解遣三军醉”的豪壮;走进兰亭,仿佛还能看到王羲之执笔挥毫,众名士曲水流觞的魏晋风雅;走进沈园,看到那首著名的《钗头凤》,想到了陆游唐婉那凄美伤感的爱情。
而且这些名人文化也确实以某种形式传承着,比如现在的大禹陵每年都会举行公祭大典,兰亭每年都会举行兰亭书法节,鲁镇和鲁迅故里还能看到茴香豆、罗汉豆,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孔乙己”、“阿Q”、“祥林嫂”的话剧表演,王阳明研究会定期举行研讨会来研究和传播阳明心学,这些都是让人可喜的地方,名人文化已经成为绍兴城市文化的一个最大标签。
但是也有让人担忧的地方。
一、新一代的绍兴人对绍兴的名人文化缺乏深入的了解,也缺乏认同感。比如好多人不会写王羲之的“羲”,秋瑾的“瑾”,不知道阿Q,背不出《钗头凤》,对鲁迅的作品比较排斥等等。
二、某些名人资源还没有被很好地开发,不少名人文化也没有好好普及。比如祁彪佳,祁彪佳是明代著名文学家、收藏家、戏剧家,抗清名臣,他的墓在绍兴城西,但是绍兴很少有人知道祁彪佳其人,更不用说其诗、其文、其事。
当然也没有相关的文化宣传普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再比如明末清初的著名文学家张岱,也是绍兴人,但是在绍兴,张岱也是鲜为人知的,这不应该。
在绍兴还有不少这样的文人和名士,他们在历史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反而在自己的家乡不为人知,甚至湮没无存,这就是名人太多带来的负面效果,人们只关注那些最知名的,最能带来经济利益和文化影响力的名人,从而忽略了一部分理应被关注的名人。
希望绍兴政府和人们更重视属于自己的名人资源,把绍兴的名人和名人文化做一番系统的整理,然后从校本教材、学术研讨、文化宣传等多个方面让绍兴的名人文化更繁荣、更璀璨。让绍兴的名人文化不仅作为标签张贴在城市的表面,还要作为文化血液流淌在每一个绍兴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