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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超,怎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啊?”
2003年4月3日,浙江嘉兴的周一超不声不响出门,路上有邻居跟他打招呼,他仿佛没听见,只顾闷头往前走。
邻居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疑惑,周一超向来是个礼貌懂事的孩子,今儿为何变了个人呢?
随后他和周一超的母亲叶某闲聊,提起这事:“你家孩子考公成绩不是挺好,百分百能录用嘛,怎么小超看起来心情那么糟糕?”
叶某闻言,面露痛苦,长叹一声,仿佛有无尽烦恼。这副模样让邻居更加诧异,想起擦肩而过时周一超阴郁的眼神,他恍然间隐约猜到些什么。
周一超是街坊邻里看着长大的,大伙一致认为他将来必有大出息,谁也没料到这天过后,曾经的好学生,会沦为杀人犯。
出生于1982年的周一超,家庭普通,身世不幸。12岁那年,父亲突发脑溢血身亡,撇下了孤儿寡母。叶某骤然失去丈夫,悲痛万分,可为了儿子周一超,她必须坚强。考虑到孩子,叶某没有再嫁,含辛茹苦打工将他养大。
万幸的是,周一超十分争气,从小到大成绩都名列前茅,持续担任班干部,奖学金之类的奖励,总少不了他的名字。在老师和同学眼中,周一超不仅成绩优良,性格也和善本分,虽说相对内向点,做事却相当勤快细致。
因此,周一超在学校人缘相当好。他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微笑,宿舍他的被子书桌永远最整齐,小学到大学,他的档案里找不出半点不良记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周一超都像个趋近完美的“别人家孩子”,老师最喜欢的拔尖学生。
周一超也的确不负众望,参加高考后,他凭实力成功踏进国内著名学府浙江大学,就读农学系。叶某看着那份录取通知书,热泪盈眶,觉得多年辛苦没有白费,周一超很体贴母亲,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做出番成就,好好回报她的关爱付出。
2003年,考虑到就业稳定,周一超参考周围人的建议,深思熟虑做出了考公的选择。这事他非常有信心,但毕竟最终只招收9人,而竞争者足有两百多个,周一超不敢大意,过年时每天待家里看书,看到晚上12点才休息,第二日又早起看,争分夺秒,连亲戚都没空走。
叶某见儿子这么累,劝他注意身体。周一超不以为意,表示自己年轻,扛得住,只要通过考试,他就能实现生平的抱负,兑现许诺给母亲的美好未来,他相信努力付出必有回报。果不其然,笔试结果出来,周一超排第3名;
面试后的总成绩,虽说和他预想的有点差别,但仍排在第五。周一超兴奋极了,以为自己必能入选,谁知最后,他竟被拒之门外。
周一超懵了,他无法理解,迫切想知道为什么,他哪里不如别人。2003年4月2日晚,叶某看着儿子抱头流泪的痛苦模样,想安慰,却不知能说什么。第二天儿子匆匆出门,邻居告诉她周一超表情不对劲,她以为儿子太郁闷出去散心,回想一切空剩长叹。
另一边,周一超出门后去买了两把刀,揣在身上。下午3点,他走进人事劳动社会保障局,找到录用调配科的负责人干某。
干某正忙着手头的工作,突然面前罩下一道阴影,他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个20岁出头的小伙,干某打量两眼,察觉来者表情有些不善,似乎在强压内心怒气,不禁露出疑问的神色:
“你有什么事?”
小伙沉默两秒,才慢慢张口,告诉他自己是浙江大学的学生,近期9名公务员招收考试的考生之一,从笔试再到面试他都表现优异,总成绩第五。
说到这里,干某面前的小伙也就是周一超,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我为什么没入选?是不是你们背地里捣鬼?把理由拿出来,给我看!”
“活像来寻仇的,原来就为这事啊!”
干某明白过来,从一堆文件里翻出周一超的名字,指给他看:“原因不是明确告诉你了么?”
周一超瞪着眼前的文件,身体微微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被拒的理由是“小三阳”,即使前面的考试表现再好,乙肝病毒携带,就生生让他卡在体检最后一关。
这个答案令他觉得十分不公平,一方面是他深感受歧视,另一方面的愤懑,则源于参加考试前,他并未从任何公开渠道获知体检的标准。
熬夜看书,辛苦考试,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杀出重围,冷不丁一座山拦在了前头,无路可通。周一超的心情除了绝望,就是愤怒,不管干某被逼问得脸色多差劲,他仍执着地追问。
随后,他从干某嘴里确认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同批考生中,有位考生一只手缺3个指头却被录用,根据体检标准,此种情况为合格。
周一超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他猛然站起,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躲进厕所。
干某按照既定标准办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见这名考生走掉,还以为他放弃了,继续埋头忙工作。
没想到下一秒,周一超举着刀冲进办公室,趁他不备,将刀狠狠扎进他的脖颈。吃痛的干某起身搬起椅子抵抗,混乱中,他被刺成了重伤,在他短暂逃离办公室期间,同事张某惨遭池鱼之祸,被失去理智的周一超捅死: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其余工作人员听到动静赶过来,周一超把刀横在脖子前似乎想自杀,最终却颓然丢弃,任由保安将他控制,移交警方。
他的行凶造成1死1伤,被问及作案动机,周一超依然忿忿不平,认为录取过程有问题,他怀疑自己因“小三阳”被刷下是给其他人让道。
但经警方调查确认,干某在录取过程中并无违规,被杀害的张某与案无牵涉,周一超为发泄愤怒,滥杀无辜,犯罪情节严重;被害者家属十分悲痛,迫切希望判处周一超死刑,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一超的亲友邻里、同学老师、辩护人等却对他表示理解,纷纷提出周一超是被本不该存在的歧视逼上了绝路;他一贯表现优秀,关进看守所后认真悔罪,母子愿意卖掉家中唯一的一套房补偿受害者的亲属;另外,周一超作案后未逃走,而是等在现场,如实交代,系自首。
据此,他们希望能考虑到周一超案背后的复杂因素,对其酌情给予从轻。周一超的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依《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2003年9月,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为周一超犯罪手段特别残忍,后果特别严重,依法应严惩。
虽然辩护方列举的酌情从轻处罚情节成立,但考虑到周一超罪行特别严重,最终并未采纳从轻的意见,以周一超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听到结果,周一超当庭撕烂了判决书,拖着脚镣踉跄而去,而后上诉。2004年3月,终审裁定维持原判,3月2日,周一超执行死刑。2005年1月20日,录用公务员的全国统一体检标准出炉,明确肝炎的乙肝病毒携带者具备录用资格,但这些内容,周一超已看不到了。
(《回顾浙江大学生血洗人社局,致1死1伤,怒喊:“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一文源自新闻报道,图片均为网图,仅配合叙事。作者原创文章,搬运、抄袭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