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东山陆巷——太湖第一古村
游览完太湖西山古村明月湾,我们来到了与其东西隔湖相望的东山陆巷古村。它位于苏州东山太湖边,北靠寒谷山、东依嵩峰山麓的虾缀岭,村中有一条环绕村子的河流直接流入太湖。
据传陆巷古时本叫王村,后改称陆巷说法有三:一是宋靖康之难之后,大批北人南迁,途经东山,见其雄峙湖中,风光秀丽,又可躲避战火,于是就在太湖边定居下来,并在村中筑有直通湖畔的六条巷弄,吴语中“陆六”谐音,因而叫陆巷;另外一种说法是,明代王鳌母亲姓陆,其村得名陆王村,后讹传为陆巷村;其三,根据《东山镇志》载:“陆巷村,系东山王氏世居之地,本称王巷,后因王鳌曾祖父王彦祥入赘于陆子敬家为婿(陆经商淮西,值兵乱莫知所终),遂改之陆巷。以后王彦祥仍归宗,恢复王姓,而陆巷之名未改,直至于今”。
村民多姓王、叶、姜、张,据说是宋室南渡将领家眷后代,古村建村距今已逾千年。
元、明、清时陆巷人外出经商,教子读书,古村逐渐兴旺,且名人辈出,南宋出了一位著名的词人、文学家、南宋宰相叶梦得;明代又出了著名的阁老、明代宰相王鏊;终明清两代,陆巷出了一位状元,一位探花,十一位进士,四十六名举人,正七品以上官员232人,近代又出了四名中科院院士,160多名正副教授,人才之多,以一村之力冠绝全国,故被称之为“宰相故里、进士之乡、院士摇篮、教授之村”。一幅对联犹显大气自豪:“宰相状元进士第,教授博士院士乡”。
它地处太湖岸边,背山面湖,村中有明代老街、三元牌楼,各种厅堂鳞次栉比,传说古村有36条巷门,72口古井,有更楼、当铺和不少的明清建筑,现在村中仅保留着数十处规模庞大,保存完好的明代建筑,这在中国经历了上世纪空前的民族文化浩劫之后还能够留存下来,已属不易,即使在江南一带也实属罕见,因而被被誉为“太湖第一村”。
古村至今延续着明代古村风貌,保留着“一街、六巷、三渡”的村落格局。一街,一条叫紫石街的石板路老街;六巷,即文宁巷、康庄巷、韩家巷、姜家巷、旗杆巷、固西巷;三渡,即寒谷渡、陆巷渡、紫湾渡。
进入古村,一条流入太湖的河渠,河水清幽,河岸边绿树掩映,垂柳依依,一条石板路直通村里,古河道古码头上一个古渡口就在村口,古渡上建有廊亭,可供遮风挡雨,廊亭里设有长椅,等待乘船出行的的人可以在这里歇息。古渡口停泊着一条挂着红灯笼的木船,仿佛随时可以解缆远行,迎送四方的来客。古码头廊亭上“寒谷渡”的牌匾告诉人们,那就是古村“三渡”之一的寒谷古渡。
寒谷古渡,因位于寒谷山下而得名,它始建于明成化三年(1468),建筑面积160平方米,是南宋以来古村文人墨客外出经商、考取功名,出仕为官的主要渡口。来到古村的人们,一进入古村,首先映入眼帘就是寒谷古渡。看到这承载时光岁月的古渡,总会让人浮想联翩。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寒窗苦读的书生们从此出发,踏上追求功名路途的起点,也曾经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归来时的终点。小小的古渡口,不知送走多少远行的学子,又迎来多少衣锦还乡的游子。古河道可以直通太湖,古渡口的大部分功能基本驰废,但它却寄托着古村多少人的梦想和乡愁呀。如今古渡口已经成为古村的一个标志性的景点之一,据守村口,迎接着远方来的客人。
入住后,我迫不及待的走进古镇的老街幽巷,去追寻那已经逝去的古村过往的踪迹。
古村老街紫石街,长约一里,呈“丁”字形的排列着三元坊,即解元、会元、探花三座牌坊,那是褒奖陆巷曾连捷解元、会元、探花的明代宰相王鏊而立的古牌坊,它同样也是古村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古代中国,村镇乡村建立的牌坊,一般为村镇族人为彰显家族荣誉而设立,或有官府朝廷为旌表获得较高荣誉的学子官吏而设,或为旌表忠孝节义善行的人而立,有的甚至还为其修建寺庙,其实这些都是按照当时的文化价值观和道德标准,为百姓和民众树立的道德模范样板和标杆,借此倡导和弘扬崇文重教,忠孝节义的文化价值观。陆巷古街的三元坊,就是这里崇文重教的直接反映。
在中国古代的科举考试制度中, 正式较高级别的国家考试叫做乡试,在省城进行,赴考人是各地的秀才,考中之后称举人,第一名是“解元”。
再高一级是会试,在礼部举行,赴考者是举人,考中之后称贡生,第一名是“会元”。
殿试则在皇上的金銮殿举行,皇帝亲自主持,赴考者是贡生,殿试的前三名为“状元”、“榜眼”和“探花”。如今陆巷古村紫石街建于明代的三元牌楼,就是王鏊曾连捷解元、会元、探花而留存的历史文化遗迹。
据说古村曾经有登俊、解元、会元、探花、阁老五座牌坊,文革被毁只剩下解元、会元、一品三座牌坊的石柱,现今留存的三坊系为适应文旅开发而重修的,因此也只能算是文物遗迹。面对这残存的古迹,我想稍微有一点民族文化情结的人心里都会淌血,内心里都会不断地叩问,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毁坏这标致文化价值引领的标杆?
日头将要落下,各景点也关闭不再接待游客,落日的余晖,给古村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此时的寒谷渡在落日的余晖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显古朴和苍凉。
带着对古街文物被毁损后内心的纠结,我赶往村外的太湖边,仿佛时追赶着太阳的脚步,试图挽留住太阳最后一抹残阳,看看湖村日落的景象。
歇坐湖岸边,遥望远方,湖对岸应该就是西山岛吧。
太阳将最后的一抹余晖投射在湖面上,接着慢慢的沉下。此时四周仿佛都静了下来,唯有湖水轻轻的拍打着湖岸,晚风带去了一天的酷暑,湖岸边的芦苇,在晚风中随风摇曳,回望古村,此时的古村,早已依偎在远山的暮色里。我尽量避开与我们一道欣赏和赶拍日落的游客,留下几张太湖日落的照片以做纪念。
日落后的古村,越发显得静怡和安详。蝉声停止了骚动,唯有草丛中、荷塘里,虫啼蛙鸣。野趣中,似乎多了一些时尚的元素,但却少了一轮明月,否则就能感受到月朗风清的自然山水情趣。
也许是目睹了古村三元坊被毁,如同面对夕阳西下的落寞一样,心中难免有点压抑。虽然古村许多毁坏的文物已经修复或者重建,然而凝固历史的建筑,却不会像那落下的太阳那样,落下还会升起,再现它曾经的光芒。
也许正是太湖边上这个小村的那份宁静,带给我了一丝心灵上的安抚,让我躁动的心,暂时得以平复。
此时家家都亮起了灯,归途中一只柴狗向我狂吠,似乎是驱赶我尽快的离开。而此时的寒谷古渡,早已沉入夜色之中,只有古渡通向村里的石板道上,依然有游客在那游走。此时突然想起一句诗词——野渡无人舟自横。
如果说太湖的落日美景让人留恋,那么太湖的日出也一定不忍错过。
我一清早就来到湖岸边,静静的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的到来。此时村子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只有赶早的渔民划着木船向着太湖的深处驶去,天空中也不时有早起觅食的飞鸟划过眼前。
人们常说,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因此每一次太阳的升起不仅仅是新的一天计时的开始,而应该是一天全新的生活,伴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开启。我来到太湖岸边,等待着朝阳的升起,不仅仅是为了赏景拍照,而是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和一种仪式感来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此时的村口的寒谷渡和老街依然是那么的宁静,也许早已过惯了慢生活的村民还沉睡在甜蜜梦里,古渡旁的石板路上只有一条柴狗在那游荡张望。
新的一天开始了,也开启了我古村一天的游览行程。
在古村一街六巷中,星罗棋布散布着十九座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筑。而最具有游览价值的,或者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明基清建的惠和堂、萃和堂,古意盎然的怀德堂、遂高堂,被赋予新生命的怀古堂、宝俭堂。在这里仅择其主要的景点与大家分享。
我们首先来到原为明代大学士王鏊后裔旧宅的怀德堂。因王氏受朝廷俸禄,后裔受先祖厚德庇护,感恩怀德,故名“怀德堂”。据传该堂是用建造惠和堂后剩余的建材所建,清道光二年重新修葺,又名“觉庐”,后归袁氏。现在主人购下后,精心恢复怀德堂以及家麟堂、桔园,使之有机组合为一体,并将其收藏的各式古董、雕刻摆设陈列在内,现成为了村上的民俗收藏馆。
怀德堂内展示有明清及民国时期的各种民间古玩和珍贵古湖石,还有许多毛主席像章和红宝书。楼外小院,古朴典雅,以宋花石纲遗物“瑞芝朵云峰”为最,是陆巷古村的民俗风情园。
将展馆取名“缉峰圆”,系借宋米芾拜石爱石成瘾致癫之典故,又取宋理学家朱熹《游百丈山记》中“前缉庐山,一峰独秀”句意来名之。缉峰园中假山林木点缀其间,错落有致,形态各异,妙趣横生,故也俗称“百兽园”。
怀德堂里收藏馆陈列有各式古董家具,尤其“灵璧石”“英石”“太湖石”三石为胜。屋前蟹眼天井,隐藏古泉设计巧妙,后佛楼、厨房,尤以“壁灶”“佛像”“碑刻”为怀德堂三宝。
怀德堂的后厅,假山亭台,小桥池水,江南园林的诸元素尽有,方寸间尽显江南园林,算是一个微缩版的江南园林,显得颇为精致紧凑,更显示出独具匠心的设计和匠工高超的造园技术。
惠和堂王鏊故居,是一处明基清体的大型群体厅堂建筑规模宏大,位于王家里花翎西侧,建于清道光年间,其中西侧书楼属于明代建筑。
惠和堂,有三路建筑,中轴线上有照壁、门厅、大厅、前住楼、后住楼和后花园等主体建筑;西路线上有门屋、备弄、花厅、西花园、书楼和后楼;东路线上有备弄、小客厅、厢房、厢楼和多间厨房。这是一座明基清建的大型厅堂建筑,规模宏大,前后共五进,148间房。
占地面积50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3000多平方米,是东山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古建筑。惠和堂之所以在文革时期逃过一劫没有遭受到破坏,并非是人们心存善念良知未灭,而是因为当时这里作为陆巷的小学50年了,这才得以较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惠和堂的大厅即主厅,为古代官宦人家跪接朝廷圣旨,迎接达官显贵和家中红白喜事所用。其厅规模宏大,器宇轩昂,梁架结构,用料粗壮,制作精湛,且大多为楠木,均系明式,也称楠木厅。大厅正中的屏风,上有唐伯虎画的《王鳌出山图》,原图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大厅正中匾额上书“惠和堂”,匾额两侧分别是“探花及第”和“状元及第”两块匾额。惠和堂立柱上的对联发人思:“宽田宽地莫若宽厚待人,积金积玉不如积书教子”。寥寥数语,道出了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
进入惠和堂需经轿厅,这里是古代给轿夫休息停车的地方。这里展示了一顶轿子、一辆轿车(马车)。轿厅墙上分别展示有“三元”牌楼的图片及文字介绍说明,还有王氏三代主人画像和简介。
惠和堂内还有一幅颇有些气势楹联:“著述千篇遗后世海内文章第一,辅佐三朝匡社稷山中宰相无双”。典出王鏊门人,明撒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对其师“海内文章第一,山中宰相无双”赞誉之句。
如今在王府里,还专门设立了“王鏊纪念馆”。进入纪念馆正厅迎面是王鏊的塑像。只见王鏊右手手握书卷,左手负后,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栩栩如生。塑像背向屏风,屏风后世花格木栅,上悬匾额题字“慈惠”。
走进“王鏊纪念馆”,通过纪念馆里大量图片文字介绍,让我们对这位东山陆巷王氏的家族、王鏊本人的过往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据介绍,王鏊(1450—1524)明代名臣,文学家,字济之,吴县(今苏州)人。成化十一年进士,授编修;弘治时历侍讲学士,充讲官,擢吏部右侍郎;正德初年升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宰相)。
纪念馆里的文字是这样介绍的:王鏊,字济之,晚号拙叟,人称震泽先生。生于明景泰元年(1450年),卒于嘉靖三年(1524年),享年74岁,谥文恪。王鏊由苏州东山一位普通农家子弟,成长为当朝宰相,后因朝政腐败,难以实现其远大抱负,便辞官归里。王鏊一生忧国忧民,高风亮节,受人尊敬。在位期间,不顾个人安危,与宦官刘瑾等邪恶势力抗争,力救一批朝廷重臣,功垂青史。王鏊才华横溢,文章议论明畅,被推为制艺之祖,“八股”之杜甫。晚年回归故居,纵情太湖,写出不少直抒胸怀的诗文,把热爱祖国,热爱家乡的思想融化在青山绿水之中。王鏊伟大的人格魅力,以及文学艺术上的独到见解,深深地影响了苏州的一代文人。尤其晚年与唐寅、文征明、祝允明等吴中才子,诗酒往还,结为忘年之交。
从纪念馆的“莫釐王氏历史”图文介绍中我们获知,莫釐王氏是明清以来苏州的世家大族。其上可追溯到南宋,南宋建炎初年,由汴(今开封)迁吴,定居洞庭东山。据莫釐《王氏家谱》记载,一世祖:百三、百八;二世:千七将军。千七生子万六、万七、万八,亦称将军。莫釐王氏子孙在元代均未做官,数代经商,积资不菲,后一度中落,至元代后期,七世王彦祥,在陆家之西荒坡上斩草莽,披瓦砾,创家业,父子合力,刻苦经营,家业渐昌。后来,此地曾被称为王巷。
王彦祥生有三子,在乡里颇有威望,长子王升,字惟善,为人忠厚,处事稳重,被称为“王佛子”,授长乐县主簿,有善政;三子王敏,字惟贞,浪迹江湖,深谙积善之术,江湖豪侠,人尊其为客师。他奉行“有所籍而致富,非善理财者也。无籍而财自阜,斯谓之善理财者也。”的观念。四子王逵,字惟道(王鏊祖父),以诗礼治家,有远见卓识,好学重礼,悉心培育子孙,教育后代,读书成才。惟道子王惋(1419—1503)字朝用,曾任襄阳府光化知县,成为实现惟道理想的第一人。从此,莫釐王氏家族步入书香门第,人才辈出,历数百年久盛不衰。
莫釐王氏最有成就的是王鏊,官至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从王鏊起,明清两朝420余年,莫釐王氏先后出过11位进士,(其中状元一名、探花一名,武进士一名),并在学术上成就卓著,大家辈出。清代学者沈德潜说:“王氏自文恪以后,以解文世其家,三百年来吴中言文献者,必首洞庭王氏。”到了近代,莫釐王氏在科技、文化、教育界均有较高地位,著名教授有数十位,家族成员及姻亲中有院士七位。可以说,莫釐王氏是“武将出身,经商起家,科举显世”。
重温王氏一族的发迹成名的历史,它突然我想起了陈胜那句千古之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纪念馆还对王鏊勤奋苦读、初露才华、科举成名、屈居探花、辅佐三朝的人生历程做了介绍。
东侧房有王鏊的一些为官勤政清廉的事迹介绍:王鏊辅佐三朝,为官清廉,一尘不染;不媚权贵;敢于直言;洁身自好,公私分明;爱憎分明,亲政为官;一心于公,嫉恶如仇;赈济放粮,与民同心;体察民情,痛批苛政;急流勇退,告老回乡;关心民瘼,三济饥民…。
王鏊在朝为官的三十年,正是明朝走向衰落的阶段。皇帝昏庸,太监专权,大批忠臣被害。王鏊回到东山,“不治生产,惟看书著作为娱,旁无所好,兴致古澹,有悠然物外之趣,筑“颜乐堂”、“宜晚轩”,家富藏书,与唐寅、祝枝山、文徵明等文学大家们诗文唱和,专心著述,有《震泽编》、《震泽集》、《震泽长语》、《震泽纪闻》、《姑苏志》等传之后世。
王鏊隐退后,每天宾客满座,据说前来拜访他的人乘坐的马车轮,在他家街巷里的石板上,碾压出了深深的车辙。
关于他退隐后与当时的唐寅、祝枝山、文徵明等文学大家们交集时,还演绎出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想必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这故事的人物原型河场景地,其实就发生在这王府里!据说唐寅与王鏊长女王素兰二人,在庆贺王府“壑舟园”落成的盛会上,邂逅相遇,一见钟情,彼此被对方深深吸引,一个是青年俏郎,潇洒飘逸,风流倜傥;一个是妙龄少女,艳丽聪慧,温雅端庄。一个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才华横溢的解元郎;一个是大家闺秀,王府千金,爱好琴棋书画。
两人相约在王府后花园相会,倾诉心声。一个多情多义,一个是心生爱慕,相互志趣相投,情珠暗结。两人约定,待唐寅功成名就、金榜题名时,到王府提亲。
不料唐寅仕途坎坷,功名不成,还遭一场牢狱之灾、冤枉官司。虽的王鏊鼎力相助,免却牢狱之苦,还得清白,但与王小姐刻骨铭心的初恋情爱无奈成为泡影。王鏊不知女儿与唐寅有约,择西山才子徐晋为婚。
唐王的无果恋情,也算是憾事一桩,无不让人扼腕惋惜,不过民间却演绎出了“唐伯虎点秋香”故事。
如今根据这个爱情故事,在王府里还专门制作了唐寅与王鏊长女王素兰浪漫爱情故事的蜡像场景,还原了那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情节。
不同于电影电视剧取景地,在这里制作蜡像场景,即是为王鏊与江南才子唐寅交集提供历史佐料,也是对坊间流传的唐伯虎点秋香这段趣闻轶事的一次正名。
品读王鏊为官者的操行,让我对那些身居高位而无功身退,却身居高墙深院,享受贴身护卫,占用优势医疗资源的高官,面对这些古代为官者的操行,不知他们是否汗颜?我真想问问他们如何解读自己的初心和曾经立下的誓言?
后院里的后花园,是王鏊的一处私家园林,又名“适从园”,意指追从舒适、放飞身心之意。明四大才子与王鏊经常在此吟诗作画,留下许多的佳话。
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池泉,绿荷垂柳,楼台水榭,点辍其间,颇有意境,在这里也就不一一赘述。游览其间,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惠和堂是《桔子红了》的拍摄主场地,惠和堂出门的后山,还是茂密的橘林。已是金秋时节,枝头缀满金色的果实,宛若金灿灿的灯笼树,真的是桔子红了。
紫石街丁字路口还矗立卓一块牌坊,牌坊中正镌刻着“会元”二字,时间是“明成化乙未(1475)年建,壬午年桂月(1522)重建,至今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了。
该牌坊就是出自陆巷曾连捷解元、会元、探花的明代宰相王鏊。
据载,明成化十年(1474),王鏊在乡试中取得第一名“解元”。翌年即1475年,会试又取得第一名“会元”,殿试一甲第三名,一时盛名天下。这座牌坊应该就是当年始建的,在王鏊逝世(1524年)前的1522年重建,当时王鏊已告老返乡多年。
经历了上世纪那场民族文化浩劫,眼前这座牌坊一侧的柱子都已夹在民宅房屋的墙体之中了,修复后的牌坊也只是为了适应文旅的需要,因此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或者仅仅是一个文物遗迹而已。
牌坊前侧,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门面对着前面的小巷,这就是怀古堂。
怀古堂又称王家祠堂,原为王鏊家族宗祠,占地约1000平方米。现苏州张姓人士耗巨资修复,大门、栏目大厅、花厅、前院、上院、花园等,一应俱备,小而不失风雅,行来让人赏心悦目。
大门上方挂着怀古堂的匾额,为癸未年夏所书,即近年修复时所书。
走出门厅,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台阶上有一如意头形状的门洞,上面有砖刻有一个非常别致的名称——粒园,粒意即米粒吧,表示这个园很小。
透过如意头的门洞,可以看见后院的园林里的房屋及树木花草等。
粒园小而包含园林之主要元素,精巧而不显奢华,这也彰显主人的朴素情操。
左拐转入一个门洞,门楼上未见题字。
跨进门楼,回头向上望去,有砖刻的四个字——取静品茗,原来这里是品茗赏景的地方,无论是门头的题字,里边的环境,却实是十分幽雅的安静的品茗静思的好去处。
里面也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整面墙面上是一幅砖雕的山水画。
右手处是一座厅堂,六扇花格木窗长门。
厅堂对面的一堵墙上,也有两幅砖雕山水画,前面一只铸有龙形的鼎。一口古井,两套石桌凳,在这品茶歇坐,很是清幽。
跨进厅堂的门,正面中央的板壁前挂着一幅画像,就是王鏊的官服坐像。画像上方有匾“聚仙厅”三个大字,左右一副楹联“古镇藏秀山岱翠,湖景澄碧水影悠”。
室内有一木雕屏风,此屏风为王鳌座位后之屏风,屏风刻有九条巨蟒,古名为“九蟒屏风”,为其镇宅之宝,木雕工艺精湛,堪称木雕精品,其价值应该不菲。
通向厅堂后面的后楼两边有镂雕屏风门,此楼名为“桂林轩”,缘以广种桂花,救金秋十月,丹桂飘香,沁人心脾,让人顿生入仙之感。楼为上下两层,俱为茶室,上可览王鳌故居惠和堂、街上之三元牌坊,下可赏怀古堂镇宅之宝“九莽屏风”。
出怀古堂左边另一条叫文宁巷的巷子口,又是一座古老的木牌坊屹立于巷子中间,上面有“一品、探花”的木雕大字,牌坊背面刻字“探花与大学士”。
王鏊官至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故有此字。也是由于受四周建筑影响,如不趋近,难窥全貌。
就在探花牌坊下,开着一家“探花农家乐”,正迎合了文旅搭台,商家唱戏。比邻探花牌坊的住户,没有从树立牌坊的尊文重教中得到文化启迪和感召,却巧借坊名做起了小富即安的发家梦。
遂高堂,始建于明代弘治年间,是王鏊的胞弟明代隐士王铨的故居,也是陆巷古村中最古老的一幢明代古建筑。据介绍,王铨曾被选为杭州府,但他不愿做官,不去赴任,却过着隐士般的生活。时其兄王鏊在京任职致词给他,其中有“输与伊人一着高”之句,遂将第宅命名为“遂高堂”。
王铨的故居原有东望楼、远宣堂、遂高堂等多幢建筑,现剩布局于一条纵轴线上的门楼、遂高堂大厅和后楼等建筑。如今辟为“洞庭商帮陈列馆”,也就是用图文、实物、蜡塑等形式对近代商业即“洞庭商帮”进行场景复原。
洞庭商帮基本由家族组成,主要有王氏家族、翁氏家族、席氏家族、叶氏家族等。
洞庭商帮的运作方式,也有独资经营、合资经营、领本经营等,经营理念是注重信誉、和气生财、顾客至上、随机应变等。
我们知道,陆巷村民是靠经商发家,读书发迹,因此“洞庭商帮陈列馆”展示的既是“洞庭商帮”发展历史,更是东山陆巷几大家族的发家史。
陆巷不仅是明代宰相王鏊的家乡,也是南宋大文学家、丞相叶梦得的家。我在村里兜兜转转,按照指示牌一路寻找,始终没有找到南宋大文学家、丞相叶梦得的故居“宝俭堂”。
苏州吴中洞庭叶氏家族是东山望族,世代为官,名人辈出,其先祖曾任吴越国刑部侍郎,六世孙叶梦得更为东山叶姓光宗耀祖之人。自叶梦得后,叶氏家族又出了十个进士举人。元末时期,叶氏家族大都在南京、扬州、宿迁、六合等地以经商盐业为主,后到康熙年间,又在家乡陆巷购地置田千亩,设义庄、修主谱、行善事。到了现在,陆巷叶氏更是人才辈出,有教授或地方各级官员几十名。
叶梦得,字少蕴,号是斋,自号石林居士,生于1077年,卒于1148年,苏州吴县(今苏州吴中区)人。绍圣四年(1097)登进士第,调丹徒尉。徽宗时官翰林学士。高宗建炎二年(1128)授户部尚书,迁尚书左丞。绍兴元年(1131)起为江东安抚大使,兼知建康府。八年授江东安抚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行宫留守,总管四路漕计。十二年移知福州。晚年隐居湖州卞山石林谷,自号石林居士,以读书吟咏自乐。死后追赠检校少保。叶梦得学问博洽,尤工于词,风格很接近苏轼,存词103首;又擅长作诗,著作很多,其诗文为南北宋间之大家,《四库全书总目》称其“文章高雅,尤存北宋之遗风。南渡以后,与陈与义可以肩随。”
也就是说,叶梦得不仅是南宋的高官丞相,更是一位历史上有名的文学大家。
叶梦得故居宝俭堂始建于宋代,初名“梦园”,明初改为宝俭堂,世代为叶氏后裔所居。解放后土改分给几十家村民居住,1980年落实政策时已残破不堪。2001年苏州市民许青冠、陆惠霞夫妇出资购买了濒临倒塌的宝俭堂,历时四年、耗资几千万对其进行了全面的抢修,使之基本恢复当年的模样。
如今宝俭堂是陆巷古村的一个旅游观光景点,还可以供游客住宿、用餐、饮茶,说白了就是即可参观,游客住宿就餐的民俗。难怪我在这里转了几圈也未识得,原来这里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一家农家乐,虽说改造后大支付原来当初的模样,细细观摩除了厅堂里“乐雅堂”的匾额为著名书法大师启功所书值得留影几年之外,其他早已没有了原宅院的古韵了。
如同叶梦得故居因土改后毁坏重建一样,昔日的寒谷禅寺文革也被拆毁,现移址再建于花果山顶。这里果树环绕,郁郁葱葱,可登临殿楼,凭栏远眺,一览太湖的湖光山色和古村全貌。然而这里毕竟是清净之地,不容俗人叨扰。
最后我登上村北的寒谷仙境远眺,但见青山如黛,炊烟袅袅,粉墙黛瓦的古民居掩映在层层叠叠的翠绿中,与太湖自然山水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别具特色的江南田园山水画卷,也无愧于太湖第一古村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