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猜想43：沙瑞金的调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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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过后，见现场群众的情绪已经基本得到了稳定，孙海平适时地站出来，说：“请大家商量一下，派出几个代表和我们信访的同志进行沟通。其余的人，市委已经安排好了车辆，准备送大家回去，请大家务必配合武警和公安的同志。”
这些百姓来上访请愿，也是想解决问题，既然省委书记已经做了保证，给了答复，大部分人觉得没必要再闹了。
可是，其中还有部分人是因为其他事来上访的，好不容易见到了省委书记，想着借助这个机会，表达自己的诉求，于是这部分人趁着人群的松动，一边往前面挤，一边喊着“沙书记”。
沙瑞金意识到自己如果还留在现场，不利于人群的疏散，便转身对白景文说：“走，我们去交警指挥车。”
从升旗台下来后，孙海平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请示说：“我们将您的讲话进行了录音，能不能将录音拿到外面去播放？”
沙瑞金转头看了眼孙海平，说：“我不怕老百姓吃了我，可是却怕了你们。你们自己屁股上的屎，非得拿我来擦？”
白景文看到孙海平的额头立刻布满了汗珠，虽然沙瑞金这句话带有玩笑的成分，可孙海平的胆战心惊依然是一目了然的。
沙瑞金叹了口气，接着说：“既然你们把我当成了擦屁股纸，只要能擦干净就拿去擦吧。”
交警指挥车就在院子里，沙瑞金在赵东来的陪同下，登上指挥车后，整个现场的实时画面便全部映入了眼帘。
具体的指挥当然用不着沙瑞金操心，白景文猜测，他可能是不想面对京州市的那些官员吧。
尤其是孙海平，今天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亏得沙瑞金之前还打算推荐他升任京州市长，估计经此一役，沙瑞金已经对他大失所望了。
沙瑞金接过白景文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时赵东来凑了过来，小声说：“沙书记，我们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几个打砸信访大厅的群众，经过我们的核查，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上访群众。”
沙瑞金盯着赵东来，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正在思考这其中的含义，半晌后，他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借机闹事？”
赵东来说：“有这种可能，但还不能肯定。”
沙瑞金说：“那些人的身份信息核实了没有？是些什么人？”
赵东来说：“我们通过人脸识别等技术手段进行了核查，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人为刑满释放人员，我们进一步侦查，发现这个人曾就职于宏伟建筑公司，曾是一起暴力拆迁警情的当事人。”
白景文以为沙瑞金没记住这个公司的名字，朝赵东来问道：“是中标光明峰项目拆迁工程的宏伟建筑公司吗？”
赵东来点了点头，说：“是的。”
见沙瑞金皱着眉头又在思考，白景文故意装着糊涂说：“会是什么人想把事情闹大？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沙瑞金哼了一声，说：“还有谁，他们背后的人呗，他们想把事情闹大，然后好趁机浑水摸鱼。”
沙瑞金接着说：“东来啊，我给你出个主意，对于这条线索，我建议你同检察院的侯亮平同志联系，务必将这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从指挥车上的电子屏幕可以看到，门口的百姓在公安和武警的指挥下，正在陆续登上京州市委调来的大客车，这些人上车后，由警车护送，分别送回。
坐了一会儿，见门口的秩序已经得到了控制，沙瑞金下了交警指挥车。
一下车，京州市委的一班人马上迎了过来。
领头的孙海平说：“沙书记，群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信访的同志正在和群众代表沟通。”
沙瑞金“嗯”了一声，或许是知道让孙海平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政法委书记来当这个“家”太勉强了，沙瑞金没有用刚来时的那种很严肃的语气，而是很平淡地说：“剩下的善后工作你们还是不能马虎，同群众沟通时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孙海平说：“好的，我们一定注意这一点。”
孙海平说完，用求救似的眼神看了一眼白景文，白景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看到地上零零散散被丢弃的包子塑料袋时，他才知道，快到午饭点了，孙海平估计是想让他问一问沙瑞金是不是留下来吃午饭。
白景文不好开这个口，于是他迂回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沙书记，我们现在是去高速口，还是回省委？”
沙瑞金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捡起不远处地上的一袋未开封的包子。
白景文连忙跟过去，也捡了一袋，有了白景文的示范，其余的人手脚也不慢，立刻就将散落一地，哪怕已经粘满灰尘的包子捡得一干二净。
沙瑞金提着那袋包子就往大楼里走，根本不管后面的人。
捡到包子的人跟了上来，没捡到包子的人仿佛失去了跟上来的资格，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景文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
进了大楼，沙瑞金随意找了间会议室，坐下来，撕开塑料袋，吃了起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包子已经凉了，白景文怕沙瑞金吃了拉肚子，赶紧在会议室角落接了一杯开水，递给沙瑞金，小声说：“您喝点热水，别吃里面的馅。”
沙瑞金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口热水，说：“这个包子不好吃啊，这是给我、给大家的一个教训，我希望大家能记住这个教训。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吃到这种包子，那就是监狱。”
不管是正在吃包子的人，还是已经吃完的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沙瑞金一眼。
白景文不想让沙瑞金再吃第二个包子，他快速吃完自己手上的包子后，将沙瑞金面前剩下的一个包子拿了过来。
沙瑞金没有拒绝白景文的好意，喝了口水，接着说：“海平同志，关于今天这起群体性事件，相关负责人必须要问责，你们市委要拿出一个处理意见，然后报省委。”
孙海平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们一定尽快拿出处理意见。”
沙瑞金看了一眼正在狼头虎咽的众人，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包子拿得多的人还没吃完，这会儿省委书记要走了，刚才还是香饽饽的包子立马就成累赘了。
比如京州市委秘书长江海涛，估计是冰冷的包子不好吃，第一个包子才刚刚吃完，剩下的一个包子，他又不敢丢，恨不得整个塞进嘴里，就想着赶紧吃完，然后送沙瑞金出门，于是一张嘴被包子塞得满满的，那样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沙瑞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恬笑着点了个头，可沙瑞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
出来后，大门处的群众已经散完了，沙瑞金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登上了自己的专车。
等到司机王国政发动汽车，沙瑞金说了一句去高速路口后，他闭上了眼睛。
白景文会意，给等在高速路口那边的省政研室主任艾刚毅打了个电话。
仿佛早上的事情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一路上，沙瑞金都没有睁开眼睛。
白景文示意王国政将车开慢点，然后他准备手机调置静音，好让沙瑞金好好休息一下。
可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尽管打来电话的是省委常委、吕州市委书记张春平，可白景文还是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白景文正要用短信给他回过去，后面的沙瑞金醒了，应该是被手机震动惊醒了，问他：“谁的电话？”
白景文说：“是吕州的张书记。”
沙瑞金“哦”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