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向过去告别,我们告别了童年、告别了青年,走向了老年,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变成了现在瞻前顾后的老人,在回忆过往时,我突然发现漫漫人生路童年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在一所中学里教书,每次发了工资后都买一点“副食”回来,或半斤猪杂或一点“拆骨肉”(把骨头上的肉剔下来卖),或一只酱鸡。
我喜欢吃酱鸡,更喜欢吃酱鸡的大鸡腿,每当月底我与弟弟总是在离家几百米的电线杆子下等着,等着父亲买好吃的回来,当听到父亲特有的“加快轴”自行车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时,我们就高声喊着迎了上去。
之所以在电线杆子下等,是因为不敢再往前,再往前就是一片坟地,我小的时候还有人上坟,后来就老一辈的人去世没有人上坟了,到底是谁家的也说不清了,再后来就有人平了盖房子了,不过活人强占死人地,他们的运气也不强,孩子到25岁还留着大鼻涕,35才娶上媳妇。
父亲听到我们的叫声老远的就答应着,到了我们跟就随手就把包着鸡的纸包递给我们,就这也得抢,不过弟弟从来没有抢过我,我抱着闻着香味就回家了。为什么闻着味不打开吃?可不能偷吃,我家家规严……父亲教导我们说:敢偷吃打断腿……到现在50多岁的弟弟见我了还说,小时候我闻的酱鸡味多呢。
回家后妈妈先拆鸡,叫我去喊三姨父过来喝酒,然后再去村供销供(村小卖部)打“小角楼”酒,我去叫三姨父的时候,三姨父总是说:看看看,又喝你们的酒,让你三姨抓把老花生带着……然后我就去打酒了。酒,是多少钱一斤?我给忘记了,反正就算是散酒当年打的人也很少。
我打酒时,售货员总是笑咪咪的问我:大爷,我老爷又买了什么回来了。(注:我在村里辈份大,和他爷爷一辈,我排行老大,所以喊我大爷,这个“老爷”他对我的父亲称呼,指爷爷的父亲),切,我当年就不爱理他,一看我打酒就去我家吃肉,饿死鬼讨生的……但我还是很客气的说:就不告诉你我父亲买的酱鸡,你不能去我家……结果等我到家,售货员拿着一个午餐肉也跑到了我家,我也喜欢午餐肉就原谅了他。
当年用的杯子是八钱的?当时属于大杯了,一边倒酒杯子的主人一边说:好家伙好家伙,恁要里多(好家伙,太多了)……
酱鸡的鸡腿一般是我与弟弟一人一个,两个翅膀给姐姐,但我记得姐姐总是吃一个??看来当年姐姐吃亏了。
父亲与三姨父还有小卖部的售货员喝的很高兴,好像是每次只喝半瓶左右就结束了,我看着他们话也多了感觉他们都很兴奋都很晕。
有的时候有一个大哥也过来玩,碰对了也喝点,他比较馋酒,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回家打老婆孩子,没钱酒的时候就喝过父亲从学校带来的来工业酒精……喝后他说劲不小……后来50多岁就去世了。
今天中午我买了一点杂拌和闷子与父亲一起喝了点,我喝了半杯白酒,父亲喝了半杯啤酒,然后告诉我喝饱了……
儿时的我们很容易满足,有点好吃的就感觉很幸福,现在满桌子的菜却吃不出当初的味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