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291:潇湘馆放晦气美人归去,大观园起风筝有凤来仪
上回讲到史湘云偶填柳絮词,林黛玉重建桃花社,便以柳絮为题作了一回词。几人各分不同体裁写得数首《柳絮词》,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等到贾府日后分崩,众人各自离散,被有心人得了那词,竟分别对应出各人遭际,不免啧啧称奇,叹世间事果然注定了因果。不提。
(本文是基于《红楼梦》而创作的演义故事,内容多是原创,若介意请审慎观看)
当日众人并不知道日后还有那些后文,各自赏析了新词,评定高下发现贾宝玉交了白卷,便商议如何处罚。
谁想这会儿突然便见一只大蝴蝶风筝落在了竹稍上。
贾宝玉一见这风筝,认得是贾赦房中嫣红所有,还说要拿下来送还给她。
于是众人也都来了兴趣,各自回去取了风筝,在潇湘馆外放了起来。
小丫头们听见放风筝,岂有不高兴的?七手八脚拿出个美人风筝来。大家伙一起忙了起来,也有搬高凳去的,也有捆剪子股的,也有拨籰子的,就在门口放了。
宝琴笑道:“你这个不大好看,不如三姐姐的那一个软翅子大凤凰好。”宝钗笑道:“果然。”因回头向翠墨笑道:“你把你们的拿来也放放。”翠墨笑嘻嘻的果然也取去了。宝玉又兴头起来,也打发个小丫头子家去,说:“把昨儿赖大娘送我的那个大鱼取来。”小丫头子去了半天,空手回来,笑道:“晴姑娘昨儿放走了。”宝玉道:“我还没放一遭儿呢。”探春笑道:“横竖是给你放晦气罢了。”宝玉道:“也罢。再把那个大螃蟹拿来吧。”丫头去了,同了几个人扛了一个美人并籰子来,说道:“袭姑娘说,昨儿把螃蟹给了三爷了。这一个是林大娘才送来的,放这一个罢。”宝玉细看了一回,只见这美人做的十分精致。心中欢喜,便命叫放起来。此时探春的也取了来,翠墨带着几个小丫头子们在那边山坡上已放了起来。宝琴也命人将自己的一个大红蝙蝠也取来。宝钗也高兴,也取了一个来,却是一连七个大雁的,都放起来。独有宝玉的美人放不起去。宝玉说丫头们不会放,自己放了半天,只起房高便落下来了。
文中暗表,前有《桃花行》,林黛玉给出自己生命最后一刻梦回当日出嫁前的情景。呼应《题帕三绝》的一世情缘,便是生离和死别。
随后《柳絮词》更是各自人生和姻缘的终结伏笔,对照的是“群芳夜宴掣花签”,为日后的“散”作进一步总结。
林黛玉因《桃花行》而重建桃花社,为“散”之始。桃花社作《柳絮词》为“散”之递进。此时潇湘馆众人放风筝,随着那断线风筝而去的,则是众人最终的命运。
林黛玉《桃花行》是与贾宝玉最终告别。《唐多令·柳絮》则讲她日后远嫁之祸,呼应的是前作《五美吟》。
贾探春与贾宝玉合作《南柯子·柳絮》,则暗示日后探春与黛玉远嫁,贾宝玉会寻踪而至。恰与当初贾雨村陷害石呆·子,谋夺扇子的伏笔呼应。
石呆·子就是贾宝玉之影。他被贾雨村被害得家破人亡,夺走的二十把扇子分别是“湘妃(潇湘妃子)、玉竹(贾宝玉)、麋鹿(蕉下客)、棕竹(踪迹)”,预示三人日后会归于一处,都在那西海沿子,正是西方灵河的范围。
贾宝玉也最终实现对林黛玉的两个承诺:
一,“掉在池子里,教个癞头鼋吞了去,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
二,做了两个和尚。
这还不算,更有这次放风筝作为补充。“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当日贾探春的“风筝”谜语,便成了众人他日之谶。
林黛玉是“散”之发起人,她的美人风筝便第一个离去。
那黛玉接过籰子来,随着风筝的势将籰子一松,只听一阵豁刺刺响,登时籰子线尽,紫鹃拿出一把小剪子,只一剪子下去,那风筝飘飘摇摇,只管往后退了去,一时只有鸡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点黑星,再展眼便不见了。
美人离去,可怜贾宝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那只美人风筝说什么放不起,注定不能陪伴黛玉“双宿双飞”。
犹记得当日薛宝钗曾于潇湘馆前,追着一对玉色大蝴蝶,。颇有马文才追“梁祝”的意思。而贾赦的小妾嫣红名出于《牡丹亭》“姹紫嫣红开遍”,不就应了日后黛玉与杜丽娘相同的死因?
嫣红放飞的大蝴蝶风筝偏巧落于潇湘馆,就像祝英台被迫嫁人后死去一样,影射黛玉远嫁后结局。不正是《孔雀东南飞》刘兰芝和《钗头凤》唐婉一样结果?
贾宝玉最终放的是哪一个风筝,却到底不知道。而他随“美人”而去,终究不能生相随,只得死相伴了。
除了黛玉风筝,还提到几人的风筝。
贾宝玉的大鱼风筝先被晴雯放了,注定二人没有结果,这晴雯要最先“离去”。
螃蟹风筝又给了贾环,可应了当日的螃蟹诗。日后贾宝玉离去,终究还是贾环替贾政王夫人养老送终了。
宝琴的是大红蝙蝠,可是姻缘福寿写照,她的结局当是好的。
而宝钗一串七个大雁,正是贾宝玉离去,遥遥无归期。“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了。
要说最好的当数探春的那一个风筝。薛宝琴就说林黛玉的美人不如贾探春的凤凰。
当日就是她送林黛玉一盆水仙,贾探春一盆腊梅,引出西海沿子真真国西洋美人作诗的故事,成就二女同嫁海外的伏笔。
如今她再将黛玉风筝与探春风筝比较,才有贾探春凤凰风筝引得“有凤来仪”。
探春正要剪自己的凤凰,见天上也有一个凤凰,因道:“这也不知是谁家的。”众人皆笑说:“且别剪你的,看他倒象要来绞的样儿。”说着,只见那凤凰渐逼近来,遂与这凤凰绞在一处。众人方要往下收线,那一家也要收线,正不开交,又见一个门扇大的玲珑喜字带响鞭,在半天如钟鸣一般,也逼近来。众人笑道:“这一个也来绞了。且别收,让他三个绞在一处倒有趣呢。”说着,那喜字果然与这两个凤凰绞在一处。三下齐收乱顿,谁知线都断了,那三个风筝飘飘摇摇都去了。众人拍手哄然一笑,说:“倒有趣,可不知那喜字是谁家的,忒促狭了些。”
可见冥冥之中正有天意,那一只凤凰因探春“有凤来仪”双双缠住,便说明日后黛玉是被探春连累远嫁。又被双喜字给缠住一同飞去。正是二女同嫁之结果。
林黛玉的“美人”先离去,是与贾宝玉的姻缘无果。
随后“有凤来仪”与探春双双离去,则是被迫远嫁做了王妃,最终身死的谶言。对应出“芙蓉花签”借昭君出塞讲说黛玉姻缘和结局之谜。
此时众人当然不知道未来之谶已经坐实,命运的车轮启动,不久更会迎来南安太妃的又一次佐证。
正是:潇湘馆放晦气美人归去,大观园起风筝有凤来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古籍里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