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碎叶》连载十四

有一天，侦缉队的小七找到队长“老天爷”王凤珍，见到“老天爷”说，队长今晚有空吗？“老天爷”说，怎么了小七，难道你要请我喝酒不成？小七说，队长，真让你给猜着了，就是请您喝酒。

小七跟着“老天爷”有些年头了，虽然比不上“两郭加一铁”的关系，但也算“老天爷”的心腹。

小七没有大名，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都管他叫小七。

他不是本地人，北京口音，他说他的老家就是河北的（永定河北）。我们算是河南。

他是因为耍钱被仇家追杀，才来投奔“老天爷”的。自从跟了“老天爷”，他就基本没耍过钱，即便是玩两把也是赢得时候多。

“老天爷”的手下人，除了耍钱就是逛窑子，钱对他们来说，就是过眼云烟。只有“老天爷”不耍钱，搞来钱不是买房产就是买地。十几年光景，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

“老天爷”对小七不错，江湖人都讲义气，点滴之恩，涌泉相报。只因在为难之处收留了小七，所以小七对“老天爷”言听计从。

“老天爷”看着小七的笑脸说，小七，你是不是又赢钱了？小七说，是赢了点钱，不多，够请您喝一顿的。不过今晚确实有点事儿想和您商量。“老天爷”一愣说，有什么事非要在酒桌上说？小七四下里看了看，知道没有人，就说，有人出高价购买子弹，这可是发财的机会。“老天爷”说，这恐怕要让财神爷掉屁股了。我们上哪里去搞子弹。小七神秘的说，只要队长您配合我，我保证让您发财。

“老天爷”看着小七，后背有点冒凉气，然后镇定的说，难不成你是那边的人？小七也淡定的说，队长，您是高抬我了，我跟您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要是那边的人，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您呢。

其实“老天爷”对小七的身份一直犯嘀咕，他不像其他手下人，除了耍钱没有其他坏毛病。而且还有一次，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那边的人送情报。后来小七说是为了搞点钱，才迫不得已出卖情报的。“老天爷”心里明白，只要小七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今天小七又说搞子弹，他心里就多了个心眼。因为这是掉脑袋的事儿，而且一旦出事，全家人老老小小都会人头落地。

他对小七说，这样掉脑袋的事儿我可不干，不像你们这些人，出了事拍拍屁股走人，我怎么办。

小七看到“老天爷”要打退堂鼓，就说，队长，您放心，保证出不了事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北天会酒楼咱们在细谈。说完，小七转身就走了。留下“老头爷”王凤珍一个人在琢磨这到底是凶还是吉。

傍晚，“老天爷”告诉“两郭加一铁”，今晚跟我去北天会酒楼。

他自己把一把盒子枪别在身后，外面穿着黑色的衣服，肩上挎着戴套的盒子枪。

一行四人来到酒楼，一进门店小二就招呼到，几位爷，楼上请。

“老天爷”环顾了大堂一眼，让“两郭加一铁”在楼下等着。他一个人上楼。

来到雅间一推门，小七赶忙迎了上来说，队长，我等您多时了。他们三位我也提前安排好了。您请上座。

“老天爷”坐下后，把肩上挎着的盒子枪放到桌子上。说，当真就咱们俩个。小七说，看您说的，可不就咱们俩个。我哪敢给您摆鸿门宴呢。“老天爷”看了看屋子四周，这才放下心来。

小七给王队长刚满上一杯茶，店小二就把酒菜端了上来。队长王凤珍喝了一口茶，小七又给他满上一杯酒。

“老天爷”说，小七，有什么话开门见山，行就干，不行一拍两散，免得伤和气。

小七说，我就知道队长是痛快人，我就直话直说，我想利用我的手艺，只要您王队长配合我，就能搞到子弹。

“老天爷”说，你有什么手艺？小七说，队长您有所不知，我早就会千术，早些年被人追杀就是因为我出老千，被人家看出来的。不是我吹，方圆百八十里，谁也比不了我。

“老天爷”说，你天大的本事，咱去赢谁的钱，再说了，谁敢用子弹做赌注。

小七和王队长边吃边说，只要您配合我，就不愁没有上钩的。

然后小七如此这般，把赌局的事儿全部告诉了“老天爷”，并且保证万无一失。

“老天爷”再三叮嘱小七，一定要弄的天衣无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七说，您放心，岗楼里刚刚发下来一千发子弹，我们只要给他们留下一点，就不会出事儿，再说了，这群黄猴子私自卖子弹也不是一两次了，赌输了没钱就押子弹。我们就利用他的这个弱点，搞到子弹转手卖出去，就这么简单。

“老天爷”说，你是不是想把子弹卖给他们，说着用手比划出个“八”字。小七说，我们只是求败，谁给银子多就卖给谁。

“老天爷”心里明白了八九分，知道小七是为了土八路办事，也就没在说什么。

小七又把赌局的细节说了一遍，这才让“老天爷”完全放心。

接下来的事儿都交给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