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术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四大发明之一。
商业洞察 丨 作者 / 刘润
这是刘润公众号的第548篇原创文章
旅行的意义，不是寻找相似，而是收获不同。
带着洞察之眼、怀着反观之心，沐浴在巨大的不同之中，回来的，才可能是一个更好的自己。
眼中有不同，是眼界；心中有不同，是胸怀。
8月13日-25日，“商业进化论·问道全球”的第八站，我和24位队员一起，探访了我一直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埃及。
在对埃及的探索中，我收获了很多新的认知：
比如：金字塔是不是外星人建造的？
比如：为什么是古埃及人发明了数学？
比如：为什么曾经如此耀眼的埃及，今天黯淡无光？
比如：造纸术，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发明的？
在中国互联网上，最近有很多关于“四大发明”的讨论。
比如这四个发明够不够“大”，甚至它们是不是中国人发明的。
那么，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和印刷术，这些发明到底够不够重大，又是不是中国人最早发明的呢？
这次在埃及，我见到了关于“造纸术”发明权的争夺，可能最大的竞争对手：古埃及的“莎（suo）草纸”。
有图有真相。莎草纸长下面这样：
用莎草纸作的画，记录的文字，长这样：
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吧。
是的。莎草纸确实不错。千年不腐，所以我们才有机会研究古埃及，这个大约7000年前的文明。
那么，莎草纸，和蔡伦发明的造纸术，谁更早？
莎草纸要早。而且要早得多。
你可能知道，蔡伦的造纸术，是公元105年发明的。
那莎草纸呢？大约公元前3000年，古埃及人就开始使用莎草纸了。
公元前3000年，也就是距今5000年。中国文明，上下5000年。也就是说，在中国有史以前，古埃及人可能就已经发明了莎草纸。
莎草纸，比蔡伦的造纸术，早了3000年。
在埃及国家博物馆参观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一沉。这就是吊打啊。差几十年，几百年，还能抗争一下。
3000年。这天简直没法聊了啊。
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弱弱地问了向导：这是不是说，埃及人认为，纸是你们发明的？
向导说：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纸”。
第二天，向导带我们来到一家莎草纸艺术品商店，观看莎草纸的制作工艺。
这种有5000年历史莎草纸，原材料取自一种只有埃及才有的芦苇。
（用于制作莎草纸的芦苇。请忽略我被埃及43℃高温晒黑的手。）
这种芦苇，和全球其他地方的芦苇（包括中国），都不一样。只有埃及有。
5000年前的某一天，古埃及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灵感，削去这种芦苇的硬质绿色外皮，然后把里面的内茎，切成40厘米宽的薄片。
这些薄片，在水里泡6天以上，去除糖分。
然后，神来之笔来了。
他们把这些薄片，像织布一样编制在一起成网格状。
再然后，他们捶打，他们重压，他们干燥，他们用石头磨光。
不知道，这些工艺，他们演化了几十年，几百年，还是甚至上千年。
最后，你看到的莎草纸，长这样：
这样制作出来的莎草纸，质量非常好。
如果表面再经过胶化处理，还不会映墨水，保存时间更长。
如果亲眼看到莎草纸，我想你一定会惊叹，甚至爱不释手。
但是现在，我们回到向导的问题：你怎么定义“纸”？莎草纸是“纸”吗？
莎草纸虽好，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因为只能用埃及的芦苇制作，所以原材料极度受限。
虽然莎草纸也出口到古希腊，古代地中海文明地区，甚至欧洲和西亚，但是因为材料的局限性，导致它的价格高昂，不易普及。
慢慢地，莎草纸被羊皮纸、牛皮纸逐步取代。
直到9世纪，莎草纸被从阿拉伯传入的廉价纸张取代，终于消失。
而这个阿拉伯传入的“廉价纸张”，就是源自蔡伦发明的造纸术。
那为什么蔡伦发明的造纸术，能取代莎草纸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到底蔡伦，是怎么造纸的。
蔡伦的造纸术，用麻皮、桑皮、藤皮、竹子、檀皮、麦杆、稻杆等等原料，沤浸、蒸煮、切割、捶捣为纸浆，掺水，再用“捞纸器”捞出薄片状的湿纸，最后把湿纸晾干，就是纸张。
蔡伦的造纸术，和比它早3000年的莎草纸有什么不同？
它最大的不同，就是：便宜。
这种制作工艺对原材料的极度包容，就决定了它极度便宜。
极度便宜，才能够广泛传播；广泛传播，才最终造福人类。
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中国人，发明了今天人类真正在使用的纸。或者准确地说，是发明（改良）了用廉价的方法，造纸的技术。
最后的话
有时候，谁第一个把东西做出来不是最重要的，谁第一个把东西做便宜更重要。
我们都说瓦特发明了蒸汽机。但瓦特做的，是改良了蒸汽机，让蒸汽机更稳定、更便宜了。
我们都说是爱迪生发明了电灯。但爱迪生做的，是改良了电灯，找到了更长寿、更便宜的灯丝。
我们都说是福特发明了汽车。但福特做的，是改良了汽车，用大规模流水线，把汽车做便宜了。
这就像吴军老师说的：我们常常把发明，归功于“最后一个人”，而不是“第一个人”，最后一个大规模改进的人。
创业时，很多人会愤懑地说：这是我第一个做的！他们都是学我们的！
你要记住，第一个做，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是第一个把它做好的，第一个把它做便宜的。
商业世界，奖赏“最后一个人”，而不是“第一个人”，最后一个大规模改进的人。
就像大家会记住苹果和微软，而不是他们共同的老师：施乐。
所以，造纸术，是中国人发明的吗？
是的。
根据廉价纸张对全世界文明进程的影响，造纸术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四大发明之一。
甚至是最伟大的发明。
-End-
